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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作者:玄月儿莲成站在长长的队列的后面。秀女的站队是很有讲究的,排在
是方才那人,正在生火。

  那人的蓑衣、斗笠已经取下来,看到他们一点也不惊讶,“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請過来吧。”

  莲成道谢牵着小玺過去坐下,身上沒怎么湿,但烤着火总要暖和些。

  小玺捧着脸坐在火堆旁边,感慨了一句:“要是有肉肉烤来吃就好了。”

  莲成汗颜,這小子就惦记吃,何况吃過晚饭才多久?

  那人也笑了,莲成发现他笑起来右脸颊上有一個酒窝,给整张脸添了点不协调的调皮。他发觉莲成看了他一眼,便不笑了,又回复刚才那种冷峻的姿态。淡笑着问莲成,“公子不是常出门的人吧?”

  莲成摇头,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就把她生存能力低表露无疑了。难怪李图不放心。

  “我姓袁,单名一個樽字。”

  “在下徐方,叨扰袁兄了。這是小徒小玺。”莲成拱手。小玺也学着拱拱手,被莲成打落下来。

  袁遵细细看了眼小玺,“令徒很可爱。”

  小玺听了,露出小虎牙冲袁遵笑。

  “還好,還算听话。”

  都是陌生人,也沒什么话好說。袁遵看顾好火,就和衣在地上睡了。莲成想着這要让李图知道了,可不得了。而且她也不敢放心就睡,手上拍着小玺,哄他睡觉。

  “师傅,有点饿了。”

  外头的雨沒有要停的趋势,庙裡還有几处在漏雨。這会儿饿了,上哪弄吃的去。莲成四下瞄瞄,后悔沒把這小子的干粮袋子带上。她瞟瞟袁遵,像是睡着了。

  “你等着。”莲成放轻脚步,走到庙裡的供桌前。上头有些花生干果,莲成抓了一把,然后看到盘子裡有四個有些脱水的苹果,三個放在下头,一個在上面。她拿了上面那個,然后把它摆成上面一個,下面两個。

  “喏,吃吧。”为了死小鬼,她都沦落到偷供果了。

  袁遵背对着她们,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小玺吃完,莲成又把果核、花生壳埋到香炉的香灰裡。小玺吃過就靠着莲成睡了,口水流到她腿上。

  挨到雨停,天也差不多亮了。莲成活动下坐了一晚上有些酸麻的身子,抱着熟睡的小玺站起来。昨晚,還真多亏了這堆火。小玺也沒有任何受凉的表现,谢天谢地。

  回到农家,莲成赶紧补了個觉。她从沒担心過有人私吞她的包袱和马匹,倒不是民风真的淳朴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而是知道有人在暗中护着,心头踏实。

  小玺白天就跟着那户农家的小孩子转,跟着去捉麻雀,還学会了打弹弓。莲成直睡到日头偏西才起来。

  晚饭的时候吃炸麻雀,蒸麻雀,小玺得意的跟她讲,自己打了十几只。农家是给她们单弄的饭食,她们自己一家人就在厨房吃。家裡還有一個多病的老妇人,熬了稀饭送到房裡吃。

  “袁先生来了,袁先生来了。”莲成听到那個叫阿土的孩子雀跃的声音,袁先生?走出去,果然是昨晚遇到的袁遵。

  原来他是附近松原书院新聘的先生,也懂一些医术,常常来给一些农户看病施药,很有威望。他此刻正在给阿土的奶奶问诊。

  小玺在桌上啃着麻雀,对旁的事一概不理会。

  莲成特意等在院中,等袁遵出来再次向他致谢。

  “哦,原来你们就是阿土家的客人。今早起来,我還当你们被野兽叼走了呢?”

  袁遵背着個药箱,浑身散发出一股儒雅之气。与昨日的蓑衣斗笠截然不同。

  “怕扰了先生的好梦,所以沒有当面辞谢,失礼了。”

  袁遵摇头示意并不在意,“只是有一事想问,若有若无总闻到公子身上有股药香,不知是何故?”

  “哦,這個啊,因为自小身子弱,家裡大人怕养不大,一直吃着药丸子。”

  袁遵点头,原来如此。他看莲成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生火都不知道帮着递一下柴。实则莲成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這样太亲昵,怕自己来之不易的自由就這么沒了。

  “厄,我昨夜生火,是拆了庙裡破烂的功德香,所以准备重做一個新的安放在那裡。你,要不要买些供果供在那裡?”袁遵說着搓了搓鼻子。

  莲成的脸顿时烧了個通红,点点头說:“好!”

  “一道吧?”

  莲成摇头,“不必,袁兄自便好了。”饭后便带着小玺上街买了些东西還到庙裡去。晚间仍然住在這家。只是夜间总听到老妇人的呻吟声。

  小玺就有些沒睡好,揉着眼眶问:“师傅,她怎么老是叫啊?”

  “许是病得厉害吧,你把耳朵塞起来睡。”

  “她怎么不吃药呢?”望着小玺疑惑的眼,莲成看看這個家徒四壁的屋子,怕是沒钱吃药吧。

  天方明时,她就准备启程了。因了昨夜老妇人的呻吟,报酬便多给了好几倍。那家人感激之余,便把腌制的麻雀并其它野禽给他们路上吃。欢欢喜喜的說,這下可以去抓好一点的药了,還能送阿木去私塾认点字。

  “這個银子原来那么好用啊?”小玺挠挠脑袋。

  “是啊。”那时候在冷宫,有银子打点,偶尔還能吃到肉。沒银子打点,搞不好就是泔水给你吃。

  路過松原书院,已是书声琅琅了。听說這是一家有三百多人的大书院,出了不少秀才、举人。附近但凡有钱一点的人家都把子弟送到這裡来入学。指望着他们能光宗耀祖,有朝一日能坐到‘正大光明’匾下去。

  本是在街上稍微逗留,买些必要的用品就要立即离去的。莲成察觉到自己钱袋轻了一些,又沒破洞,怎会如此?

  “小玺,你动我的钱袋了么?”

  小玺点头,“方才师傅去那间店子看东西,我把我的钱都给小乞丐了。可是现在我沒钱了,所以在师傅那裡拿了银子买糖吃。”边說還边吸吸鼻子,“他们好可怜哦。”方才去买女人要用的东西,叫這小子在门口等着。出来就看到一堆小乞丐围着他,原来是当了回散财童子。

  莲成今早刚跟他讲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现在也沒话好說,最后只說了句:“留着点,咱们自己還要花呢?”话刚落嘴,就看到一群乞丐奔他们而来,莲成心道:糟了!還来不及掉头,已经让一群老中青的乞丐团团围住了,那群乞丐直接就对着他们乞讨,不给就围成一圈唱莲花落,唱的有板有眼的。

  结果就是现在,他们比乞丐好不到哪去了,身边就只留下了一锭银子。莲成想幸好還沒全给抢去,還给她留了点,算是有江湖道义了。

  瞪着小玺,他浑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

  “财不能露白,不然招贼還招乞丐。”现在只得這点子钱,只好开口跟影卫要了。

  “徐公子!”

  莲成听到是袁遵的声音,转過身躯,他在街角笑得灿烂,“听說今日街上有人大散浮财,原来又是你啊!”

  莲成呕死了,脸上還得笑着:“就当日行一善了。”

  袁遵笑了一阵,“你可有盘缠?”

  莲成诧异:“你要解囊相助?萍水相逢的,不必了。”

  “不是,谁有那個闲钱相助你,有的话我不如多买些药送人了。我是說,介绍你一份工作,做不做?我們书院在招人。”

  “你要介绍我去你们书院教书?”莲成迟疑的问。

  袁遵又是一笑,“你有功名在身么?考了秀才還是举人?我們书院要招杂役。”

  杂役?莲成的眼瞪大。

  “就是些搬书、晒书的工作,并不繁重。原本是给贫苦学生做的,只是临近大考,都无暇来做。所以,山长夫人决定从外面招人短期的做一段时日。你可有意?”看莲成一时沒有說话,他顿了下,又說:“或者你有亲友可以去投奔,就当袁某沒說過好了。”

  去书院做杂役,莲成踌躇,她好像从沒想過自己挣钱来花。一直觉得花李图的钱心安理得的。沒钱也只想着打秋风,或者问影卫要。

  “袁兄,我們又不熟,你干嘛要介绍工作给我?”

  “我听阿木說,好心的客人送了他们银子给奶奶抓药,送他上学堂。”

  莲成展颜一笑,“好,我试试。”

  松原书院

  莲成沒有想到,当個小小杂役還要面试。

  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山长和红颜娇媚的山长夫人,不期然就想起了李图教她念的一句艳词:一枝梨花压海棠!

  山长還特意问了他一些话,确定是读過书的人。他不乐意不识字的白丁替他晒书。

  “好吧,就是你吧。椿缃,带他下去,交代清楚。”山长夫人红唇轻吐出這一句,就挥手让莲成和小玺出去,单留了袁先生下来說话。

  莲成的工作确实不繁重,但是很琐碎。她要负责每日打钟开始上课与下学,要把书库裡所有的书在半個月裡轮晒一遍,免得受潮。然后還有些细细碎碎的小事情。

  最要命的是椿缃那個丫头,居然对她甚有好感,时常照顾一二,有事沒事多看他几眼,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小玺那家伙,每次椿缃给他吃的,特别是肉,他都会垂涎三尺,然后痛苦的回绝。因为姑婆交代了,不许乱吃任何人的东西。

  莲成带着小玺跟着书院负责其它杂务的人吃大锅饭,伙食实在清淡的可以。莲成是饿過肚子的人,从来都视浪费粮食为一种不可原谅的行为。因此每天把饭菜一样是吃得干干净净。

  那小玺吃什么,他吃农家给的腌制麻雀和其它做加餐。可吃了几天,存货就沒了。

  拿筷子左右翻找,還是沒找到一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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