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呦呦呦,你們這是破鏡重圓了?
“沈博文,你到底什麼意思?什麼活檢?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蘇軟軟有些隱隱不安,激動地說。
對面的沈博文理了理思緒,良久,才緩緩開口,一五一十地從黃昱琛發現自己身體狀況出了問題講到他是如何瞞着蘇軟軟去做的檢查,又在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做了多久思想鬥爭才狠心離開蘇軟軟,以及這些年黃昱琛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愣在原地的蘇軟軟腦袋像炸裂了一般,雙腿發軟,四肢無力,有些站不穩,差點兒摔到。好在沈博文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蘇軟軟:“你沒事吧?”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原來那幾年自己怨恨的那個人活得比自己還艱難,不僅是心裏,身體上更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化療。這種只會出現在影視劇裏的橋段,竟然會離自己這麼近,蘇軟軟寧願相信這只是他們編出來想要自己和黃昱琛和好如初的最差勁的謊言,而不是真真切切發生過在黃昱琛的曾經。他想麻痹自己,當什麼都沒聽到過,可越是這樣,塵封的記憶片段就越來越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蘇軟軟忽然想起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黃昱琛和他說過他父親是因爲癌症去世的,因爲過去了好幾年,再加上黃昱琛當時也只是輕描淡寫了一下,以至於蘇軟軟慢慢後來忘記了這茬。或許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黃昱琛當時的家境並不是很好,但他是利用課餘時間打三份工時不時地給蘇軟軟創造一些小驚喜。而自己竟然傻不愣登地沒有給過他分毫關心。不對啊!這種病不是不遺傳的嗎?怎麼會落到黃昱琛的頭上呢……
“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沈博文有些慪火,“你知不知道他當時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他嘴巴里一直唸叨着蘇軟軟怎麼辦,念着念着就嚎啕大哭,我第一次見他那麼堅強清高的人哭,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你。”
蘇軟軟頓覺心如刀絞。
回到包廂,一向不開腔的黃昱琛居然坐在角落裏靜靜地唱着梁靜茹《可惜不是你》的**部分,巨大的悲傷感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蘇軟軟徑直走到黃昱琛身邊,眼睛紅紅地看着眼前這個無論任何時候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怎麼了?軟軟。”黃昱琛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有對着他說話纔有的那種如水的溫柔。
蘇軟軟猛地俯下身抱住黃昱琛,一個勁地在他的耳邊道歉:“對不起,昱琛,對不起,是我不好……”
“軟軟,到底出什麼事了?”黃昱琛放下話筒,輕拍着蘇軟軟的背,關切地問道。
在場的其他人一時之間都成了空氣。
“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也許我願意一直陪在你身邊呢……”蘇軟軟心底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啊?”黃昱琛愣了一下,“你知道了?我怕自己萬一和我爸一樣,化完療還是挺不過去……我不想拖累你,我當時想的是如果我好了就回來找你,如果沒好你正好可以忘了我,開始新的生活……可即使我回來了,我也不想你因爲這個而重新接受我……”
蘇軟軟不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擁抱着黃昱琛。
由於許白白晚飯時喝了酒,黃昱琛主動提出送蘇軟軟回家,換作是以前,蘇軟軟斷然不會上車。可如今,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悄悄改變了。這是蘇軟軟第一次做黃昱琛的車,外觀很豪華,不過副駕駛位倒是裝飾得很特別,滿滿的哆啦a夢元素。
“什麼時候弄的這些?”蘇軟軟深呼一口氣,望着車上隨處可見的叮噹貓,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買車的時候看到它們就順便弄了……”黃昱琛淡淡地說,“軟軟,你還想坐時光機嗎?”
蘇軟軟的心裏咯噔一下。
有些人雖然在另一些人的生命中出現的時間不長,但是卻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心上。無論他們在哪裏在做什麼,潛移默化中都會有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車子最終停在了易昊辰家門口。
蘇軟軟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是易昊辰家的地址。
“軟軟,你等一下。”黃昱琛追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捧住了蘇軟軟的臉,毫不徵兆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下。
如此猝不及防,蘇軟軟根本來不及躲閃。
“晚安,軟軟,別急,我等你考慮清楚。”黃昱琛依依不捨地鬆開雙手,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黃昱琛,我……”蘇軟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回去吧,軟軟,你今天肯定累壞了,洗個熱水澡會舒服些。”黃昱琛耐心地叮囑道,“別忘了啊……”
蘇軟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望着被小區裏燈光慢慢拉長的背影,黃昱琛的心頭突然升起一股久違的幸福感。
站在門前,蘇軟軟摸了一把口袋,果然,鑰匙又忘記帶出門了。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門突然開了。
易昊辰一上來就緊緊抱住了蘇軟軟。
沒有關門,這個擁抱被遠處的黃昱琛全看在了眼裏。
與此同時,易昊辰非常粗暴地吻上了蘇軟軟的脣,這是兩人自交往以來最霸道最侵略的一個吻,蘇軟軟有些喘不上氣,想要推開易昊辰;可是易昊辰的力氣實在是太大,根本掙脫不開,直到刺鼻的血腥味出現。
“易昊辰,你tm發什麼瘋?”蘇軟軟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手指上的血跡,不知怎的,脾氣就上來了。
“你不是和許白白出去的嗎?怎麼會和他在一起?”易昊辰指着站在原地的黃昱琛,醋勁大發。
“我……”蘇軟軟急忙拉着易昊辰進屋,關上了門,“我沒想到是大學同學聚會,真的,易昊辰……”
“累不累?要洗澡嗎?”易昊辰突然轉移話題,“不想洗的話,我抱你去睡覺,好不好?”
蘇軟軟環住易昊辰的腰,嗯了一聲。
躺在牀上,易昊辰摟着蘇軟軟,親吻着他的頭髮:“你身上臭死了,全是菸酒味。”
“有幾個煙鬼,還有幾個酒鬼。”蘇軟軟解釋道,“你實在接受不了的話,我還是去洗個澡吧?”
“沒事,我沒那麼嬌氣。”易昊辰寬慰道,“反正二寶不在這裏,明天醒了換掉也行。”
“易昊辰,你真好。”蘇軟軟使勁往易昊辰的懷裏鑽。
易昊辰給了蘇軟軟一記晚安吻:“睡吧,寶貝。”
那天以後,蘇軟軟和黃昱琛的聯繫日益頻繁,週末經常會找藉口出去聚聚,不過基本上都是四人行,蘇軟軟每次都拉上許白白,許白白擔心自己一個人跟着不自在,便又拉上沈博文。四個大男人同進同出給人的感覺還是很怪的,像隨時準備湊一桌打麻將似的。易昊辰每次都什麼也不說,只是讓許白白開車小心點,不要讓蘇軟軟碰酒精之類致敏的東西。
許白白和沈博文在打桌球。
蘇軟軟和黃昱琛坐在不遠處,手裏是黃昱琛跑到樓下網紅奶茶店排了半小時買的加了奶蓋的綠茶拿鐵。
“多久沒復發了?”蘇軟軟主動開口。
“二年半了……根據醫生的說法,我還年輕,三年不復發的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雖然不保證永遠不復發,但只要自己注意休養的話,應該能……”黃昱琛故作輕鬆地說,“有時候特別希望自己是個壞人,這樣或許就可以當個活千年的禍害了……”
“我聽沈博文說你之前轉移過一次……”蘇軟軟看着黃昱琛那副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疼。
“嗯。當時腿上的淋巴結做完化療好了沒多久,我以爲好了剛想聯繫你的時候,護士提醒我說好像轉移到了頸部,我一開始都沒有察覺出來……”黃昱琛有些不太想談起過去,“軟軟,你餓不餓?”
“痛不痛?你當時痛不痛?”蘇軟軟無法想象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突然遇到這種事能如此泰然自若地應對,更無法想象他是度過化療期間疼痛的漫漫長夜。
“還好。”黃昱琛笑着說,“想到你就不痛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蘇軟軟面紅耳赤地急忙岔開話題。
“等你答應我,帶你遠走高飛啊……”話音未落,黃昱琛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有時候我又不希望你跟我走,很矛盾,我怕萬一以後再復發的話……”
“黃昱琛……”黃昱琛越是處處替蘇軟軟考慮,蘇軟軟越是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巨大。
“你不用有壓力,真的,軟軟,你聽從自己真實的內心就好。”黃昱琛想起第一次送蘇軟軟回到玫瑰山莊時他和易昊辰的模樣,雖然離得那麼遠,他看得出蘇軟軟雖然最後推開了易昊辰的同時,也看得出親吻的時候蘇軟軟是迎合的。當時他就覺得自己沒戲了。
“對不起,黃昱琛……”蘇軟軟鄭重地道了個歉,“我不是怕你以後連累我,只不過我現在已經有愛人了,如果你早一點出現,7個月以前出現,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回到你身邊,但是現在,我不想辜負他……”
“7個月就決定一輩子了?”黃昱琛想起那三年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也只是得到了蘇軟軟的初吻,然而,易昊辰那個男人只用了短短几個月就把蘇軟軟喫幹抹淨還讓他對自己死心塌地,不愧是二十四小時獵人。
“嗯。”蘇軟軟篤定地回答道。
“祝你幸福,軟軟。”黃昱琛張開雙臂,一臉釋然,“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吧?”
蘇軟軟直起身走過去迴應着黃昱琛的擁抱,認真地說:“當然,黃昱琛,你也要幸福。”
許白白和沈博文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嘖嘖稱道:“呦呦呦,你們倆這是破鏡重圓了?”
蘇軟軟和黃昱琛相視一笑。
晚飯的時候,許白白和沈博文輪流轟炸,想從蘇軟軟和黃昱琛嘴裏聽到他們倆此時此刻的八卦。倒是蘇軟軟和黃昱琛特別淡定,一句話都不解釋,默默地大喫大喝,黃昱琛夾的菜,蘇軟軟全都喫下去了。
這樣一來,在場的其他兩個人更覺得包間裏面的粉紅泡泡滿天飛了,一個勁地交流眼神。
“黃昱琛,我給你介紹男朋友吧?”蘇軟軟忽然開口。
對面的許白白和沈博文正在乾杯,冷不丁地聽到這句話,口中的紅酒同時噴了出來。
“軟軟,你說什麼?”
“不會是你們夫夫之間的小情趣吧?”
黃昱琛覺得瞞不下去了,憋着笑說:“我們決定做回好朋友,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
“真的?”許白白望向蘇軟軟。
蘇軟軟點了點頭,揚着嘴角說:“真的。我連兒子都有了,怎麼能做拋夫棄子的負心漢呢!”
一陣啞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