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绑架真相
嗯……一定要记得写,他们想先放哪個人,一定要留名字给我們。做绑架买卖的,童叟无欺,說到做到,绝对不欺客。”
程深墨咂咂嘴,道:“大哥,一万两少了点啊!像侯府這样的达官显贵,最起码要他十万两,不然侯府還以为是恶作剧呢。辛辛苦苦劫持侯府,不绑票大的,說不過去。”
大哥疑惑了:“是嗎?干他娘的,那么有钱嘛。”
程深墨重重点头,默默盘算,這帮子劫匪表现得太不专业。但是,如果冲韩缨而来,以不直接接触的交易方式,根本连韩缨的面都见不到呢。他们到底想干嘛?想不明白。
算了,当务之急,逃出去再說。
程深墨奋笔疾书,不過片刻,面露难色,犹疑地问:“大哥,‘赎金’怎么写?”
“你问老子?老子会写,要你来!”大哥暴躁地斥责。
“我就是個乡野大夫,沒读過几年书,一时拿不准呢。要不,您让我问问那個?”程深墨拿笔指了指喻安卿,“他是贵族子弟,肯定会写。”
“麻烦。”大哥嘟囔一句,示意小弟摘掉喻安卿的眼罩,替他解了手上捆绳。
“安卿弟,你看看‘赎金’两個字,是不是這么写?”
程深墨指尖轻点信纸上最后二字。
喻安卿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屏息”。他诧异地看向程深墨,对方冲他调皮地眨眨眼,下一秒从怀裡掏出迷药,大把地挥向空中。
“你小子干嘛呢……”
大哥离得最近,看得清楚,话還沒问完,中招倒地。
“老大!你对我們老大做了什么?”其他七八個匪徒纷纷站起,向两人聚拢,须臾之间,一個個中药昏迷。
程深墨掏出两张青绣帕,自己捂住口鼻,另一個怼在喻安卿脸上。
“强力迷药,别吸进去了。”
喻安卿接過帕子,护住口鼻,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程深墨得意地挑眉:“哥,迷人嗎?行走江湖,要有所防范,跟哥学着点。”
“很迷人,地上已经迷倒九個。”喻安卿又好笑又无奈,程深墨一搅和,這出戏演到一半就要收场了。
過了半响,迷药尘粉被风吹散,喻安卿自然地把帕子收入怀中,偷偷昧下。
两人解开脚上绑缚的麻绳,喻安卿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這裡距离侯府不知道有多远,先把人绑起来,省得跑了。”程深墨兴奋地搓手手。
两人在破庙裡寻找麻绳,翻遍整座庙宇,只找到两根绳子。
“不够。我們還是先跑吧,万一歹徒醒了……”喻安卿语带瑟缩,一脸非常害怕但要强装镇定的模样,演技了得。
“我的迷药最起码還能让他们睡上两個时辰,不着急。這不有稻草垛嗎?现编麻绳也来得及。”
程深墨兴致勃勃,說干就干,席地而坐搓起麻绳。
喻安卿:……這兔子玩起来了。
程深墨动作麻利,不出半個时辰,编好麻绳,合力将人绑住手脚,串成一排。
他满意地拍拍手:“走,我們回去报官。”
喻安卿应和地点头。虽然绑架的過程潦草了些,结束得太快,不過有這些人作为证据,韩木羽沒法抵赖,還能再看一场热闹。
两人姿态轻松地出了破庙,迎面撞上一群蒙面人,双方皆是一愣。
有句mmp,不只当讲不讲。想拔腿再跑已来不及,两人梅开二度,重新被绑好,蒙了黑布,扔进草垛。
怎么還有同伙呢?真不讲究。程深墨悔不当初,不该玩绳子的。
“连两個人也看不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赶紧把這些人弄醒。”
声音粗哑,有嘶嘶的气喘声,喉咙带痰。
程深墨微微一愣,這是于管家的声音!即便刻意压低声调,程深墨却十分确定。
他脸盲但听觉敏锐,更何况于管家的声音特点很明显。
程深墨不敢置信地皱眉,心下窜出一把怒火,即便韩老夫人不喜他与韩缨交往,怎么說他也是韩缨的救命恩人,故意绑他,太過分了!
“管……管事,這帮子人弄不醒。”有人汇报道。
程深墨冷冷撇嘴,他的迷药算用刀砍都醒不了,堪称大周麻沸散。
于福紧皱眉头,头疼不已。
起初他并不知道小姐的作为。两人失踪后,小侯爷十分慌张,执意要派兵大肆搜查,幸亏被老夫人摁下,要是被旁人知道,有人劫持到武侯府头上,還成功了,侯府怎么丢得起這個人?
他见小姐形色鬼祟,悄悄跟上询问,才知晓竟都是小姐策划。
要是老夫人和侯爷知道,有小姐受的。
自小把小姐当女儿看待,于福决定替小姐隐瞒。以搜寻人为借口,来此善后,结果迎面撞见两人。
慌乱之下,重新把人捆了起来。
本来是想找個理由放走的,糊裡糊涂又给绑回来了。還怎么不知不觉地放走?
正在這时,有人小声禀告:“小姐来了。”
于福更头疼了,已经够乱的,小姐又来作甚。
韩木羽等在庙外,见于福出来,直截了当地說:“福伯,我已经找人给哥哥送了信,告诉他拿银子来山神庙赎人。事情一结束,我会亲自向哥哥請罪。你们的人先撤,我不会让你替我背锅。”
她原意并不打算暴露自己,一切由绑匪操作。通過绑架,要哥哥先赎一人,看哥哥如何選擇。
不是两個都想要嗎?她想让哥哥看清楚内心,究竟最爱哪一個,也想程深墨和喻安卿两人,有一個能伤心退出,先弄走一個是一個。
沒想到被福伯发现,福伯只想放人。她便顾不得那么多,一定要让哥哥选!
于福气得脸都绿了,焦急地說道:“小姐,您雇的人都被程公子给迷晕了,要不是我来得巧,程公子他们早就跑了,谁来陪您演這场戏?”
话音刚落,有人急急来报:“小姐,小侯爷到山下了,马上就到。”
韩木羽咬牙道:“我亲自来。”
她完全不听于福劝解,扒了绑匪的外衣换上,蒙上面巾,示意于福不要說话,亲自来导演這出二选一的戏码。
程深墨感觉自己被人猛然揪起,摘掉眼罩。揪人的明显女子身形,杏眼柳眉似曾相识。
“韩木羽,你到底想干嘛?别以为你戴個口罩,我就不认识你!”
程深墨怒火上头,劈头盖脸地直接开骂,“你是不是有病?”
韩木羽僵硬在原地,脸色红一阵青一阵:“你认出我了?”
“你当我是瞎的?”程深墨扫视一圈,定位到微微矮胖的身形,“于管家,這就是你们侯府的待客之道?!”
于管家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程公子也太聪明了吧!
程深墨抬抬下巴:“快给我松开,嗯……還有喻安卿。”
韩木羽突然一笑,语调轻快:“其实我做這一切,也是为了你和喻安卿好。哥哥一脚踏两條船,既喜歡你,又不舍得喻安卿,连我這個妹妹也看不下去。所以,想到這個办法,帮你们驗證真心。
你难道不想知道哥哥到底爱你,還是喻安卿嗎?他马上就到,只要你配合我演出這场戏,就能得到答案。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哥爱不爱你?你看上的是我們侯府的荣华富贵?”
“你說……韩缨喜歡……喻安卿?”
程深墨被這個消息砸得一脸懵,直接否定,不可能啊。他们住在一個院子這么久,若韩缨真和喻安卿有什么,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再說,他从不在喻安卿面前掩饰对韩缨的喜歡,喻安卿表现也沒有任何异常。
躺着听戏的喻安卿,大为震撼。他和韩缨,怎么可能?
“木羽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韩兄只是普通的世家交情,借助在贵府,是因为家宅着火,无处可住,碰巧遇到韩兄而已。”喻安卿把‘普通’二字咬得极重,语气委屈。
韩木羽气得跺脚,怒骂道:“你個不要脸的小妖精,仗着长得好,四处勾搭男人!”
“韩木羽,你够了!”
程深墨相信韩缨,也相信喻安卿。韩缨是他的爱人,喻安卿是他的朋友,除非他瞎,不然他不可能同时看错两人。
“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以什么立场来试探我?别忘了,韩缨的命是我救的。我见到韩缨时,他身上被砍得沒剩几块好肉。如果不是我,你還能见到你哥哥嗎?俗话說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你们韩家就這么报答救命之恩的?有理嗎?
還有脸在這跟我叭叭個沒完,你礼貌嗎?韩缨失忆的时候,我們已经决定要成亲了。他恢复记忆后,我本来可以直接拜堂、生米煮成熟饭,我沒有那么做,是尊重韩缨、尊重你们,才選擇来到京城。
我喜歡韩缨,从来不是因为他的家世。而是恰好他出现了,我心动了,仅此而已。如果你真心想拆散我們,你让韩缨娶别人、纳妾!我二话不說,掉头就走,想找都找不到。”
程深墨出离愤怒,不可能陪她演戏:“安卿,我們走!”
說罢,抬脚,啪嗒,直挺挺后仰地摔在草垛裡。
他气恼地把脸埋进草堆裡,丢死人了。被绑脚的事,气忘了。
韩木羽被說得哑口无言。比起喻安卿這個两面三刀的小妖精,程深墨算不错了,直言直语,還救過他哥。
“你……你沒摔疼吧?”她犹犹豫豫地问道。
喻安卿:怎么不摔死你。
程深墨的一番话如寒风,心脏被撕裂出一個口子,呼呼地往裡面灌。喻安卿无处躲藏,避无可避,慌乱、酸涩又疼痛。
他想,如果我能早一步认识良姜……
他立刻让自己停止這样的幻想。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无意义的假设,這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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