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果你要造的木城长一百丈,单是拉链就需一万银铢。一万银铢,那就是将近一千匹战马,做成木城,還不如配备一千骑兵!
文泽显是沒想到這点,面色微变,還沒来得及答话,一條马鞭就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无耻!
第七章
啪!的一声脆响,程宗扬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火辣的痛楚从鼻梁一直延伸到耳后,程宗扬一下被打傻了,捂着脸痛得双眼含泪。
月霜杏目圆睁,俏脸上满是怒火,手裡握着皮鞭,气得肩膀都在颤抖,你這個该死的奸商!身为六朝子民,你不上阵杀敌,为国出力,還趁火打劫!好心劝解却惹来這一鞭,程宗扬爬起来,伸手一摸,掌上都是鲜血,怒由心起,吼道:你为什么打我?月霜寸步不让,你這种小人本就该打!我什么地方是小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听师帅說了,他邀你入伍从军,你一口拒绝了。
危难关头,你一個男人,不从军杀敌,反而贪生怕死,见利忘义,拿国家大事当买卖,就是该打!听月霜這样說,程宗扬只感到哭笑不得,国家兴亡,确实匹夫有责,但自己只是一個意外穿越的不速之客,這個国家并不是自己的国家,非生于斯、非长于斯,要自己去扛什么兴亡之责,真是莫名奇妙。
問題是,月霜怒气冲冲,這些话說出来她一定不能理解,程宗扬可不相信除了王哲,還有人会相信自己的离奇遭遇,无奈之下,只能用别的方法解释。
军人的责任是打仗,商人的工作就是赚钱,如果你觉得保家卫国是你的责任,那我赚我应得的份,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有逼着你们买东西嗎?觉得贵了,大可以不买啊。你!听到程宗扬的话,月霜更为恚怒,举手又是一鞭。程宗扬這次学乖了,她手一动,就急忙闪到一边。
文泽连忙拦住月霜,程兄是军中客人,虽然志向不同,也不能挥鞭相向。
若是师帅知晓,必然会有所责备。败类!月霜恨恨收起马鞭,一跺脚,转身离开。
文泽扶起程宗扬,程兄沒事吧?程宗扬脸上挨這一鞭着实不轻,若非月霜伤后无力,大概不会只是破点皮而已,连肉都要被抽掉一大块。
无缘无故挨了一鞭,程宗扬一肚子的冤枉气,沒再搭理连连告罪的文泽,迳自回到自己的帐篷。
摸了摸脸庞,受伤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像火烧一样霍霍作痛。居然打在脸上!真是沒教养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程宗扬心有余悸地想,如果這一鞭再上移一点,抽到眼睛,恐怕眼睛就废了。
想起月霜鄙夷的神态,程宗扬就满腔怒火。即使自己真是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六朝子民,刚才又做了什么過分的事,需要被這样抽一鞭了?這個女人虽然漂亮,却有暴力倾向,真是要不得。
這地方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那個正义女神总有一天会拿刀逼着自己上阵杀敌,說不定還会背后来一刀,给自己一個为国成仁的机会。
往哪裡去呢?程宗扬双手枕在脑后,拧眉思索。
自己对這個世界仅有的认识,就是這裡是草原,东南方向是大雪山,過了大雪山,就进入六朝内陆。文泽說,他们出塞已经有三個月,如果除去战斗和驻营的時間,這裡离六朝内陆至少有一個月的路程。
程宗扬不禁开始怀念段强,那家伙好歹還混過野外生存的训练班,自己在草原走上三天就可能饿死,看来只有等军团班师,回到内陆再想办法了。
想到段强,跟着就想到紫玫,自己在飞机上离奇失踪,穿越到這裡来,那场面试自然是泡汤了,不晓得紫玫找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這辈子還有沒有机会再见到她?
心中一痛,程宗扬情绪大坏,士卒送来的午饭也沒有吃,一個人倒在铺上蒙头大睡。中间文泽来過一趟,以为程宗扬睡得正熟,也沒有打扰他。
天色将暮,一個温和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程道友在否?程宗扬一下子坐了起来。是蔺采泉。太乙真宗四位教御中,商乐轩眼高于顶,夙未央沉默寡言,那個卓云君干脆就当他不存在,连正眼都沒看過他一眼。相比之下,還是這位笑容可掬的蔺采泉看起来顺眼些。
程宗扬在脸上摸了一把,那道鞭痕已经淡若无存。他心裡一动,看来王哲所言非虚,自己身上可能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程宗扬拉开帐门,蔺教御請进。蔺采泉含笑道:打搅了。然后躬身进入帐内。
帐内狭小,蔺采泉随意坐在铺上,目光左右一扫,笑道:文泽办事仓促,這裡的青草也未除去,小兄弟睡得惯嗎?程宗扬打了個哈哈,有這些草作垫子,比在沙土上舒服多了。蔺采泉含笑看着他,過了会儿才道:小兄弟身上真阳之浓,是蔺某生平仅见。不知道小兄弟修炼的是哪种功法?程宗扬虽然不知道他的来意,但当日王哲交待過,生死根的秘密轻易不能泄漏,于是只好装傻,阳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因为我是童男子吧。這個程宗扬沒有撒谎,至少穿越之后,他還是童男。
蔺采泉大笑摇头,所谓童子之身阳气浓郁,不過是愚人妄传而已。生生谓之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相济,才是道法真谛。原来還有這一說,看来童子功都是骗人的。程宗扬为难地說:可我真的沒练過什么功法。蔺采泉徐徐道:知道蔺某为何对小兄弟另眼相看嗎?程宗扬摇了摇头,知道反正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
蔺采泉道:因为你本该是個死人。程宗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自己穿越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個魂魄?程宗扬身体一动,看到自己的影子才松了口气,這老家伙,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我這不是好好活着嗎?小兄弟可知真阳外溢,只有何种情形才会发生?蔺采泉不等他回答,便說道:其一,散功。体内真阳一旦散尽,轻则沦为废人,重则丧命。其二,羽化。命之将终,真阳流散,形之于外。经過蔺采泉的解說,程宗扬才知道真阳是通過经脉丹田的气息,运转聚炼而成,与人体的真元相合为一。不懂修炼之道的人,可能有些先天气血旺盛,阳气充沛,但根本不可能炼聚出真阳。
而炼气之法,首先就是用丹田蕴集真阳,根本不可能出现自己這种真阳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流出体外的情形。所以蔺采泉一见到他,就大为惊讶。除去散功和羽化,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程宗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向他传功,以至于真阳未能与他体内的真元融合而流逝。
這就好比有金铢万贯,小兄弟却不知使用之法,更不知藏储之道,让這万贯金铢平白流失。真有這么好嗎?程宗扬有些不确定地說。蔺采泉這番话,让他也有些心动。
蔺采泉轻拂袍袖,淡淡道:小兄弟可愿入我太乙真宗门内,研习道门秘法么?程宗扬来了兴趣,什么秘法?蔺采泉扬手一招,掌心现出一只旋转的太极图,然后依次生出金、木、水、火、土诸种异相,流转不定。
這是五行诀。蔺采泉道:我太乙真宗乃道门第一大宗派,秘法包罗万象,举凡导引、布气、云篆、定观、六甲、飞升、守一、存神、五遁、九守、六气、七神、坐忘、辟谷、吐纳、胎息、炼形、炼气、炼丹、圣胎、点化……无一不有。他一口气說了二十余种道门秘法,程宗扬听得耳花缭乱,辟谷、吐纳、炼丹這些他听說過,可云篆、定观、炼形、圣胎這些是什么?
蔺采泉屈指一弹,一点火光从太极图中射出,凭空而悬,仿佛一点飘摇的烛火,接着他手指一点,那点火光被拉成一條细细的火线,灵蛇般一闪,从一片草叶中间穿過,留下一個细小的孔洞。
程宗扬连声叫好,赞叹不已,心裡却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家伙既然這么卖力,肯定有所图谋。
蔺采泉合起手掌,收起五行诀,微笑道:可愿入我太乙真宗门下么?能学到這些秘法当然好啊。程宗扬一脸向往地說。
蔺采泉捻须笑道:既然如此,两日后我等返回龙池,小兄弟便与我等同行吧。程宗扬露出为难的表情,可王大将军要我在军中留一段時間。只怕要過段时日才行。不知道会不会有些晚?蔺采泉微微一愕,然后道:不妨。只要小兄弟回到内陆,随时都可入我太乙真宗,那好。程宗扬痛快地答道,但不知该怎样跟教御联系?蔺采泉道:六朝诸州都有我太乙真宗分观,你只要拿出這面玉佩,就可与我联系。說着他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程宗扬。
程宗扬接過玉佩,只见那玉佩质地莹润,制作精细,更为奇异的是玉料本身半黑半白,形成一只天然的太极图。
程宗扬握住玉佩,笑呵呵道:多谢蔺教御了。蔺采泉起身道:小兄弟资质非凡,入我太乙真宗门下,定然前途无量。蔺某就在龙池恭候大驾。告辞。…………………………………………………………………………………程宗扬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着,然后把它塞在皮夹裡,放进背包。
蔺采泉极力游說他加入太乙真宗,不用說,肯定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的真阳。
程宗扬不明白的是,自己身上的真阳是哪裡来的?如果自己身上的生死根能够源源不绝地散发出真阳,那不意味着自己不用修炼就能成为這個世界的大高手嗎?
程宗扬知道這不可能。至少他学過物质守衡定律,沒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无中生有的。包括蔺采泉方才施展的五行诀。只不過那些物质转换是通過道门秘法而实现的,自己還无法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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