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瘤子 作者:未知 不管别人怎么說,家英就是不为所动,安心的在家裡养孩子,做家务,喂鸡喂猪,然后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泡制药材。偶尔有人求师父出山,家英也跟着去见识,日子過的很充实。 今年的猪很大,家英跟村裡人买了一下粗粮,加上家裡人多,她還和村裡人换了很多的晃荡,到公社的榨油坊榨油,一共有一百多斤豆油,自己家裡人多,油炸的东西也多,不仅日常做的炸丸子、做烧肉和排骨的时候還過油,這油可是用的不少,再有两個孩子和师父、师母,自己的爸妈都爱吃蜂蜜大麻花,她自己也喜歡,用的油就更多了。而豆饼就多了,正好喂猪。 到了秋天,眼看着過年就要杀猪了,就开始喂這些豆饼和苞米面了。八头猪,家英打算留一半,正好有冰箱当掩护,這绝对能成。 之后,家英杀了一头猪,沒有卖,自己家吃,還给学校送了一半,够学生们吃三五天的。二嫂的厨艺总算是有些进展,本来她是不上心的,但是家英說了,饭菜做的好吃,来吃饭住宿的人才会多,再不然,想顶替她的人一直都有,所以,在這样的情况下,廖海清不得不改善一下厨艺。 而今年学校的成果也是喜人的,自己师父的小孙子肖博勇如今已经升到小学六年级了。天资聪颖啊!之后就是自己的三弟,沒有参加篮球队,被自己亲姐姐给刷下来了,可是让他不自在了好久,然后开始学习文化课,力求能够早点展现自己的才能,区别于那些‘武夫’。 吃的好,多运动,還有家英提供的生长秘方,每個人都向往着长高,看看人家关鹏,现在都快两米了,他回来一趟之后,来說亲的人非常多。就连郭良生都是這样。小伙子们能不动心嗎? 這個年,過的非常好,沒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听广播,发现很多事情都有所改变了。时局大好。养了這么多的猪,收获不错,家英现在开始拾起高考的课本,除了数理化,尤其关注作文如何写。 重生之后的郭家英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的容易专注,当她学习医术的时候就是這样,完全忘记了自己還有两個女儿,完全忘记了所处的年代,更会废寝忘食。此时她学习前世的数理化,也是這個原因,至于選擇什么专业,她真的還沒有想好。 肖远鹏对于徒弟现在忙着学习的事情是很赞成的,虽然现在上面沒有什么指示,但是他知道,恢复高考是早晚的事情,而自己和可能去当大学的老师,到时候徒弟能考到自己的学校,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家英,你给我看看,我好想怀孕了。” 家英在自己家的自留地忙着,就有人来叫她是了,是生产队的谢会计家的闺女,嫁到镇子上了,還是她重生之前的事情,如今也過了很久了,一直沒听說有孕,看她的表情,似乎就是为了這個。 家英笑着說道,“走,跟我回家看看。” 今天师父带着师母回市裡看他们的老房子去了,家裡只有她這個二把刀了。 刚走到自己家的大门口,就看到老妈宋雅兰坐在门口,而两個女儿在不远处和生产队的孩子在玩儿,然后,她看到一個五岁多的臭小子在亲自己的女儿方圆。 家英真的火了,這是什么情况,這只小猪是怎么回事?家英想冲過去,然后就看到方圆一拳打在小混蛋的脸上,而圆方趁机把对方绊倒了。 “哇……” 哭了,他妈妈来了,小坏蛋试图告状,可惜嘴巴不利索。他很难解释是谁打了他。两個小女孩穿的差不多。可怜的小坏蛋,被双胞胎欺负了。 家英不理会双胞胎了,反正她们两個比自己都奸诈,這绝对不是遗传自她。 开门拴狗,然后领着谢娟进门,让谢娟坐下来等一下,然后自己洗脸洗手,简单的擦洗一下,换了一件衣服,過来给谢娟把脉, “我可能怀孕了,我的例假有三個月沒来了。而且,我能摸到她。” 做大夫,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不能先入为主,望闻问切,虽然也是要问,但首先是观察,把脉,然后问了一些問題,最后让谢娟躺下来。 家英做了触诊,她用了很长時間,触诊的结果和她诊脉的结果一样,把谢娟的衣服放下来,扶着她坐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谢娟,你沒怀孕。” “什么?怎么可能,我都三個月沒来了,而且我自己都摸到了。”谢娟的声音都拔高了, 家英用手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轻声的說道, “你沒让别人看看嗎?沒在公社看嗎?” “沒有,我妈說你手气好,接生的不是胖小子,就是双胞胎。” 家英有点无语了,她从来沒觉察出自己有喜婆的职业素养。她重生之后是幸运很多,但生孩子這件事情,可绝对不是自己能左右的,這是千古难题。家英只能告诉谢娟实话,說不好的消息, “谢娟,你可能得了子宫肌瘤,虽然不知道是良性的,還是恶性的,但是我肯定,不是怀孕,這個肌瘤有拳头大了,你三個月沒有来例假,也是因为长了瘤子。我摸着似乎是边缘光滑的,很大可能是良性的。” “你說我长了瘤子?是什么意思?什么良性的,恶性的,這是什么意思?” 家英看着谢娟的脸,谨慎的說道,“如果是良性的,那么就不是绝症,不会死,如果是恶性的,那就非常可怕了。” “你說可能是良性的,那我不去管它不就行了嗎?” “不行,如果你不去管它,它可能越长越大,最大的影响就是怀孕,如果你有子宫肌瘤,很难怀上孩子,即使怀上了,也会因为有這個留着,必须做掉孩子,這瘤子不管是良性的還是恶性的,都会吸收你身体的养分,所以,必须去做。” 谢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擦掉脸上的泪水,說道, “那我去公社再问问。我不想开刀。” 虽然有些让人扫兴,但是家英還是說道, “不管這個瘤子是良性的還是恶性的,你都要尽快的做决定,如果瘤子太大,時間长了,很可能在手术的過程中摘掉子宫,那就完了。而且,你去公社也沒用,那裡沒有B超设备,你要去的话,最好還是去市裡。大医院经验丰富。” 家英這样說着,谢娟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家英实在是担心,就想送她回娘家,但是谢娟非常强势的拒绝了,還让家英保密。家英只能答应。 回家之后,就看到门口坐着的老妈,身边還有其他人,看着谢娟的脸色不好,离开的时候宋雅兰也是看懂啊的,就问女儿谢娟是怎么回事。 家英虽然担心谢娟会隐瞒病情,耽误治疗,但這件事情不能跟父母說,如果实在沒动静的话,和谢必达两口子說也行。否则,自己可真得罪人了,哪怕是娘家人也不能說。当大夫最好的品质之一,就是不能不顾病人的隐私权。同是女人,怎么可能不理解谢娟的苦楚呢? 過了几天,果然沒有听到任何风声,家英趁着天黑,偷着去了一趟谢必达家,跟谢必达夫妇两個說了谢娟的事情。谢必达两口子果然是不知道的。 之后谢必达来找家英商量,问她在市裡的医院有沒有人,他们夫妇两個和女儿商量了一下,想偷着去做手术,這让家英很纠结,還是說道, “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办法瞒住谢娟的丈夫和婆家人,如果瞒着,反倒是适得其反。如果他们家因为谢娟有病,就张罗离婚啥的,那這样的人家分了也就分了。总比年纪大了再分的好。再說,也未必是坏事。如果是钱的事,我可以帮忙,谢叔叔這些年帮我不少,這個钱我出。” 谢必达的媳妇拉着家英的手就哭了起来,谢必达则有些哽咽的說道, “不是钱的事情,是谢娟不敢說。我們這当父母的,也不能做主让她做什么,這手术還是我們劝了很久才說通的呢!” 這個谢娟也够轴的,家英還是說道,“谢娟已经结婚了,她的保护人是她的丈夫,你们作为父母,多少有点越俎代庖。我建议你们還是和她家說說。” 谢必达的媳妇显然被家英說的心烦意乱了,說道,“她丈夫那脾气,能這么好說话嗎?她婆婆也是個厉害的。要是真的离婚了,然后做手术的事情又让大家全都知道了,那可就真完了。以后谁還要她啊?” 谢必达赶忙拉了妻子一把,說道,“你跟谁甩脸子呢?家英這不是好意嗎?” 家英這個时候也知道,他们很难做决定,還是說道,“我总觉得,把事情說出来,不隐瞒,這比瞒着要强,有的时候,撒谎才是最让人不能忍受的。” 记得听過這样一個故事,有一個女人做了整容手术,嫁给了比她小十岁的男人,当真相大白,丈夫和她离婚了,原因不是大十岁,也不是整容,而是‘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