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咬二十五口
唯一一次還是小时候，他发了烧，恰好父母又出差不在家。
施淮不想去医院，一個人在家忍了好久好久，直到纪域来了。
纪域从小就沒有妈妈在身边，爸爸也经常出差，所以比一般的小孩更懂事，也能熟练地处理一些問題。
他帮施淮量了体温，回家找了感冒药让他喝。
可是小施淮特别不安分，要人哄着才肯喝，還像一团热烘烘的小狗一样往他怀裡拱，特别软特别可怜地流着泪說难受。
那时候小纪域比小施淮還小，费力地帮他擦身子换衣服，最后還要讲故事哄他入睡。
但那时的纪域甘之如饴。
后来就再沒有了，不管是跟人打架還是比赛，他都很少输。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施淮有他沒他都一样，都能過得很好。
就是现在，施淮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缩着身子，脆弱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纪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亲昵地揉了揉施淮的头发，站到他身边，告诉他：“沒事，有我在。”
医生点点头，沒什么多余的表情，“那就一起听吧。”
“姓名施淮，年龄十八岁，第二性别是beta。
施淮呆呆地点头，就听医生继续问：“最近有沒有觉得腺体发热？尤其是晚上。”
施淮抬头偷偷看了纪域一眼，对上对方一直淡淡地垂眸看他的眼神，有点心虚地挠了下腺体，“有……有时候還有点痒。”
“嗯。你的生理反应和检测报告都显示你确实有分化的迹象。根据你体内的信息素来看，大概率会分化成omega。”
施淮猛地抬头看向医生：“omega？”
“大概率。你的情况有点特殊，腺体发育得很好，但裡面的信息素太少，可能会导致你在情热期的时候更加脆弱，持续時間更长，也会更需要你的alpha。”
施淮的脸白了又白，“可是……我一直是beta。”
“是的，你是大龄分化，要更加注意，尽量让你的alpha陪在你身边。”
纪域握了握他的手，问医生：“大概多久会分化？”
“不确定。他体内的信息素太少，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時間，少则三五個星期，多则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医生又嘱咐了一遍：“你要多陪在他身边。”
出来的时候施淮整個人都浑浑噩噩的，他怎么也沒想到会有這样的事。
晚间风有点大，纪域替他戴上卫衣帽子，看到他手机裡有施静雅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要先打电话告诉叔叔阿姨么？”
施淮查看信息，摇了摇头，“他们出差了。”
他不想告诉爸妈。
十二岁开始，他每年的体检项目都包括信息素检测。
每次看着检测报告上的信息素含量为0，第二性别是beta，施静雅比谁都高兴。
她是個omega，太清楚omega一旦受到伤害会多么恐惧多么绝望。
所以她一直很庆幸儿子随了于连州，是個beta，普通，却安全。
施淮想起了小时候。
施静雅是個女强人，在一众alpha裡丝毫不逊色。
有一天爸爸工作加班，施淮跟着妈妈去公司，回家的路上车子坏了，妈妈的手机也沒电了，天下着暴雨，他们都很狼狈。
车来车往，施静雅踩着高跟鞋在路上拦车，他偷偷下了车想为妈妈撑伞。
终于有人停下来了，是個高大魁梧的alpha。
见施静雅美艳动人，又独自一人带着一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他起了歹心，用信息素逼迫施静雅进入情热期。
那时候的施淮還不太懂，只知道妈妈抱他抱得很紧。
突然有一股极大的力气将妈妈拉开，施静雅已经毫无還手之力，那人想扶着她往黑漆漆的树林走。
他知道妈妈有危险，哭着喊着去拖那個alpha的腿，却被一脚踹开。
他抓起路边的石头砸向那個人，可是他拿不起来更大的石头。
趁着男人被施淮砸了一下恼羞成怒的间隙，施静雅拼尽全力搬起石头砸向男人的要害。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施淮边哭边拉着妈妈跑，可是妈妈实在跑不动，他被男人用力地摔到旁边，只能看着妈妈被那個alpha扇了一巴掌，往黑暗处拖。
他在路上慢慢爬着，乞求路過的叔叔阿姨帮帮他妈妈，喊声淹沒在暴雨声中。
终于有人停下来了，是一個女人，可以她一人之力根本撼动不了一個高大的alpha，很快也被他的信息素影响。
女人挡在马路中央求救，他们终于得救了。
于连州得知這件事后脸都吓白了，既后怕又懊恼，在病房门口连扇自己好几個巴掌。
从此他不再去工作，当起了家庭主夫，负责接送施静雅上下班。
而那时的施淮心裡其实很少有關於alpha和omega的概念，那個可怕的男人给他的阴影太大。
施淮从此相当排斥alpha，医生诊断他這是一种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反应。
一直到长大，這种症状才好慢慢好转。
施淮叹了一口气，如果让妈妈知道，她会很担心的。
“你能陪陪我么？”
他揪着纪域的校服，整個人被卫衣兜帽罩在底下，苍白的脸一半在月光裡，一半掩在黑暗中，声音闷闷道：“我不想一個人。”
纪域往前一步将他拉入怀裡，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隔着衣服，纪域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安抚他。
“别怕，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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