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妙计 作者:未知 被张恪一說,乔福也吓傻了,马匹、火炉、皮子,要是都丢了,广宁之行等于是血本无归。别說发财了,光是二十两银子的债就沒法還了。 他也顾不上被磨得出血的腿根,沒命的往前跑,张恪和乔桂也都跟着,跑過两條街道,眼下出现一個高大的门楼,朱红的松木柱子,门前摆着张牙舞爪的石狮子,两边青砖围墙,足有一丈多高,看這架势就是大户人家。 “恪哥,就是這裡!”乔福呼呼气喘,猛拍大门。 “快开门,快开门啊!” 拍了两下,裡面一点声音都沒有,乔福越发的急躁。 “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一把火烧了你们!” 咳咳,传来了两声咳嗽。 侧门推开,一個家人打扮的老头探出了脑袋,大红的酒糟鼻头,手裡還拿着扫帚。看了一眼门外的几個人,顿时皱了眉头。 “你们几個小兔崽子乱嚷嚷什么?” 乔福看了看,顿时皱了眉头,“看门的不是王管家嗎?我要见周老爷,快带我见他。” 說着乔福就往裡面闯,老头一横扫帚,毫不客气的拦住了他。 “小子,這沒有什么王管家,也沒有周老爷,你找错地方了!” “怎么可能找错了,就在一個时辰前,你们周老爷還請我进去喝茶聊天,還說帮着我們找住处,帮着我們卖皮子,他人哪去了?” 老头微微冷笑:“還有這么好的事情,哪有告诉老夫一声,想要讹人,也编個像样的借口。我們家大业大,哪天沒有几個来认亲攀高枝的叫花子。” “放屁,小爷是要我的东西,我的马,還有皮子,全都放在裡面,赶快還给我!” “呦呦呦,還真来劲了,小兔崽子再敢捣乱,我抽你!” 乔福這下子可被气急了,一伸手抓住了老头的衣服,拳头就举了起来。 “老东西,不還小爷东西,我就打死你!” “住手!”张恪终于說话了。 最担心的事情還是发生了,乔福被骗了! 张恪有心埋怨,可是能怪乔福嗎?他第一次到广宁,哪裡知道人心险恶。当务之急還是想办法挽回损失,拖延時間越长,找回来的希望就越低。 张恪强忍着怒气,到了门前,一把推开了乔福的手,冲着老头躬身施礼。 “老先生,我的兄弟不懂事,還請您老谅解。我們三個都是从乡下来的,用命换来了几张狼皮,家裡好几张嘴都等着過年呢,有什么冒犯的還請您老担待。” 老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笑道:“這還像句人话,我老汉也最恨骗人钱财的事情,你们现在赶快去找官府吧,不要在這浪费時間了。” “慢,老先生我兄弟說他就在见的人,還把东西放下了,一转眼房子就变了主人,您老最好解释一二,要不然還要請您老去官府走一趟。” 张恪說话的时候,右手按在了刀柄上,或许是和狼群搏斗,浑身上下還有一股子杀气,老头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年轻人,实话告诉你,我們老爷姓金,這只是一個别院,一年也就住几天。按照他的吩咐,平常我們是租出去的,前三天来了两個人,似乎有個姓周的,他把房子租下了。刚刚他匆匆忙忙的找到我,說有急事退了房。我這不出来检查一下家具摆设,再打扫打扫,结果你们就来了!” 租的房子啊! 乔福突然抡起来巴掌,左右开弓,抽自己的嘴巴子。 “笨,笨死你的了,你怎么就不长眼呢!” 沒有几下,乔福的脸就肿了起来,从嘴角流出了血水。 “拉住他!” 张恪给乔桂使了一個眼色,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先生,不管怎么說,骗子租了贵府邸行骗,您总有失察的罪過。在下不敢怪罪您,可是還請您能帮帮忙,把知道的都說出来,再让我們进府看一看。” “对,我非抓住那個骗子,碎尸万段不可!”乔福眼珠子都红了。 老头看了看他们,无奈說道:“算我倒霉,你们都进来吧。” 张恪他们跟着老者进了院子,走进来之后,张恪就左右观察,這個四合院的确宽敞明亮,建筑讲究,也难怪乔福会上当。踏着鹅卵石的甬路,来到了正厅。 “恪哥,我們就是在這喝茶的。那個姓周的和我說這房子都是他的,屋裡随随便便哪個摆设都要上百两的银子。我就想着他這么有钱,哪能骗我啊,我真傻!” 老头看了看,得意的一笑:“年轻人,他還真不是骗你,這屋裡的东西的确都是价值连城。看到沒有,這幅挂在中间的双美图就是唐寅的手迹,据說画的是江南的两大名妓,我家老爷過来的时候,总要看一看。” 乔福瞪着眼睛,咬了咬牙:“我不管谁的东西,反正老子的东西就是在這丢的,就用這的东西偿還!” 說着乔福就冲上去,要去摘下画卷。 “小兔崽子,你想吃官司嗎?” 张恪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乔福,他還不服。 “恪哥,你别管,這就是贼窝子,我砸了他们!” “桂哥,帮我看住他!” 两個人死死拉住了乔福,张恪冲着老头笑道:“多谢老先生,等我們找回东西,一定好好报答!” “走!” 三兄弟转身出了府邸,走了二百米,来到一棵大柳树的下面。 乔福突然挣脱了束缚,朝着柳树就撞了過去。 “乔福,你個孬种,给我站住!“ 乔福满脸是泪水,看了张恪一眼,哭道:“恪哥,我是個废物,把东西都丢了,让我死了算了!” “乔福,谁要是犯了点错,就寻死觅活的,只怕這世上就沒有几個活人了!” “恪哥,你别安慰我了,火炉和狼皮是咱们還债的指望,我都给弄丢了,等于是害了你们一家啊!” 這时候乔桂已经走到了乔福的身后,伸出了巴掌,狠狠的抽了乔福四個嘴巴。 “亏你還知道东西重要,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要提防歹人,你怎么這么沒心沒肺啊!” “大哥,你打死我吧,我沒脸见人了!” 张恪看着哭得稀裡哗啦的乔福,突然哈哈大笑:“吃一堑长一智,這不算什么,而且我有想法找回丢的东西了!” “真有办法?”乔桂和乔福都瞪圆了眼睛,惊骇的问道。 张恪笑道:“不敢說十成把握,咱们找個地方再說。” 乔福也顾不上哭了,跟着张恪来的了一间破旧的土地庙,兄弟三個席地而坐。 张恪整理了一下思绪,說道:“你们发现那個管家有什么不对沒?” “不对?不知道。” 张恪道:“按照他的說法,是帮着主人看院子的,偶尔把房子租出去。试想你们俩是那個管家,要是听說住进来骗子,還骗了别人的东西,你该是什么反应?” 乔福皱了皱眉,說道:“我,我该先看看家裡,丢沒丢东西!” “聪明,那個房子的确画栋雕梁,摆设值钱,骗子连我們的那点东西都不放過,又怎么会放過屋子裡的东西呢!” “只有一個解释,就是那個骗子和管家熟悉,甚至說他们就是一伙的!” 张恪說出了自己的判断,乔福顿时一拍大腿,豁然开朗。 “我就說那個老家伙不是好东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恪哥,咱们现在就回去,逼着老家伙交出咱们东西,不然我和他沒完!” “别着急。”张恪微微一笑:“按照我的推想,那個骗子应该是惯犯,他一定和管家商量妥当,借着他们家下套,贸然過去,一定讨不到便宜。” 乔桂說道:“去找官府吧。” “哈哈哈,衙门口朝南开,有事沒钱莫进来。咱们几個外地的穷小子官老爷才懒得理咱们呢!更何况告到了官府,前后不一定折腾多长時間,咱们能等得起嗎?” “那,那该怎么办?” 张恪想了想,微微一笑:“别着急,先把情况摸清楚,谋定后动。” …… “老爷子,這油條炸得真好,又酥又脆。” “嘿嘿,干這行快三十年了,要是不好吃,老主顾们早就把我赶跑了。” “老爷子,酒香也怕巷子深,您怎么不找個人多的地方摆摊啊。我看就前面那片大宅子就挺好,那么气派,迎来送往的人一定不少。” 炸油條的老头一听哈哈一笑:“年轻人,你不知道,人家金老爷不在家,就是几個家人守着宅子。唉,好好的宅子啊,糟蹋了!” “老爷子,這宅子怎么糟蹋的啊?” 老头顿时皱了起眉头,看了看好奇的张恪,突然摇头說道:“老汉瞎說的,我就知道油條多钱一根,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恪把手伸到了怀裡,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老头的手裡。 “老爷子,油條我都买了!” 老头看着银子,眼前一亮,急忙揣进怀裡。抓起了油纸,帮着张恪包油條。 “哎,這人心就是善变,牛管家几年前规规矩矩,可是后来渐渐的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還闹出了好几次官司。可是都仗着金老爷的面子大,官面上也不敢管,他们就越发啊的放肆了!” 张恪听到了這裡,心中就更有数了,抱着一大堆的油條,回到了土地庙。 “我打听了,那個管家姓牛,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還等着干什么,咱们赶快去找他算账!”乔福都要气疯了。 “别忙!”张恪又拉住了他,“牛管家咬死不承认,我們有什么办法!還是要找出那個骗子,他拿了咱们的皮子和火炉,总要出货吧,我們就来個人赃俱获。” 乔桂摇摇头:“张恪,你說的挺好,可是人生地不熟,怎么找啊?” “哈哈哈,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