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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作者:說与山鬼听
馥橙生病的时候很少开口說话,也不爱出门。

  以往他总是一個人安静地待在屋裡,或把玩喜歡的精致摆件,或埋在被窝裡睡觉,连膳食都用得极少。

  作为安定侯府世子,又是老国师之后,馥橙身边伺候的人一直不算少,起码候府世子规格的侍从配置是完全齐全的。

  可就像以前的护工护士一般,侍女小厮受身份约束,往往只负责照顾他基本的饮食起居,旁的一概不敢问也不敢多說。

  他们在馥橙眼中,就像同在屋檐下相处的陌生人。

  俞寒洲却不一样,俞寒洲会主动管他,会哄他睡觉,会护着他。

  连着好几日,馥橙的病一直不见大好,反反复复地发作,折腾得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气。

  哪怕是坐在日光下,少年依旧眉眼忧郁,糜丽容颜苍白而脆弱,仿佛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他病中心裡脆弱,对什么都提不起劲,便更加依赖俞寒洲,总要俞寒洲陪着哄许久,才能好受一点。

  只朝中诸事繁忙,俞寒洲即便连着几日告假陪他,也不能一直不上朝。

  這一日,因着馥橙昨夜状态好了点,多少有些笑容了,俞寒洲便早起安排好伺候的人,转头便去上了朝。

  有些昏暗的床帐裡,馥橙蜷缩着埋在被中,手裡握着一柄精美的黑金乌木折扇,微凉的扇柄抵在发烫的下巴上,倦得双眸半阖,像是随时都会睡過去。

  他已经保持這個姿势快一個时辰了,因为持续時間太久,下巴那处白腻绵软的肌肤甚至已经磨出了深深的红痕,带着微微的疼和痒。

  可馥橙微半梦半醒地感受着這点不适,就是一动不动。

  耷拉的眉眼温软地往下垂,每一寸皆是惊人的糜丽,這一刻的少年比起之前似乎要更漂亮,却根本无人欣赏。

  起码,馥橙自己连起身都是惫懒的,梳洗的时候甚至沒有看過镜子。

  今日起床的时候,俞寒洲已经去上朝了,侍女进来伺候馥橙洗漱,又准备了膳食,哪知馥橙吃了半碗粥,就懒洋洋地回了纱帐后,不再出来了。

  侍女长青雾有些担忧他的情况,可馥橙并不唤人,侍从一撩帘子进去又被他遣了出来,不让进去打扰,他们也实在沒什么办法。

  俞寒洲出去了一個上午,馥橙便迷迷糊糊睡了一個上午,连脑海中卦象提示【勾.引进度7/10】這么大的事,他也无动于衷。

  那日俞寒洲给他疏解,同他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不涨进度是不可能的。

  馥橙慢腾腾地翻了個身,又睁开眼,打了個呵欠。

  卦象:【你已五日未踏出房门一步。】

  馥橙瞥了它一眼,沒理。

  对于自闭咸鱼被子妖来說,這不是基本操作?

  你见過哪個小被子能在外面飞的?

  卦象:【你有腿。】

  馥橙尝试着动了动腿。

  沒力气,软得跟面條一样。

  卦象:【***废****】

  馥橙冷冷淡淡地瞅它。

  骂得太沒素质了,连神都要屏蔽你。

  卦象只得作罢,道:【你应该积极勾.引。】

  馥橙有些不解。

  俞寒洲日日陪着他,榻上陪着床下也哄着,出不出去有何区别?

  這话多少有些恃宠而骄,卦象被晒了一脸,但依旧非常敬业地提醒

  【俞寒洲乃百官之首,短短几日告假陪你已是惹了非议,不可能长久地陪你。】

  【日后他外出办事的次数会更频繁,外头的美人也更多,你该更努力点。】

  馥橙闻言,闭着眼歇了一会儿,這才放下折扇,慢吞吞地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他摸了摸那沁凉的扇子,想了想,道:“沒关系,下回让俞寒洲带我一起去。”

  【……】

  卦象大概沒想到颓废的馥橙会忽然如此积极,一时变幻不定,像是拿不准少年的心意。

  可馥橙這会儿只是躺累了,觉得跟着俞寒洲出去逛一逛玩一玩也挺好的。

  他還沒上過岸,也沒见過北朝京城独有的风俗人情,总是有一些好奇心的。

  只不過這几日一病,再大的期望也消了下去,很难控制住自己。

  馥橙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泛红的下巴,又放下手,捏紧了折扇,默默地出神。他近日经常這般坐着发呆,往往一出神就一动不动。

  卦象总以为他有自己的想法,侍女们也是這么认为。

  可实际上,馥橙真的就只是在发呆而已,他的脑子裡空得甚至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么病,毕竟精神医学和他以前专攻的智能ai研发属于风马牛不相及的两门学科,几乎从来不曾留意過。

  馥橙安静地坐了许久,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一阵笑声。

  他微微蹙起眉,抬眼往外看,问:“卦象,谁在笑?”

  這一出来得多少有些不对劲,卦象谨慎地观察着他,道:【沒有人笑。】

  “噢。”馥橙便冷静下来了,只是适才平和的心绪似乎已经被打破。

  他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伸手去拉铃铛。

  青雾在外面听到,忙推门进来,跪在纱帐外面询问:“世子有何吩咐?”

  馥橙看着珠帘后女人朦朦胧胧的影子,轻声道:“俞寒洲什么时候回来?”

  “回世子,大人适才让快马提前来了信,還有约莫一柱香便到了。”青雾直觉不太好,怕他又出事,忙提高声音回应。

  “嗯。”馥橙這才点了头,把人遣退。

  卦象一直偷偷注视着他,为了以防万一,還是斟酌道:【要睡一会儿嗎?】

  原先不知道馥橙有這方面的精神隐患,卦象才坚持改变对策,留了他执行命运线,可如今发现馥橙状态不好,很可能会耽误进度,卦象便得时时刻刻盯紧他了。

  馥橙似乎沒有听到這近似于关心的话,只蹙着眉,留神地听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笑声。

  好一会儿,他才抓過枕头,揪了揪,仿佛整個人都放松下来了似的,道:“是馥橙的声音。”

  卦象:【原主?】

  “嗯。”馥橙点头。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皮一把,眉眼弯了起来,朝卦象笑道:“我這病应该能产生妄想和幻觉,原主对我影响大,我就能听到他笑。”

  卦象一时变幻不定,迟疑道:【可他影响不到你了,不是嗎?】

  “那怎么可能呢?”馥橙轻轻歪了歪头,道,“你不是知道嗎?他在看着我。”

  话音刚落,脑海中的卦象陡然漆黑一片。

  馥橙静静地眨了眨眼,小声道:“我就随便猜一猜,你就害怕了。连一個精神病人都怕,你又为什么有胆子一直看着我呢?”

  卦象沒了反应。

  馥橙便收回了注意力。

  其实卦象在這件事上也沒做什么,只是馥橙這几日总是频繁地出现一些幻觉。

  一开始只是听到模模糊糊的琴声,之后就是吟诗的声音,還有毛笔落在纸上涂抹的极为细微的声音,棋盘上清晰的落子声……

  馥橙又不是古人,琴棋书画,本就是他不会涉及的领域。

  然而這几样特长,又恰恰是原主的骄傲。

  有些幻觉是有依据的,有现实的影射,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所以馥橙才诈了卦象一波,想看看原主是不是真的還在,沒想到還给诈对了。

  只是不知道原主如此留意着馥橙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因为暗恋俞寒洲。

  馥橙想不太懂,也无从考证。

  他精力有限,很快又蔫了下去,只耐心地坐着,仰靠在床头,任由乌发垂落铺散,乖得像一樽精雕细琢而成的玉美人像,安静地等着俞寒洲出现。

  直到過了晌午,正好一柱香的時間,游轮终于轻轻晃了一下,有人登船了。

  馥橙将折扇抵到下巴上,不過片刻便磨出一個惹人怜惜的红印子。

  他本就眉眼忧郁,多了红痕看着便更可怜,還特意将被子枕头都丢远了,慢吞吞在床头蜷起身子,缩成孱弱的一小团。

  卦象静静看着他表演:【?】

  馥橙却柔若无骨地将头枕到膝上,望着不远处的房门。

  “不是你让我努力点?還是你知道俞寒洲看了必然心疼我,嫉妒俞寒洲宠我,才打问号?”

  卦象沉默。

  真精神病忧郁美人恃美撒娇,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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