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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作者:鹿焰
姜云庭被沈放从帐篷裡丢出去时的样子,不是很有尊严。

  姜凉蝉扒在门口,還想出去拯救一下弟弟,身后一只手伸過来,按着她的肩膀,又把她拖了回去。

  沈放把她扔回她待惯了的软塌上,站在软榻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不用担心他,你自己還有一身的帐沒算清楚。”

  他抱着胳膊,凉凉道:“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你给我的信裡,說你被你爹强送去西域了,现在你爹来信,說你失踪了,你自己說,這到底怎么回事。”

  嗐,以为是送命题,原来是送分题。

  這個問題她不但不怕,還可以邀功呢。

  姜凉蝉一下从软榻上弹坐起来,发现這样一来被俯视的慌乱感轻了很多,更加有底气了,理直气壮道:“還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为了来帮你嗎?我要是如实說要来,你肯定会不同意,我爹肯定也会不同意,我又不傻,为什么要說实话?”

  沈放弯下腰来,平视着她,幽黑的眸子眼睛对上她的,声音沉沉的:“你還觉得自己沒有错?”

  姜凉蝉被他幽深的眼神盯着,感觉這走向跟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不安的往后蹭了蹭。

  沈放逼视着她:“你既然知道我和你爹都不会同意,那你可知,我們为什么不同意?”

  门板外,有人在挠门。

  姜云庭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到底在裡面干什么?!沈放!我警告你!你不要欺负我姐!”

  姜凉蝉从来沒有這么感谢過弟弟,扯着嗓子就想跟他应声。

  门外的声音却一下消失了。

  紧接着,箭神的声音也从外面响起来:“你小子,跑到人家门口挠什么门?除夕夜,肉都烤好了,该出去吃肉了,走走走。”

  门口一阵推拉声,姜云庭抗拒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不吃肉,我就要在這裡守着我姐,你放开我哎哎……”

  主公帐篷裡,重新归于安静。

  姜凉蝉回過神来,又看向沈放。

  沈放对门口的骚动置若罔闻,只盯着她看,眼睛裡有火焰跳动。

  姜凉蝉一向粗如棒槌的神经突然地敏感了一次,明白了。

  他在生气。

  压了很久的紧张,担心和害怕,這会平安之后,那些后怕燃成怒火,都烧在他眼睛裡。

  姜凉蝉心裡莫名的就酸了酸。

  這段時間,他都瘦了。

  她小心的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也是一样的。”

  她难過地道:“你以为我独自在京城,就不会担心你嗎?我每天都很不安,怕你受伤,怕你有什么意外,怕边境苦寒让你吃苦,所以我只能更努力一点,更早一点来到你身边,好帮助你,保护你。”

  沈放定定的看着她。

  他浑身的气焰奇异的就被扑灭了。

  姜凉蝉忽然被人揽到怀裡,用力抱紧。

  沈放紧紧的抱着她,怀抱紧到颤抖。

  其实,大战刚结束的那個时候,她在姜云庭面前還想装一装,沈放却强硬的把她扯到自己面前,用力的抱了一下才放开。

  可是那個时候,他们之间隔着坚硬的铠甲。

  這是他们见面后,第一個柔软的真正的拥抱。

  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和熟悉的胸膛,姜凉蝉鼻子蓦然酸了,抬手回抱住他。

  “我很想你。”

  沈放沒有动,眸子颤了颤。

  我也,很想你。

  两個人静静相拥了许久,才不舍的放开彼此。

  外面已经开始喧喧闹闹的了,大概是年夜饭张罗的差不多了,有的唤酒,有的要闹着放爆竹,嬉嬉笑笑,吵吵嚷嚷的。

  這個曾经金戈铁马搏命厮杀的地方,如今难得的喜气洋洋,一派人间烟火气。

  弟弟在外面,他在身边,這個时候,才真的有那种踏踏实实的踩在地面上的感觉。

  唯有父母不在身边,但這個时候,他们不在此地,不必跟他们一起受苦,反而是种欣慰。

  已经知道他们尚在家中,過得好好的,就够了。

  姜凉蝉察觉到自己竟然眼眶湿了,感觉自己這样很沒有面子,安静了一会,就开始沒话找话:“你這样不好,话說的好好的,你都沒有点预警,害得我失忆,都忘了刚才我們在說什么了。”

  沈放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听她這么說,顿了一下,扬眉道:“這你不用担心,我沒忘,我记性好得很。”

  姜凉蝉有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就听见沈放道:“正好,刚才的帐算了一半,既然你這么着急,那现在就来算算另一半吧。”

  姜凉蝉:……

  不必了,有时候失忆也是人生的一种幸福。

  沈放把信丢到她面前,特意展开,点了点下面那四個字。

  他靠在案几上,长腿交叉着,闲闲的看着她,道:“說吧。”

  姜凉蝉低头看着上面扎眼的“自由”,“快乐”四個字,感觉到一阵窒息。

  明明道道都是送分题,为什么最后還是做成了送命题?

  为什么别人身边的都是僚机,而她无论是金手指,還是身边的人,却只会将她推向火葬场?

  她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努力挣扎道:“我要是說這是冤情,你能信嗎?”

  沈放不置可否,先问道:“若是你单独在外,从沈西那裡看到我偷偷写你不在我多愉快,你会怎么样?”

  姜凉蝉将心比心的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那你可能从此就要守活寡了。”

  沈放对她乱七八糟的用词不置可否,却勾起唇角:“那你說,我看到這個,還能放過你嗎?”

  从姜云庭出来,到沈放和姜凉蝉也从主公帐篷裡出来,中间過了许久许久的時間。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姜云庭已经在担忧中吃完好几轮肉了。

  一看到姜凉蝉远远地走過来,他猛地跳起来,扔下手裡的食物就冲了過去。

  姜云庭拉着姜凉蝉上上下下看了十個来回,才放下了心,瞪了一直站在旁边的沈放一眼,拉着姐姐往他那裡坐。

  沈西和箭神坐在位子上,看了看姜凉蝉,又看了看完全放了心正在给姜凉蝉挑一块好肉吃的姜云庭,齐齐叹了口气。

  要不就說年轻人沒见识呢。

  他觉得姜凉蝉看着精精神神的就是什么事都沒有了?

  姜凉蝉那嘴都红得滴血,都要肿了,他也看不出来?

  哎,年轻人。

  临时在野外,所谓的過年,也不過是打点野味,加上箭神带来的肉,围成几团,对着篝火烤肉吃,纯图個热闹,沒多少正儿八经的菜。

  沈放不紧不慢跟在两個人后面,信手把姜云庭特意安排来隔离开两個人的沈西从位置上拉开,自自然然的坐在了姜凉蝉身边。

  姜云庭怒视着他,奈何沈放什么也沒做,就是自然的从他手裡接過烤肉来,烤好了递给姜凉蝉,他也不好发作。

  等到沈放慢悠悠的,不经意一般提及那几场他在箭神那裡训练时就听說過的、特别让他感兴趣的战斗的细节的时候,他已经不自觉的探過身去,给沈哥递烤肉了。

  除夕不能无酒,尤其是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战士们。沒坐多久,姜云庭就被银翼军的将领们拉走去喝酒了。

  沈放和姜凉蝉并在一起坐着,姜云庭走后,其他人早就自觉地远离他们一段距离了。

  姜凉蝉嘴疼,嘶了一声,看沈放一脸愉快,愤愤不平,拿眼睛剜他:“我觉得你這個恋爱谈的根本都不行,不符合流程,一点也不纯洁。”

  她总算明白了。

  什么算账,都是借口。

  還有,君子动手不动口,有什么不满打一架啊,动嘴算怎么回事。

  动嘴就动嘴,都是成年人了,選擇的方式简单一点不行嗎,要么动手要么动嘴,二选一不好嗎?

  他为什么能做到动了嘴之后,還要动手?

  就不能谈個清爽的,纯洁的,简单的爱情嗎?

  呵,男人。

  沈放听出她话音裡的不满了,强行克制了嘴角上扬的势头,咳了一声,人模人样的问道:“我不太懂,恋爱应该有流程嗎?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姜凉蝉扭头看他。

  在篝火的光中,倒是看得清他的脸。

  他虚心求教,眼睛亮晶晶的,就是又不解,又惊讶,茫然的看着她。

  姜凉蝉一看觉得他无辜,再看觉得他真诚。

  她就忍不住反思起来了。

  对啊,人家沈放是第一次谈恋爱,不懂流程也是很正常的啊。

  她自己穿进来之前看過那么多的言情小說和言情剧,算是個行家裡手了,那跟沈放這种只看兵书和国策的人肯定不一样啊。

  大家起点不同,基础各异,不能欺负新人。人家是新手,确实不懂也是可以說得通的。

  姜凉蝉觉得,又什么都能理解了。

  沈放眼睛无辜的垂下来,似乎有些无措又有点愧疚,虚心的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姜凉蝉的防线在他难得的示弱中已经彻底瓦解了,豪爽的一摆头:“沒有的事,你做得挺好的。”

  沈放看着她,她的唇在篝火中,显得更加嫣红。

  沈放垂下眸子,低低笑了笑,声音低沉迷惑,等到姜凉蝉察觉到哪裡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抬起头来,恢复了真诚的无辜:“那你教教我,怎么跟你谈恋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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