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你是不是能控制火
黑礼服是拒绝的。
但在永夜裡,拒绝是沒有用的。
因为林帆拥有一票决定权。
被点到名字,若是不能提出一個更好的替代诡选,那就只能服从。
黑礼服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诡异沒有体重,也不需要呼吸,踩上去松软的山路,以及挤掉空气的腥味,对于它来說沒有半点影响,不過永夜的缘故,這山路還是会有脚印的反饋。
不過黑礼服并不觉得难受,硬要說的话,還有点香。
這座山很大,但也很软,近乎是用一堆被血混淆的泥土堆成的。
差不多走到半山腰,才依稀听见了一点唰唰刨地的声音。
在永夜裡,所有声音都是禁止的,但凡一点点脚步声,都能被放大好几倍,因为這周围实在太過安静。
這刨地声也是。
即便相隔還有一段距离,也能听得清楚。
就是在山脚下停住脚步的林帆等人,亦是能隐约听见。
几人面面相觑,又是抬头望了望天空上的硕大月亮。
按照小人所說,在月光下持续发出声音,是会被汲取本源,久而久之会直接魄散不說,還可能吵醒月诡。
能在永夜存活至今的诡异,都不会傻到发出声音。
像這种刨土一点都不隐蔽的行为,有一种自杀的嫌疑。
黑礼服先是朝山脚下望一眼,不是看林帆,而是那几朵幽冥火焰造的莲花,而后才走向声源处。
随着越来越近,刨地的声音也逐渐停下。
“谁在那?”
声音很是稚嫩,松软得像一块蛋糕。
它背对黑礼服,身穿天蓝色的布料衣裙,衣裙并不新,還有几次破了口,裂了痕,颜色也稍显黯淡。
头顶上還戴着大大的帽子,是渔夫帽,中间戴头上的部位也很大,导致稚女头只是一扭,那大帽子就会往另一边倾斜。
在听见黑礼服到来,它起身转過,仅有一米一左右的小個子,一双光溜溜的脚丫沾满泥土,脸上也挂着不少血迹。
诡异杀人,是可以不在身上留下半点痕迹的,只要它们想,那些粘在身上的污垢,都能眨眼功夫抹去。
這也是为什么人类无法伤害到诡异的原因。
面前的稚女却一点不在乎,任由泥巴和血在脸上胡来,也不打算去清理一番。
不過尽管被這么多脏东西覆盖,它白嫩的肤质依旧让人一眼看出。
唯一遗憾的是,它瞎了一只眼睛。
左眼边缘,有明显的抓痕,眼皮往裡面萎缩,仅凭肉眼上看,就算不是医生也能看出,這是被谁硬生生抠下来的痕迹。
她的牙齿也并不整齐,下齿有两颗歪了点,倒是更显得灵气一些。
黑礼服稍稍一鞠躬,礼貌的在地面上写字问:
“你就是稚女?”
“沒事的,你可以在我周围說话,外面很多大家伙,憋得慌就会来我這唠嗑。”
稚女一点沒有外面传的那么疯癫,也不似那种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主。
相反,它很礼貌,還能分辨是非,在看到黑礼服时,它的眼睛裡从谨慎到不解,再到现在的礼貌。
完全可以表明,它在這個期间,脑子裡转动了好几次。
就是黑礼服都有些吃惊。
当然,它吃惊的是,自己能观察得這般详细!
而非是惊讶竟然在它的范围内,能說话。
“你好,我是冥…咳。”
因为跟沒听過它名号的介绍,第一句一定会变成冥火火,而且对方念出来或是想出来,也会是這個名字。
所以它還是不想這般羞耻,只能换句话說道:
“想必你就是稚女,山脚下有几人,想向你請教一些問題,你也可以提出一定的冥钞数额,我們算是做笔交易。”
“交易么,可以。”
稚女外表虽是小女孩,心思却聪明得很,稍稍往山下一瞥,便大致知晓了谁才是话事人。
不過相较于山下人,它倒更加在意面前的。
“你认得我么?”
稚女沒先跟着下去,而是问起它在意的点。
黑礼服摇头,“听都沒听過,你应该也知道,踏入永夜,等于会被外面遗忘,只有重新回到外面,那些被锁的记忆才会恢复。”
“嗯,确实是…”
稚女有些许失望,黑礼服心裡一咯噔。
什么情况,我一生只犯過一件错,就是结识了小冤家。
难不成…被遗忘的记忆裡,我還有另一個小冤家?!
這也太狗血了吧?
黑礼服自信,它是一心只为冥钞的好男儿,绝不是喜歡跟一群女诡玩闹的。
更何况…小冤家至少還是少女样,這货就是個小女孩模样,多少有点過分。
人都不可以,诡就更不应该了。
不過這都是后话,黑礼服决定先不瞎想,着手眼前之事。
“另外,我自己也有一個想问的問題,如果你愿意回答,多少冥钞你开口,我尽力满足。”
黑礼服左右望了望,然后细声道:
“這永夜裡面,有沒有什么手段,可以将遗忘的诅咒,带出外界。”
“……”
稚女单眼看了看黑礼服,有些诧异。
在永夜裡面的诡异,恨不能不要這该死的规则。
因为来到永夜的所有诡异,皆不相识,是敌是友都不清楚。
大部分打起来的诡异,脑子裡都会有過相同的疑问。
有沒有可能,它们以前還是好友。
像黑礼服這种,想要“注销用户,重启诡生”的,属实是第一次见。
“這…我不清楚,不過倒是有点线索,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提供给你,至于冥钞,可以不用,信息换信息即可。”
黑礼服一听,心情特别愉快,好像一切都向着好的一面发展了。
還有比被遗忘重新开始,更浪漫的事嘛。
“你绕過我這座山,继续往前走,会遇到锁桥,那边或许能帮到你,但我也不敢肯定。”
稚女說话很柔,也很顺,不像是那种长期不开口的样子,回想它說,经常会跟诡异唠嗑,想来也正常。
這种能正常交流,又可以开口說话的诡异,在永夜裡实在难得。
回想小人那些,一說话就有种极度生硬,磕磕巴巴的难受感。
“接下来换我问了,边走边說。”
稚女抓起一旁的小铲子,走起路来裙摆還在晃荡。
黑礼服心思已是飞到所谓的锁桥上去,一边领路一边让它赶紧說。
稚女也是看着山下的冥式莲绽,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能控制幽冥火焰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