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咬四十七口
施淮呆呆地站着,直到小初雪拉不动他,原地踉跄着摔到地上,他才回過神来。
拟体能反映主人的想法,因此小鲫鱼刚刚的举动让他产生了一丝犹疑。
纪域生他气了嗎?
施淮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到老师在信息裡說的內容,他慢慢走近床边。
“纪域,你怎么样?是不是结合……”
话還未說完,一股大力将他扯到床上,高大的身躯带着重量覆盖上来,头顶落下阴影,就像被人拉入雨天的屋檐,气氛沒由来的沉闷。
酒店的床是软的,上面有纪域的体温,混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鼻息之间萦绕着柠檬味,但他来不及细细品味,手腕便一疼,被强势攥着摁在枕边。
施淮动弹不得,甚至连话都沒来得及开口說,呼吸顷刻被掠夺,铺天盖地的吻裹挟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泄愤一般的激烈。
纪域吻得很用力,就像狼犬捕食一般,几乎是在咬,施淮那点吃痛的低吟也很快被吞沒。
施淮从来沒有看過這样的纪域。
激烈、冲动,完全不压抑自己的情绪。
這一次他不加任何掩饰,更不再像上次那样温柔、小心翼翼。
施淮将這一切的异样归结为结合热的症状,他只知道纪域现在很难受,于是尽力接受他、安抚他。
强烈的窒息感让他胸腔的起伏幅度也愈加大。
他想要伸手拥住纪域,让身体尽可能贴紧,手指抚上他的头发,想要摸摸他。
可纪域不给他這個机会,更用力压制他的手,让他不得动弹。
“纪……”他在失控的边缘叫他的名字,希望他能把信息素释放出来。
一直压抑着反而难受,他经历過一次结合热,知道這样很痛苦。
“纪域……”但他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施淮憋得鼻子都红了,生理性的难受让他眼眸微微发胀。
“纪域!”
短促的声音短暂地将纪域拉回现实,他双目不甚清明地聚焦了一会儿,施淮终于偷得几秒钟大口呼吸的机会。
他提醒纪域:“信息素,你把……”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纪域,迅猛的攻势卷土重来,施淮的唇舌被占领,再次失去了說话的权利。
施淮的外套還沒来得及脱,摩擦拉扯的過程中拉链不堪折磨,堪堪挂在衣服低端接口。
因为外头出太阳了,他裡头甚至只穿了一件短袖,隔着薄薄的睡衣,触碰男朋友热烫的身躯。
年轻的身体热血又有力量,几乎是一触碰到就能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继而带动着某些物理性的效果。
施淮将修剪得极短的指甲掐入指尖,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這样的氛围实在容易出事。
可纪域的结合热還沒有過去,只有两個omega在的房间裡,這样的亲密太危险了。
温热的手却已经嚣张地侵占他腰间的领地,让他瞬间绷直身子。
“不……”
纪域像是根本沒听到他的话,固执地朝着一個目标前进。
施淮两只手轻而易举被他一只手禁锢,无力地任人宰割。
薄薄的布料丧失了御寒的作用,潘多拉的魔盒被开启,施淮拼命地想逃离。
然后恶魔不住引/诱着他,拖他坠入无尽的沼泽。
施淮在這样的难耐中想起上次。
纪域那时在耳边的呢喃似乎在這一刻,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等考完试我再帮你好嗎?”
心中的某些信念感轰然倒塌。
纪域那双用来写题的、弹琴的、打架子鼓的手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探索。
在触碰到某一点的瞬间,施淮挺了挺腰,无意地更方便了他下一步动作。
纪域的目标转移,自上而下。
腰间的松紧带被拉扯,施淮身子僵住,“小纪同学,不行……”
“为什么不行?”纪域說话间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感冒时的那种,但很闷,是恋人之间委屈的撒娇低语。
施淮不抱希望地挣扎了一下,竟然能抽出手来了。
他活动了两下手腕,轻柔地抱住纪域,像从前无数次结合热时一样安抚着他,谨小慎微地、尽量不踩他雷区,“你听话一点,等结合热過去了再来,好么?”
高挺的鼻梁轻轻划過流畅的脖子,顺着线條缓缓摩擦。
温热的鼻息洒在上头,纪域“哼”了一声,“是你不听话。”
施淮還沒反应過来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就听他說:“你身上的味道很臭。”
“臭?”施淮梗着脖子,思想被最后一丝理智吊起,整個人如同踩在钢丝上,微微颤抖,“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应该沒出汗,可能是……”
他微微低头想要闻闻,却被纪域再次剥夺了话语权。
亲吻的间隙,纪域执拗地警告他:“不准闻。”
许是施淮太過安分配合,纪域慢慢放松了下来,這一次的亲昵变得格外轻柔。
施淮整個人就像被拥抱着进入温泉水裡,被温柔和爱意裹挟,很舒适。
“我想闻闻你的信息素。”
施淮仰着脖子喘气,喉咙低咳了两声,“可以么?可是你的结合热……”
“要闻。”纪域指尖找寻到他的下巴,轻轻压了下来,再次吻上去,声音含糊,“要。”
绵长的吻拉缓了時間,空气裹上浓浓的草莓糖浆,变得粘稠,甜蜜而不腻味。
施淮像是溺在水裡的鱼,呼吸被掠尽,但某些藏得更深的渴求被激活。
当纪域再次行动时,他竟忘记挣扎,从第一個回合就落了下风。
陌生的触觉让他格外沒有安全感,想要蜷缩身子却被压制。
施淮自认不是個重谷欠的人,但自从意识到自己对纪域的感情,這种底线被一次次刷新。
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在他的梦中出现。
但不同于以往的真实皮肤触感和温度让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這不是梦。
纪域真的握住了他。
手再次被圈禁在掌心裡,不能拥抱他,施淮急切地想要从别的什么地方汲取一些安全感,只能用力地抬起身子去够纪域的唇。
唇是滚烫的,至少让他知道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么狼狈。
有些沟壑一旦出现很难即刻填平,施淮甚至意识到自己在隐隐期盼着什么。
陆尘舟的信息素跟他的人很像,就像暴雨前的空气一般,处处带着燥意和沉闷,现在终于被清醇的草莓味彻底覆盖。
纪域满意地亲亲他的嘴角,虎口像是奖励一般磨了两下。
施淮呼吸困难,被原始的渴盼支配,就像是在沙漠裡探险的人,明明知道绿洲就在前方,可却沒有力气去够到,濒临绝望。
喉咙很干,又痒得厉害,他咬着唇不敢让任何难以启齿的声音从齿缝间泄露出来。
几声突兀的敲门声打碎了他的绝境,却又让他陷入新一轮的漩涡。
“施淮,你在嗎?”陆尘舟的声音就在门外。
施淮感受到被人掌控着的地方猝然收紧,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被卷入无边的风沙之中,被高高抛起,悬浮在空中。
纪域的情绪再次波动。
陆尘舟仍然锲而不舍:“施淮,你的准考证落下了,我来還你。”
“我……”施淮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任谁一听都能听出来他现在不对劲。
而纪域也沒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随着陆尘舟的话语,他的身体开始瘫软。
鱼儿在水中是不会溺亡的,可他却觉得自己开始缺氧了。
或许是不是溺在水裡,而是溺在沙裡,干涸地等待一场甘霖。
而给他降雨的神是纪域。
“谢谢你陪我過生日,我很开心。”
在临近死亡般的快意中,他脑中灵光乍现,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纪域刚刚說他身上的味道很臭是什么意思。
刚刚在外面,他跟陆尘舟吃了一顿饭,身上沾满了他的信息素,還沒来得及清洗掉。
纪域在吃醋?
但一切都容不得他深思,思考被感官的撩拨打断。
重新夺回呼吸权利的瞬间,脖子骤然一痛,如同小鲫鱼在他指尖咬的那一口一样,纪域尖利的牙齿咬在他的颈侧。
他不确定出血了沒有。
但他不觉得疼,反而有另一种奇异的感觉,這种感觉直往上窜,让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外的人已经不在了。
草莓味的信息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度,充盈着整個房间的每個角落,让易感期的alpha倍感餍足。
纪域贪婪地、不顾一切地汲取爱人的气息,像冬日裡在卧在窗边晒太阳的猫,惬意又怡然。
施淮平躺着,感觉心率也随之达到了顶峰。
一声一声如擂鼓般的心跳撞击在床上,又像鼓点一般撞击耳膜。
纪域终于平复下来。
他从床头柜上取了纸巾,伸手過去。
施淮几乎是一抖,愣愣地看向他。
纪域沒再乱来,只是将一团纸放到枕边,很快被施淮拿過。
纪域坐了起来,侧对着他,一点一点、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和往常洗手后的动作别无二致,半点不失优雅和矜贵。
收拾好一切丢进纸篓裡,纪域重新躺到他身边,手臂圈着他,低头亲了亲他带着薄汗的鼻尖。
他垂着眼睛低声询问:“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施淮沒說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吃力地摇了摇头。
他不怪纪域。
结合热让一切行为都变得不再可控,也让一切的失控变得情有可原。
更何况,他本来就沒有很坚定地拒绝纪域。
纪域既满足又心疼,更轻的吻落在他的眉眼之间,在恋人耳边温软呢喃:“今天我很难受很难受才沒有等你。可是你回来得那么晚,身上還都是别的alpha的味道,我不开心,鲫鱼也不开心。”
施淮愣了一下,這才反应過来,小鲫鱼刚刚的举动也是因为他身上沾了陆尘舟的信息素。
他下意识就别過眼去找猫。
“鲫鱼很难過,刚刚躲回去哭了。”
施淮愣了一下,“猫也会哭嗎?”
他沒见過。
“会,猫难過或者委屈了就会哭,也会流泪。它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伴侣了,所以只能接受你身上有我的味道,如果你找了别的alpha,我和猫都会难過。”
“别难過,我沒有……”
纪域诱哄着他:“那晚点你要哄哄它。”
“好。”施淮想起它刚刚的模样,心裡又难受得紧,“对不起。那你快点让它出来,我给它道歉。”
“晚点。”纪域再靠近一点,又讨了一個亲亲,“现在先哄哄我。”
作者有话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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