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姑娘,我保护你吧 作者:未知 冬天的阳光姗姗来迟的驱散了黑暗,晶莹的雪花折射耀眼的光。 站在了墩台的门前,乔桂和乔福清晰的看到昨夜的战果,都被吓了一跳。眼前的雪地上,到处都是狼的尸体,到处都是一滩滩的血迹。有的狼中箭之后,還不断挣扎,结果被冻成了奇异的冰雕,拧巴的身躯似乎在诉說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乔桂瞪圆了眼睛,狠狠的掐了大腿一下,沒有什么感觉。 “老二,我就說嘛,一定是做梦,咱们三個怎么能杀那么多的狼!” 乔福一脸的委屈,“哥,你掐的是我的大腿!” “嘿嘿!”乔桂黝黑的脸膛,顿时泛着红润,急忙說道:“老二,别废话了,這些狼皮可都是好东西,赶快剥下来吧,要是被其他野兽吃了就不好了。” “嗯,恪哥也說了,還要防备往来的行人趁火打劫!”乔福說道:“咱们先从外圈的尸体开始搬吧,都送到墩子裡,然后再剥皮。哥,你的左胳膊不是被头狼咬了嗎,沒事吧?” 乔桂撸起袖子,笑道:“以前打猎的时候,我用熊皮做了一個护臂,三层皮子,都被咬穿了。当时真以为這條膀子就废了,沒想到只是咬破了肉皮,真是老天保佑啊!” 乔桂是劫后余生,忍不住叹道:“咱们俩都是皮外伤,就是张恪,新伤加旧伤。本来還想着咱们俩保护他,结果要不是他杀了头狼,咱俩都成了狼粪。等回家了,伯母问起来,我都沒脸說。” 乔福哈哈一笑:“大哥,你這就是糊涂了,說不定恪哥這时候正偷着乐呢,那么漂亮的姑娘陪着,换成我,伤得严重十倍都成!” 這哥俩满心的羡慕,可是张恪這时候可不享受,他昨天狠狠捅了头狼的菊花,结果头狼拼死一击,两條后腿正好踢在了张恪的胸前,只觉得骨头仿佛都断了。 不過张恪依旧咬着牙,瞪着眼睛看着,头狼拼命的来回乱跳,甚至用屁股去撞地面,结果刀插得更深了,肠肚脏腑全都碎了,痛叫几声,终于不再挣扎了。 “畜生就是畜生!” 张恪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突然一阵困倦袭来,就要昏過去。這时候一双手默默的托住了张恪,把他抬到了一旁的小屋之中。 借助火把的光,能清楚的看到张恪的胸前都被撕扯的烂了,衣服和血迹凝固到了一起,有自己的,也有狼的,浓重的腥臭气,让人直皱眉。 “姑娘,搬他過来干啥啊,脏死了!” “脏?秀梅,你到底知不知道,沒有他们,我們早都被狼吃了!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连救命恩人都不认了!” 姑娘从来沒和她說過這种重话,可是偏偏遇上了這個少年,她就不断的被抢白,秀梅扁扁嘴,泪水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秀梅,你太让我失望了,回家你就嫁给账房吴先生的儿子吧。” 一句话就被打入了冷宫,秀梅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不断的流了下来。 少女狠狠心,沒有管小丫鬟,而是自己把火炉架起来,吃力的搬来铁锅,又把皮囊的水都倒进锅裡,只有浅浅的一点。 “這么点水,怎么够清洗伤口啊!” 少女犯了难,眉头微蹙,突然看到了白茫茫的积雪,顿时有了主意。 一捧捧的雪扔进了锅裡,渐渐的水花翻滚,已经烧开了。少女的一双玉手却冻得像是胡萝卜,又麻又痒。她想落泪,可是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少年,似乎她的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拿着自己的手帕,沾着热水,仔细的擦干血迹。遇到了伤口,她格外的小心轻柔,生怕弄疼了张恪。 可是擦干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口,就要处理胸前了,少女這下子犯了难,难道要扒开衣服,還不羞死人了! “姑,姑娘,我自己来吧!”张恪已经清醒過来,貌似从穿越過来,就是小雪這样照顾自己,现在這位更是连姓名都不知道,虽然女人缘不错,但是张恪還是有些脸红。 “别动,你受伤了,就要听我的!” 少女突然凶巴巴的說道,她伸出了双手,撕开张恪胸前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上面全都是狼爪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有的更是被抓破了皮肉,鲜血還在外涌。 少女突然鼻子一酸,也顾不得害羞,足足忙了大半個时辰,终于把伤口清洗干净了。 “姑娘,我的包裡有金疮药和纱布。” 少女默默点点头,帮着张恪取来,又细心得包扎好。 虽然被狼伤得挺惨,但是也都沒有什么重伤,最多是留下疤痕,作为男人根本不用在乎。不過最麻烦的是肋下的伤口,再度裂开之后,鲜血不断外渗,皮肉翻开,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少女连着帮张恪上了两次药,可是血都止不住,她急得都要哭了。张恪也冒了汗,伤口崩裂最麻烦,至少要静养三五天,才能再度愈合。 可是眼下荒郊野外,哪有這么多的時間。 张恪想了想,最后咬咬牙,說道:“姑娘,扶我到火炉边。” “嗯!”少女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点头,扶着张恪,到了火炉前面。 “姑娘,你先转身,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少女满腹疑惑,還是乖乖听话,张恪见她把头转過去,才找了一截硬木棒,放在火炉上烤着,不多时木棒燃烧起来。看看差不多了,张恪将明火晃灭,咬了咬牙,黑漆漆的碳棒贴在了伤口上面。 刺啦! 火烧肉皮,一股剧痛顺着伤口猛轰大脑,一瞬间脑袋都要炸开了。 “啊!” “恪哥,你怎么了?” 正在另一边处理伤口的乔福和乔桂都被惊动了,他们急忙看過来。這俩人敢发誓,他们从来沒有见過這么恐怖的画面,甚至比起同狼群搏斗還要恐怖! 张恪攥着炽热的木棒,不断的触碰伤口,烧的滋滋作响。张恪脑门的青筋暴露,额头浸出了一层细腻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裡发出阵阵的低吼,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 乔家兄弟瞪圆了眼睛,而更加震撼的就是少女,张恪发出痛叫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伤口被高温烧灼,发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少年上半身的肌肉剧烈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時間并不长,只有两三分钟,张恪就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呼呼气喘。 猛地一抬头,只见少女眼中全是泪水,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都說了不让你看的,害怕了吧!”张恪勉强的笑道。 少女,突然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张恪的身边,看着老树根一样的伤口,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疼嗎?” 千言万语,都在這一句话。 张恪勉强挤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沒事的,幸好伤口不在脸上,不然怕是沒有媳妇了!” 少女被逗得噗嗤一笑,這时候還能开玩笑,這家伙的构造和正常人绝对不一样。 拿過了绷带和药物,少女轻轻的帮着张恪包扎起来。 “答应我,以后要爱惜自己,别拿身体开玩笑了!”‘ “嗯,我会的!”张恪用力得点点头。 经過烧灼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再度包扎好,已经折腾到了拂晓,眼看着天就亮了。 “桂哥,你们還沒問題吧?” “嗯,我們都沒事,就是胳膊射箭都肿了,想要恢复怕是要几天。” 张恪想了想,說道:“桂哥,昨天晚上咱们杀了多少狼?” “沒算過,至少也有十几條吧?” “桂哥,你說狼皮值钱嗎?” “怎么不值钱啊,一张好皮子要十几两银子呢!” 张恪微微笑道:“桂哥,你们要是還有劲头,就赶快把狼皮剥下来。” “对啊!” 一直默默坐着的乔福一下子跳了起来,大笑道:“這個办法好,该死的狼杀了大黄,還伤了咱们弟兄,不把它们扒了皮,老子這口气就出不来!” 乔桂也二话不說,两個人撒腿就跑,疲惫伤痛早就忘光了。 他们两個一直搬到日头老高,才喘着粗气回来。狼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望着這些尸体,乔桂咧着大嘴就笑了起来,這哪裡是尸体,分明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乔福更是把头狼的尸体放到了大家的中间,夜裡来不及仔细看,此时大家才看清,头狼浑身雪白的皮毛,一点杂毛沒有,干干净净,发出油亮的光泽。 最为特殊的是张恪的致命一刀是从粪门扎进去的,也就是說狼皮一点损坏都沒有。 一张完整的白狼皮! 乔家兄弟顿时眼睛都红了,乔福嘿嘿傻笑:“恪哥,咱们发财了,就這一张皮子我敢保能卖三五十两,咱们沒白拼命一场!” 两兄弟二话不說,立刻动手剥皮,张恪靠着墙边恢复体力,他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的少女,笑道:“姑娘,還沒請教你的芳名呢?” “沈青烟。”少女說着,沒来由的一阵烦躁,才想起问名字,根本不在乎自己。偏偏自己還傻乎乎的帮他清洗伤口,帮他包扎,关心他,想着他,這個男人真沒心! 张恪不知道少女的腹诽,又笑道:“姑娘,你的两位镖师都死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啊?” 少女一听這话,苍白的小脸更加难看了,玉手紧紧攥着拳头,一语不发。 张恪嘿嘿一笑:“沈姑娘,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要不這样吧,我保护你,记得你是要去广宁吧?” 還算有点良心! 少女脸色好了一点,“嗯,多谢!” “嘿嘿,别忙,姑娘,你請那两位镖师都花了钱吧,我們三個也不多要,就按照他们两個的价钱给,你看怎么样?” 钱! 還以为你是真正的大英雄呢!竟然看错了,就是一個庸俗粗鄙的武夫! “哼,我给你三倍价钱,咱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