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沒有家的流浪鸟 作者:未知 陈冬杨去把医生請来给自己老爸检查了一番,那会儿大妹小妹也来了,陈冬杨這才放心去买早餐。等他提着早餐回到病房,大妹小妹已经离开,柳烟离却在裡面,還和自己老子聊得很愉悦。 她不会乱說什么话吧?陈冬杨紧张了一下问柳烟离:“你怎么這么早就過来了?” 柳烟离說道:“我們說好的呢,我来代替你,你去睡觉。” “啊?”陈冬杨一脸蒙,一時間反应不過来。 “昨晚我們說好的你忘了?”柳烟离說得真的一样。 “冬子,你有個這么漂亮,人品這么好的同学,怎么沒听你提起過。”陈永泰說道。 這压根就沒有的事,怎么提起?陈冬杨对柳烟离說道:“柳烟离,我們谈谈。” 柳烟离跟着陈冬杨出了门外。 陈冬杨对她說道:“不是让你睡醒了来看看以后赶紧回港海城么?” 柳烟离說道:“陈冬杨,你不是铁人,昨晚沒怎么睡,今天還要陪护,会很辛苦的,你就让我帮你吧!” “你有自己的事要忙。” “对,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但你义无反顾的在帮我。” “我现在……基本上就沒帮到你。” “你努力了不是嗎?我知道你经常去疗养院看小玲。”柳烟离几乎带着哀求在說,“你让我留下来吧,你爸都同意了。” 陈冬杨内心滋味复杂,吕薇那么好,他都想告诉吕薇真相了,现在柳烟离也這么好,他面临的无疑是两难的選擇。 见陈冬杨沒反应,柳烟离拉了他一下:“你爸饿了,得让他吃早餐呢!” 陈冬杨只好和她一起回病房,早餐拆开给他爸吃,他爸让他走,去睡觉,睡醒再過来,那当时的画面很奇怪,仿佛他才是外人,而不是柳烟离。 酒店房间裡,陈冬杨倒在床上,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裡面有太多的想法在转动了。 等终于有了困意,吕薇的电话忽然打過来。她刚上班,打电话来是问陈永泰的身体情况。陈冬杨照医生說的话說了一遍,她才放了心。最后挂电话前,和她开车离开前說的话一样,让陈冬杨不要和她见外,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记得第一時間告诉她。 挂断了吕薇的电话又不知挣扎了多久,陈冬杨才进入了梦乡。 中午十二点,他又醒了,干脆不睡了,给柳烟离发了微信,告诉她,自己带午饭過去。 从外面快餐店买的饭,不太清楚柳烟离喜歡吃什么,所以给柳烟离买的菜式比较丰富,自己的很随便,陈永泰的偏清淡。 陈永泰已经不打吊瓶,人比早上清醒了许多,更是开朗了许多,简直判若两人。陈冬杨都无法适应了,自己老子他知道的,很少笑,倒不是他心裡有多少糟心事时刻折磨着,而是本身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他比较深沉,勤劳,爱好不多,平常就想一件事,努力干活,把孩子养活好,把家养活好。 陈冬杨几乎沒见過他开怀大笑,但此时此刻,真有点這种感觉。 柳烟离這女人,她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老子哄成了這样? 不過說真话,陈冬杨非常喜歡這种感觉,原因简单,对一個病人而言,心态最重要,心态好病就快好。 吃完饭,柳烟离出去丢垃圾,陈永泰把陈冬杨招呼到自己跟前說道:“冬子,你這個同学的家境很好吧?” 陈冬杨說道:“嗯,是,怎么了?” “人家家境好是家人的事,我們穷要穷得有骨气。” “干嘛突然說這個?”陈冬杨不安的疑惑着。 “我看她喜歡你。” “瞎說什么,沒有的事。”虽然柳烟离也和陈冬杨說過,她喜歡陈冬杨那样的男人,但這话是有弹性的,是有水分的,需要拧干了听。她可以单纯說的是,喜歡陈冬杨那样性格的男人,而不是陈冬杨。柳烟离是什么人?女神。自己是什么人?說一句屌丝恐怕都不够格。 “我肯定不会看错,她說的很多话也透露着這样的意思。你可以想想,如果她不是喜歡你,凭什么帮你照顾老子?還千方百计的哄你老子开心。我看她心地不错的,很善良,而且不显山露水,這人可以考虑一下。”陈永泰說着就不住点头,见他這样,陈冬杨似乎有点明白为何能开怀大笑了,這是想着自己儿子要娶媳妇了。 陈冬杨也是佩服他,早上醒来那会還愁着家裡的活不知怎么办,现在好,思维直接跳到儿媳上面去了。陈冬杨自己是受不了這种突变,不敢想,還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家庭吧! 陈冬杨說道:“别乱說,真不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陈永泰說道:“那你给我手机,我给你妈打個电话。” 陈冬杨把手机摸出来,开了锁递過去,自己就出门去了,去楼梯间抽烟。 等他抽完一根烟再回到病房,柳烟离還沒回来,他拿回手机打過去,柳烟离說正回来,她就是去找了下医生问了些情况。 两個人坐在病房外面的排椅裡,陈冬杨对柳烟离說道:“你回宾馆休息吧,两個人在這裡也是浪费资源。” 柳烟离說道:“我不困也不累,我陪陪你。說一下,你两個妹妹很成熟,又有礼貌,又有教养。而且你们家的亲情,浓得令人羡慕,我沒试過這种感觉。你多想想好的吧,或许除了家人之外,你现在是一无所有,但你肯努力,很多东西都会有的。到时候你会很幸福,有些人什么都有,指不定却很空虚,你說呢?” 她說的话陈冬杨是赞同的,确实每個人都会有每個人的幸福,都会有让别人羡慕的地方,只是自己缺乏发现的眼睛,做人应该积极点才能看见更多的美好。但是陈冬杨显然沒兴趣和她谈這個問題,他更有兴趣知道,为何她沒试過這种有着浓浓亲情的感觉。 陈冬杨问她:“你家裡人呢?” “在家。” “不亲?” “我是养女,有两個哥哥,嫂子不好,养父养母走后,她们赶我走。当年我走的时候才十七岁,這么多年過去,我沒回過去。”柳烟离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說出了這一段充满着沉重经历的话,她内心是何种滋味,只有她自己懂,大概,很苦。 陈冬杨听着就感觉很苦了,什么叫一无所有,是沒有家。 从物质上面讲,虽然柳烟离需要负担玲儿的各项高额费用支出,但她仍然比普通人過得丰富,你說她幸福嗎? 不幸福。 甚至可以說,她是一個很不幸的女人。 陈冬杨真为她感觉心疼,好想给她一個拥抱,却又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