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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作者:宫槐知玉
“蔺沈之?”蔚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蔺沈之用力呼吸,他回首打开一旁的花洒,水声落下。

  门外,蔚然隐约听见水声,微微皱起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几分。

  蔚然犹豫片刻,转身去了书房。

  屋内,蔺沈之听见蔚然离开的脚步声,松了口气,他赶紧拿了手机出来。

  电话打通,蔺沈之几乎是立刻就說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开车過来接我。”

  顿了顿,蔺沈之又道:“我沒办法收起虫化了。”

  說這话时,蔺沈之声音都在颤抖。

  电话挂断,蔺沈之跌坐在床上。

  他再次试图收起虫化,但他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虫化依旧无法收起。

  再次失败,蔺沈之一颗心绷紧。

  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面的走廊上,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忍不住的屏住呼吸。

  他太過紧张,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腹部愈发难受。

  蔚然进了书房之后就沒再出来。

  十来分钟后,蔺沈之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几乎是手机响起的瞬间蔺沈之就接通。

  “我在楼下。”陈寄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挂断电话,蔺沈之起身。

  来到门前,他屏息静听,确定蔚然不在走廊中后,他轻轻开了门,快速向着楼下而去。

  一口气出门进入车内,再回头看向身后的院子时,蔺沈之一颗心都還在狂跳,咚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

  “你沒事吧?”陈寄云从驾驶位回头看来,看见蔺沈之脸上几乎覆盖半张脸的虫纹,他愣了愣。

  “先走。”蔺沈之催促。

  陈寄云赶紧启动车子,小区外而去。

  几乎是车子驶出小区的同时,蔺沈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电话過来的人是蔚然。

  坐在车裡看着手机上的显示,蔺沈之一時間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电话挂断,蔺沈之才总算回神。

  顿了顿,蔺沈之深吸气,回播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电话那头,蔚然的声音传来,“蔺沈之?”

  他从书房出来后发现卧室房门打开,卧室沒人,他還以为蔺沈之下楼去了客厅,但他把整栋楼都找了一遍都沒能找到蔺沈之。

  “我刚刚接到电话,說公司出了点事,让我立刻過去。”蔺沈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沒有异常。

  “公司?”

  “嗯。”

  电话那头,蔚然有片刻的沉默。

  片刻后,蔚然再次开口,“金助理来接你的嗎?”

  蔺沈之愣了下后才反应過来,他赶紧道:“对,金启黎直接到小区来接我的,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小区,现在我已经上车。”

  电话那头,蔚然又沉默片刻后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還不知道,我会尽快回去。”

  “好。”

  电话挂断,蔺沈之低头看着手裡的手,眼底深处是淡淡的慌乱。

  蔚然怀疑了?

  蔺沈之愈发慌了神。

  蔺沈之放下手机,他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

  他眉头蹙起,一张因为紧张而发白的脸在霓虹灯下时隐时现。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陈寄云家楼下停下。

  陈寄云住在一個普通小区,停车位和楼梯都是公用,好在天色已晚,大部分人都在自己家中,停车场和楼道裡都空无一人。

  陈寄云带着蔺沈之快速上了楼。

  陈寄云家不大,三室一厅,因为一個人居住的缘故家裡有些乱,沙发上還放着些穿過沒洗的衣服,不過整個家收拾得還算温馨。

  进门,两人都松了口气。

  陈寄云看看蔺沈之,到一旁去倒了杯水。

  蔺沈之在沙发上坐下,右手扶额,一言不发。

  “你之前做了什么嗎?”陈寄云问。

  雌虫怀孕之后确实会发生突然虫化的情况,但他沒听說過虫化之后无法收起。

  蔺沈之摇摇头,他放下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他脸色惨白,只睫毛轻颤。

  確認安全后,他全身的力气都仿佛用尽。

  “先什么都别想,休息一夜,說不定明天就可以恢复了。”顿了顿,陈寄云又道:“明天我打电话去问问其他人,看他们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蔺沈之一动不动。

  陈寄云见状,嘴唇翕动。

  他认识蔺沈之已经有二十多年,在他的印象当中蔺沈之一直都是個十分冷静自持且理智有手段的人,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公司生活都是如此。

  他大学就开始学习管理公司,大学之后就接手蔺氏集团,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整個蔺氏集团却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甚至就连他都有些怕蔺沈之,怕他這個“小叔”,明明他比蔺沈之還大一岁。

  他从沒见過蔺沈之這样,慌乱,不安,狼狈,脆弱。

  而這一切都是因为一個男人,蔚然。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陈寄云问。

  蔺沈之睫毛轻颤了下。

  “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先搬出来,总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什么时候被他撞见……”

  蔺沈之睁开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不复以往的冰冷,裡面是陈寄云从未见過的不安和害怕。

  陈寄云顿了顿,但有的话他却必须要說,“還有孩子的事,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嗎?你现在已经两個多月,再有三個月他就要出生了。”

  雌虫的孕期只有六個月,听着很长,但实际上却很短,特别是蔺沈之现在已经怀孕两個多月的情况下。

  蔺沈之嘴唇动了下,再动了一下,直到第二次他才发出声音,“我不要了。”

  “什么?”陈寄云沒听清。

  “我不要了,孩子。”

  “什么?”陈寄云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蔺沈之說什么?

  他不要孩子?

  什么叫作他不要孩子?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陈寄云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蔺沈之绝对是疯了!

  “我可能要在你這多住几天。”

  “我不同意!”陈寄云拒绝,“别的不說,你知不知道這样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多大伤害?而且那可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你把他当什么了?”

  他越說越激动,一张脸都胀得通红。

  蔺沈之抬眸看去,“那不然呢?”

  孩子,蔚然,如果只能从裡面二选一,那他選擇蔚然。

  他之前就知道雌虫怀孕之后身体会不受控制,随时可能虫化,但他从来沒仔细去想過那意味着什么。

  直到這次,他才总算彻底明白過来。

  那意味着就算他时刻注意也无法避免被蔚然发现,他吃饭,他走路,甚至他睡觉都随时可能虫化。

  他无法想象他一觉醒来时完全虫化,而蔚然就躺在他旁边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只要他還怀着孩子,他就不可能呆在蔚然身边!

  他倒是可以像陈寄云說的那样找個借口出差两三個月,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但那之后呢?

  然后呢?

  孩子怎么办?

  他之前甚至心怀幻想,想着把孩子偷偷生下来,然后再說服蔚然把孩子领养回家。

  可蔚然不想要孩子。

  蔚然不想要。

  他总不能真的像陈寄云的爸爸那样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送到别人那裡去养,一個月见上一次,一次一個小时,对蔚然只字不提,一辈子不让蔚然知道,也一辈子不让那孩子见蔚然。

  与其如此,用陈寄云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来說,那還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生下来。

  陈寄云脸色连连变化,嘴唇几次翕动,却始终沒能說出话来。

  他之前一直怨恨,那份怨恨毫不掩藏,他觉得他爸爸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他甚至想過故意去他爸爸面前晃晃,要让那個男人知道,要让他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美满家庭”破碎。

  他最生气的时候,甚至开着车去他们两個人家的楼下坐了一夜。

  即使如今,他依然怨恨,他怨恨,所以面对蔺沈之作出的决定他一時間都有些茫然。

  “我去给蔚然打個电话,跟他說我接下去几天要出差。”蔺沈之拿了手机,起身走向阳台。

  关上阳台的推拉门,打开手机,看见屏幕一亮起就向着他這边跑来的那只小三花,他呼吸顿了顿。

  靠近屏幕,它喵喵叫着躺下,四脚朝天,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直直望着他,要让他摸肚子,小奶猫憨态可掬的模样展现的淋漓尽致。

  蔺沈之狠心无视它的撒娇,拨通蔚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蔚然還沒睡。

  得知他接下去一個星期要去外地出差都不能回家,蔚然沉默了片刻,什么都沒說,只叮嘱他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看着屏幕裡那只因为被忽视而有些伤心的小奶猫,蔺沈之只觉原本只是弥漫在心口的酸楚感,蔓延至他喉间嘴裡,让他每一次呼吸喉咙都是一阵酸痛。

  重新回到客厅,蔺沈之看向陈寄云。

  陈寄云坐在沙发上,一脸失神。

  之前他一直怨恨,一直觉得他爸爸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他甚至在吵架时当着他爸的面這样說過。

  他现在都還记得他爸那时一张脸惨白的模样,那让他只要想到就有种报复的爽感。

  但此时此刻,知道蔺沈之做出了“正确”的選擇,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弄到药需要多久?”蔺沈之问。

  陈寄云动了下,他看向蔺沈之。

  见陈寄云不說话,蔺沈之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转身走向阳台,“我让金启黎送来。”

  “孩子也是蔚然的。”

  蔺沈之身体猛然顿了顿,停下。

  “你有想過万一他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嗎?那也是他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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