第十六章:幸也不幸 作者:未知 看前方有一株很大很密集的竹堆,陈冬杨拉着张小白走快了几步,来到背面,把她往裡面一塞說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躲着别出来。” 张小白惊慌的眼神之中透漏着几分感激,她已经快跑不动,還想着要完了,陈冬杨忽然這么說,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她說道:“你记得回来。” 陈冬杨說道:“知道了,你别发出声音。” 对方已经越追越近,陈冬杨說完了起跑。 他先是绕出竹堆,故意闹出很大动静来,然后才往反方向跑。 跑出一段,回头看,两個男人沒发现异常,他们都被吸引了過来,陈冬杨不禁松一口气。他边加快速度跑,边四周张望,想着找防身的武器,也想着找個地方藏一下。 兜兜转转跑了五分钟左右,肺部都要烧起来了才看见一根干竹,他把干竹拿在手裡,一米二左右的长度,重量還可以,這就是一件很适合的武器了。 不過脚下似乎有一根更适合,埋在枯黄的竹叶下面,只露出了一小节。陈冬杨用脚戳了一下,打算把竹子戳出来,谁知脚下一滑,下面是一道斜坡,他一個沒稳住身体,人就滚了下去。一阵的碰撞,衣服都被挂出了好几道口子来。 更惨的是,斜坡底部是一道暗沟,巨大的冲击把他带了下去,迎面就是一块石头,他喊了一声,這下要完蛋了,脑门随即撞了上去,人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陈冬杨才悠悠醒来。 脑袋好晕,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因为暗沟的空间狭小,费了好大劲才成功了。 他屏住呼吸,往上面张望,沒什么危险,连动静都沒有,沒有說话声,沒有脚步声,只有被风吹动的竹摇声。 陈冬杨胆子大了许多,他往上面爬,趴在斜坡顶的凹口,往外面扫视。 气氛,有点不对劲,但一時間又說不上来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按兵不动的想了片刻,他才逐渐反应過来,是阳光。阳光从竹子之间的裂缝处照洒下来,把地上照出了斑斑点点的光影来。這一片片的光影,還随着竹子的摇动而动,整個气氛显得尤其的有诗意。 陈冬杨赶忙拿出手机看時間,果然沒想错,自己已经昏了好几個钟。 难怪有阳光了,自己冲进来的时候,四周可是很暗的。 他站起来,往回路走。 同时给张小白发微信,自己失踪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她怎么個状况。 自己倒是很幸运,沒被那两個男人追上。 那條暗沟可恨,但也并非沒有功劳,至少,够隐蔽。 走了好几分钟,似乎就在原地转,竟然走不出去了,陈冬杨心在发抖。 不会吧,被困了?這是大白天好不好? 专门认了一下路才继续走,手机也拿出来,想开地圖,才发现沒信号。 退出地圖,看微信,醉了,刚刚发给张小白的话被打回了,压根沒发出去。 怎么办?陈冬杨傻了一下,想了片刻才放开脚步朝着一個方向走,遇上阻碍,绕過去,再绕直,终于走了出去。但是,看了一眼原来藏张小白的地方,竟然沒人,心裡不禁有点发毛。 我個天啊,她不会是被抓了吧?他不敢往下面想,发了疯似的找了起来,边找還边喊。 喊了好半天,沒回应,再看信号也是打了叉,他只好往大路外面走。 先出去看看吧,希望她是回了车裡。 冲出去竹林看了一眼,车還在。最主要的是,有警察。张小白报了警,她整和警察聊着。远远看去,脸色紧张,說话间手舞足蹈,還四处指点。 偶尔一個回头,她看见了正从竹林走出来的陈冬杨,双眼顿时放大了,随即脚步飞快迎了過去。 警察不认识陈冬杨,還以为是坏人,想拉她,她一把甩开,說了一句,那就是陈冬杨。說话间已经到了陈冬杨跟前,破口大骂說道:“又說回来找我,怎么不会?我以为你死了。” 陈冬杨說道:“差点就死了,幸好,只是晕了過去。” “脑袋怎么样?死不去吧?”张小白指指陈冬杨又青又肿的额头问。 陈冬杨沒搭理她,把自己的目光撇向正走過来的警察身上。 他突然想到,警察来了,除了說了被打劫這事之外,张小白有沒有說别的事,比如自己强了她。 天啊,如果她有說,警察是要抓自己的。 内心的担忧瞬间呈现在脸上,紧张更是笼罩了全身,连呼吸都感觉非常吃力。 警察走到了,看陈冬杨整個人很不对劲,其中一個比较老的问:“陈先生,你除了额头的伤,還有沒有别的伤?” “沒,沒吧……不,不清楚。”陈冬杨口吃吃的挤出了這句话。 “我看看。”老警察绕着他转了一圈,又回到眼前,端详着陈冬杨的额头,“走,上医院看看,然后你再告诉我們,竹林裡面发生過什么。” 张小白到底有沒有告诉警察自己对她所做的事?陈冬杨有点迷糊,他一动不动。 警察又把话說了一遍,问他听见沒有,他才点点头。 算了,先跟他们走,反正自己是不能主动问,除非找死。 外面也来了保险公司的人,以及一辆拖车。车子已经登记過,要有阵子修了,除了变速箱之外,全车玻璃都被砸了一個稀巴烂,车内的座椅也划得狗啃過是的。這情况自不用问,是三個抢劫的家伙看什么东西都沒抢到,恼羞成怒动的手。 重新回镇子,先上了医院,拍了片,脑袋沒問題,包了一下,拿了药就去了派出所。生平第二次进這种地方,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让陈冬杨内心又生出了紧张来。两個警察坐在他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做录口供的前期工作时,他背脊骨阵阵发凉。 警察都是专门练過的,观颜察色是基本技能,右边那個年纪稍大的问他:“陈先生還是感觉不舒服嗎?” 陈冬杨顺势說道:“有想吐的感觉,還冒冷汗,能不能给我一杯冰水?” “温水可以,你這情况不适宜喝冰水。” “那不用了,谢谢。” “如果你沒問題,我們开始录口供。” “就录口供对吧?” “对,尽快录完,你好去休息。” 陈冬杨說好,内心還是担忧,却在极力控制,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平静,控制的好痛苦,他是普通人,并非浑身都是戏的演员。 不過他也明白一個道理,要发生的总归要发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