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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言语挑拨

作者:炎炎原燎
喻安卿的话荒谬得不可理喻!韩缨怎么可能相信。

  “安卿,你故意激怒我嗎?你這样做是沒有意义的。我知道你在恨我,可事情已经发生,让我們冷静下来,寻找解决办法好嗎?你和阿墨,我不想伤害任何一個人。”韩缨耐心劝解。

  喻安卿听得着实可笑,到底有多大的脸,韩缨竟還以为自己会喜歡他。

  “韩缨,你在我眼中,现在是敌人。你不值得良姜对你那么好。”喻安卿不屑地說道。

  韩缨从未见過喻安卿如此冷酷的脸色,那是一双布满杀气的眼眸,是燃着熊熊烈火的深渊。

  他升起一個诡异的念头:喻安卿不似白莲,更像生长在冥河边的嗜血彼岸花。

  眼前的喻安卿令他陌生,更令他害怕。

  事情不应该是這样的!他们爱的都是他才对。

  韩缨急切走向前,紧紧抓住喻安卿的肩膀,愤怒质问:“你疯魔了嗎?”

  厉声的吵闹惊醒了程深墨,他缓缓睁开眼。

  喻安卿眼眸瞬变,楚楚可怜道:“韩兄,你误会了……”

  說着,抓住韩缨的手腕巧用力,韩缨吃痛地放开,喻安卿猛跌坐在地。

  程深墨大为震惊,急忙蹲身去扶,责怪地问道:“韩缨,你推安卿作甚?”

  韩缨双手颤抖,露出迷茫而无措的表情:“我沒有……”

  喻安卿手摸肩膀,嘶嘶抽气,疼痛刺激着他双眸含水,犹如娇弱可怜的小白花。

  “不怪韩兄,是我多管闲事了。”

  程深墨小心地把将搀扶起来,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公主为皇亲国戚,万一心有不甘,我等根本沒法应对。我便劝說韩兄,希望你们能早日完婚,以防生变。不知为何韩兄冲我发這么大的火气。”

  喻安卿柔软无骨地半靠在程深墨身上,脸上写满“我在为你们着想,他却不识好人心”的委屈与无奈。

  程深墨的心一下子坠入冰山,冷得他打在热天裡打了個寒颤。他知道彼此問題很多,暂时不能成婚。但是,沒有必要吧,沒必要恼怒到推人。

  程深墨的眼裡蓄了泪水,强忍着哽咽,沉声问道:“韩缨……我看不明白你了。”

  韩缨震惊得全然木在原地。喻安卿怎么可以凭空污蔑?他怎么可能是個這样的人呢。

  韩缨的心碎成了泡沫,呼吸都在疼痛。

  见韩缨不语,程深墨失望地垂眸。

  喻安卿扯开衣领,莹白的肩头五指印清晰可见,仿佛在控诉韩缨的粗暴狠厉。

  “我有药膏,我带你去擦药。”程深墨抹了一把眼泪,不想看到韩缨,扶着喻回房。

  喻安卿回头,冲韩缨勾起一抹挑衅的嘴角,无声地說了几個字。

  读懂唇语,韩缨目眦欲裂。

  喻安卿說,“良姜是我的”。

  翌日,韩缨早早来到庭院,经過一夜思忖,无论安卿出于什么目,他绝不能放任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程深墨对韩缨沒有好脸色,自顾自地吃饭。

  反倒是喻安卿起身迎接,主动释放好意。

  “韩兄,昨夜的事,我不怪你。我知晓你身为侯府的继承人,责任重大,需要子嗣继承爵位。我沒想通這点,只以为两情相悦便能抵岁月漫长,从未把子嗣的事放在心上。”

  话看似善解人意,实则又戳中了他和阿墨的痛楚。挑拨离间,不忘暗戳戳說自己不介意沒有子嗣之事。

  喻安卿在韩缨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何止‘卑鄙’二字可以形容。

  “昨夜,我沒有說過那样的话。”韩缨咬牙切齿道。

  喻安卿面露欢喜:“韩兄能想通,太好了。那韩兄打算什么时候向良姜哥哥提亲?”

  韩缨顿时噎住,他现在沒有办法娶阿墨,牵绊太多。

  “安卿赶紧坐下来吃饭。一会儿日头太晒,沒法上街了。”

  程深墨說罢,淡淡瞥韩缨一眼,轻声道,“我們相处時間并不长,彼此不够了解,沒到谈婚论嫁這步。”

  心猛然被射了一箭,他和阿墨明明之前都快成亲了,现在這般說,阿墨想要退却嗎?

  一夜之间,爱他的两個人全变了模样。韩缨头晕目眩,险些气血攻心,踉跄着差点摔倒。

  他稳了稳心神,决定先稳住阿墨。

  “阿墨,你放心,给我三個月時間,我一定让祖母同意我們成婚。”

  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承诺。程深墨本想這般說,瞧见韩缨脸色灰白,仿佛天塌了一样颓然,于心不忍,不愿再苛责。

  他轻轻“嗯”一声,此事算是翻篇。

  喻安卿暗自咬牙,兔子蠢死了,被人卖了還帮人家数钱。

  他主动說道:“韩兄,今日阿墨要去石太医府上拜访,不如我們一同前往。”

  程深墨沒有說话,算是默认了。

  韩缨不知喻安卿想干什么,但他必须去。

  吃罢早食,三人一同出门。登门拜访前,先到街上备礼品。

  下了马车,喻安卿兴致勃勃从袖中掏出一份三折页的礼单。

  “我同太常寺的同僚打听了石太医的喜好,列出一份礼单,我們照着裡面找。”

  程深墨接過一看,足足有二十條,涵盖吃穿用各方面。什么城南李家的桂花糕,城北王家的金鸡杯……遍布京城各大市坊。

  “這也太多了,只是上门问候一下,我沒打算拜师。”

  他虽然想把师父的书信交予石鹤,却并不打算拜师。喻安卿的礼单,更像是拜师礼,甚至更全。

  喻安卿不答,侧身询问韩缨:“韩兄觉得呢?良姜哥哥在京城沒有相熟的人,石太医算是唯一的长者。若你们两人成亲,我认为由石太医主婚比较合适。這次拜访,应当重视。”

  好话全被喻安卿說了,韩缨若反驳,岂不显得小气。他算是再一次见识到喻安卿的手段,以退为进,刁邪又噎人。

  “安卿說得极是。”韩缨哑巴吃黄连,有苦說不出。

  “那有劳韩兄。”

  喻安卿把礼单扔给韩缨,冲程深墨眨眨眼,笑道,“我定了永安楼的包厢,那裡的說书堪称一绝。良姜哥哥,我們听說书,等韩兄满载而归吧。”

  程深墨眼睛一亮,爽快应道:“好啊。”

  韩缨眼睁睁看两人并肩离去,心越发沉了。喻安卿摆明戏耍他。

  两人到了茶楼,各色点心陆续上桌。

  程深墨轻叹道:“安卿,我知晓你在为我出气。”

  喻安卿烫洗茶碗的手一停,难道良姜在嫌弃他多管闲事?

  “那你开心嗎?”喻安卿继续烫洗茶碗,自然问道。

  程深墨凑到他耳边,呼吸打在耳廓,沾湿绒毛,像触电般酥酥麻麻。

  “爽死了!”程深墨得意地笑道。

  喻安卿诧异回望,良姜的眼帘因笑意轻轻颤动,似春水荡漾在他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听完說书,又去街市玩投壶、赌斗鸡、看相扑,直玩得過了午后,方返回茶楼。

  韩缨已等候半個多时辰,脸色阴沉得可怕。

  喻安卿笑语盈盈,瞧见堆满桌的礼品,赞叹道:“韩兄效率真高,這么快就凑齐了。时候不早,我們该出发了,有劳韩兄再把东西挪到马车裡。”

  傻不傻,堆在這裡给谁看?为讨取良姜的欢心?

  韩缨不答话,满腹委屈地看向程深墨:“阿墨看看還缺些什么?”

  程深墨看也沒看,焦急地往外走:“不用,我去趟茅厕。”

  刚刚不该听安卿的劝,喝了两大碗西瓜汁,急需上厕所。

  程深墨走后,韩缨既伤心又敌视地看向喻安卿。

  “安卿,你到底在想什么?”

  喻安卿摸下巴,沉思道:“我在想一個問題。你說你都喜歡,如果只让你选一個,你会选谁呢?”

  韩缨恍然大悟,回道:“你明明知道阿墨喜歡的是我,你如此做,是在报复我嗎?”

  他本以为喻安卿真的有喜歡上阿墨。现在看来,只是因爱生恨,在故意报复。

  韩缨得出了一個他觉得最合理的答案。

  喻安卿耸耸肩,似是而非。他昨夜细细想了想,韩缨如此自大,他正好可以利用,故意引他那般想。

  這样,他的挑拨、他的伎俩,韩缨才不敢在程深墨面前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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