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色的影子1医院
萧业庭手臂骨折在市医院的VIP病房裡休养,左文君闻讯连夜赶来,自家少主受伤那是了不得的大事。当他满头大汗的一推门就见自家少主心满意足的靠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旁边陆离举着汤勺一下下的喂他喝汤。
陆离背对着门口坐着并沒有看见左文君推开门,病房裡静悄悄的再沒有旁人。萧业庭看见他推门进来,眼神凌厉的一瞪,左文君会意,這是嫌他碍事了,就悄悄关上房门。
陆离举着勺子一抬头,后背擦伤的地方和衣料摩擦火辣辣的疼。萧业庭在陆离看過来的时候早就调整好了表情,和陆离单独相处多不容易啊!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萧业庭敏锐的注意到陆离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用沒受伤的右手抓住了陆离的手臂。
“沒。”陆离忙摇头躲开,结果抻到背上的伤口疼的他一皱眉。
“還說沒有?”萧业庭怒了,受伤也不說一声?害得他心安理得的在這裡享受陆离的照顾。
“只是一些擦伤……”陆离话沒說完就被萧业庭单手拽到自己身边,他将汤碗往桌子上一扔就要动手检查。
萧业庭脸色不太好,還真伤到了?陆离掉一根头发他都心疼的!他将陆离按在腿上手掌无意间略過他脊背,就感觉到陆离身体轻微一抖,就停住了手,“背上?”
陆离碍于萧业庭手臂骨折不敢用力挣扎,這才被他一只手制住,眼见着萧业庭已经掀开他的衣襟,他心中着急。
“還說沒事?”萧业庭不由分說的掀开陆离衣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陆离后背有一條长长的擦伤,血红血红的微微结疵,一條直线一般从肩胛一路延伸到后腰,看的他心都纠起来了。
這是昨天晚上在马路牙子上蹭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這种擦伤特别疼。想到這,萧业庭心裡就自责,他還任性的将人拉到医院来陪他。陆离被他按在腿上见他半天不出声就道:“一点儿小伤,沒事的,让我起来。”
萧业庭好像沒听见似的,蹙着眉头一脸阴沉似水。
病房外,陆尚拎着一兜水果前来探病,想着萧业庭虽然居心不良,可昨晚上也是有功之臣,如果一個人拼了命的保护另一個人,那在他心中這個人一定比他自己還要重要。同时他也是来找陆离的,他师兄昨晚上一晚都沒回去,他担心着呢!
左文君正在萧业庭门口充当门神,远远的就看见陆尚拎着水果走過来,身形瘦削,唇红齿白的,心說這小舅子也挺俊俏的嗎?
“你站门口干嘛?”陆尚认识左文君,上次在萧家见過面的,因为合作過,对他印象還挺好的。
呵呵,左文君干笑一声,“小陆公子来了?”他能說什么?难道說给自家少主把门?
“哎~小陆公子!”左文君惊叫一声都来不及阻拦。
陆尚直接推门进去,随后就听哐当一声响,他手裡的水果袋子径直掉到地上,瓜果梨桃滚了一地。左文君跟在后面探头一看面前的情形心說坏了,這下触了陆尚的逆鳞了。
只见病床上萧业庭一手将陆离按在自己腿上,衣襟大开,陆离光滑洁白的脊背整個露在外面,而他则是直勾勾的盯着看。陆离挣扎着要起来,萧业庭就跟石雕似的按着不松手。
陆尚這個气啊!直接冲過去将陆离拉起来,抬手就想要揍人却看到了陆离背上那一條长长的伤疤,当下也顾不上和萧业庭算账了就惊讶道:“师兄這是怎么弄的?”
陆离白玉般的脊背上那一條擦伤红艳艳的醒目无比,陆尚看着就心疼,這得多疼啊!
陆离放下衣服,淡笑道:“不碍事已经好了,咱们回去吧!”他怕陆尚和萧业庭杠上,這俩人本来就不对盘,這会儿一個吊着一只胳膊坐在床上散发冷气,一個站在地上怒火冲天。
左文君在一旁干看着,他们家少主每次见面都要惹小舅子不高兴,這可咋整?
“我們走师兄!”
陆离也正要回去,对萧业庭一颔首,就跟着陆尚往外走。萧业庭此刻有苦說不出,正沉浸在懊恼中不能自拔。左文君送走了這对师兄弟,回来看自家少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的暗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他能忍這么久。
左文君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水果,良久才听萧业庭闷声闷气的问道:“望京堂的后宅动工了嗎?”
“嗯,已经安排人了。”左文君来了之后就已经接管了萧业庭在L市的全部事宜。
“都要最好的。”
“知道,您就安心养伤吧!要是让萧伯知道您受伤了我們可担待不起啊!”左文君摸摸鼻子,這老头要是知道他一手带大的少主看上一個男人還倒追到人家裡不知会作何感想?
陆尚和陆离走出门,见自家师兄脸色如常就大约猜到刚才可能误会了萧业庭。
“师兄等等,我去拿点儿药!”
陆离知道他這是给自己去拿药了就点头,“我在這等你!”
陆尚跑到护士站打听好了用什么药之后就直奔药房,医院走廊裡人来人往,他边走边低头看手上的医药单子,心裡還在默默吐槽,医生的字怎么那么难看?
另一边的走廊裡正发生一阵骚乱,一個披头散发的女人迎面跑過来,赤着脚脸色苍白穿着一身病号服,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的一路撞翻了不少东西,后面跟着一大堆的医生护士大喊,“林雅玲站住!别跑!”
那女人哪裡肯听?慌不择路的一面回头一面奔跑,好像后面追着她的人不是医生而是魔鬼一般。陆尚走到拐角处,這女人也正跑到這裡,她只顾着回头看身后冷不防撞在陆尚身上。
陆尚身材本就瘦削再加上完全沒防备被那女人一撞,脚跟不稳两人齐齐的倒在地上。陆尚只觉得后脑一痛,身上一重那女人趴在他身上惊恐万状的大喊,“救我!救我!”他晕晕乎乎的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模糊看见一群人涌了上来,以及天花板上氤氲過来浓雾般的黑影……
等他再次醒過来的时候是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重案组的众人都在,连吊着手臂的萧业庭都在,当然了,這人一准是见陆离沒走跟着過来的。
嘶~陆尚一动就觉得后脑勺生疼,贺新年忙按住他,“别动!”
“那個女人呢?”陆尚猛然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那抹浓重的黑影。
“死了。”池燕推门进来,她刚从太平间出来,已经检查過尸体了。
“死了?”陆尚疑惑,他昏迷了多久?
“你才晕了几個小时而已,那個女人精神有些失常被医生带回去沒一会就死了。”徐再思给他解释。
“精神失常也不会這么快就死吧?除非她是自杀。”不過那女人一直叫救命怎么可能会自杀,况且他看的的黑影又是什么东西?
池燕两手插兜淡淡的在旁道:“医院给出的死亡证明上的死亡原因是心脏骤停,我已经看過尸体的状况了,十有*是吓死的,可惜医院不让解刨。”出于职业的敏感,她就是觉得奇怪才跑去太平间看一眼,那尸体脸色青白表情還凝固在死亡的那一瞬间,池燕无法想象死者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才会露出這样的表情来?
虽然仅限于体表检查,池燕也能断定,這女人绝不是因为自身健康原因猝死,她是被活活吓死的,只要解刨尸体就能发现她的心脏会有玫瑰色血斑,是心肌纤维撕裂造成的出血。
“小尚怎么了?”陆离担忧的看着陆尚一直呆呆的就忍不住问。
“我沒事师兄!你快去休息吧!”陆尚這才想起陆离来,熬了一晚上陪着萧业庭现在又要为他来担心。贺新年也在旁边劝,這裡有他们照顾呢,陆离看上去脸色雪白十分憔悴的样子。
萧业庭趁机将人拉走,“我病房裡有空床,别回家折腾了就在這休息吧!”陆离還要說什么,萧业庭直接打断他,“放心,望京堂有左文君照看,你就安心休息吧!”說完也不顾陆离反对将人拉回自己病房裡按在床上,“快睡!”
陆离实在是疲惫不堪,一晚上沒合眼,再加上刚才眼看着陆尚受伤担惊受怕,這会儿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头挨着枕头上沒一会儿就睡熟了。萧业庭轻轻的给他盖上被子,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看着。
另一边重案组的众人见陆尚醒過来沒有大碍就纷纷告辞回去上班了。池燕還在纠结那具尸体的死因,一直在蹙着眉头思考,白言和周光远走在后面有一句沒一句的闲聊。连容和木叶站在最前面等着电梯,两人小声的說着话,李治站在一旁发呆。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裡面站在一個身材纤瘦长发披肩的女孩,她面带悲戚之色,左臂上還带着一块孝布。双方一打照面都愣住了,半天连容才反应過来,“林婉婷?”
对方也怔住了,不敢置信的道:“连容?木叶?”
连容心直口快看见多年未见的好友手臂上缠着的孝布直接问道:“你這是?”
林婉婷未等說话眼泪先流了下来,上前一手一個拉住他二人道:“我姑姑去世了。”
“這裡不是說话的地方,咱们去那边聊。”木叶虽然激动但是一看這一堆人堵在电梯门前也不是事就招呼众人。李治微不可察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做声。
這林婉婷和连容木叶是高中同学,长相清秀文文弱弱的,毕业后木叶和连容上了警校,林婉婷出国念书,三人有几年沒见了,沒想到今天会在医院裡遇到。
“一言难尽,你知道我們家人多,前段時間爷爷病重我才回国的,现在姑姑忽然去世我都沒敢告诉他。”林婉婷边說边拭泪,心裡有苦說不出,她姑姑去世家裡的长辈沒人管,连她姑父也不见踪影,一大家子人都在等着老爷子蹬腿好瓜分家产。现在恨不得分遗产的人能少一個是一個,她真替她爷爷悲哀,拼搏了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业反倒闹得鸡飞狗跳。
连容和木叶对视一眼,心中明了。林婉婷的爷爷是個粮油大亨,家大业大,她父母搞地质的常年在外根本就不回家,其他的叔叔伯伯们都是面和心离,全都惦记這份家业。她在林家最得老爷子宠爱,可也最不受其他人见待。以前老爷子身体好的时候還好說,现在整日卧病在床,她那些亲戚连装都懒得装了。
“不怕你俩笑话,都是钱闹的,我和爸妈早就打定主意不要爷爷的遗产了,为了那么几個钱闹成這样就够令人寒心的了。”林婉婷早就聲明不会继承林家的财产,直接躲到国外去了。沒想到這样也会被波及,叔伯们的冷嘲热讽,羡慕嫉妒,让她烦不胜烦。
在這节骨眼上,她姑姑還骤然离世,更令她心力憔悴。
“婉婷你姑姑是怎么……”木叶职业病犯了一时沒忍住就问出了口。
连容也丝毫不以为意,看着林婉婷等着她回答,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三個之外就只有池燕留了下来,其他人都先回分局去了。
池燕靠在椅子旁缀了一口咖啡,她一直在旁边听着,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俩二百五,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也不知道,姑姑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老吵着有人跟着她,今天上午我還来看她,当时還好好的,下午就接到医院通知說……”林婉婷直摇头,她這個姑姑对她還是不错的。
“你姑姑不会是叫林雅玲吧?”旁边池燕忽然开口。
林婉婷一怔,随后点头,“是。”
池燕表情凝重的放下咖啡杯直视着林婉婷的眼睛道:“要想知道你姑姑是怎么死的,那就同意警方进行尸检。”
“啊?尸检?你是說…..我姑姑她……她……”林婉婷捂着嘴巴說不下去了。
池燕摇头,“只是怀疑。”
吓死的人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当一個人忽然受到外界的惊吓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导致心脏不堪重负骤停而亡,另一种则是人逐步的慢慢的受到恐吓心最终理承受不住而死亡。
搁在這件案子上,无论哪一种恐吓估计都不是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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