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說着,蔚然手向着蔺沈之肚子两侧的痒痒肉而去,要挠蔺沈之痒痒。
他都還不知道,原来蔺沈之還有這能耐。
“别闹。”蔺沈之抓住蔚然不老实的手。
“看来我得努力了。”蔚然手被抓住,嘴上依然不老实。
蔺沈之眼裡有淡淡的无奈,无奈间,掺杂着几分苦涩,“那如果那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呢?我說认真的。”
“只要他不是一根虫,我就都不在乎。”蔚然脸上笑容易发浓郁,他俯身吻上蔺沈之的唇,他决定好好检查下,他都不知道蔺沈之居然能生孩子。
蔺沈之静静看着蔚然。
蔚然察觉,停下动作,“怎么了?”
蔚然打量蔺沈之,蔺沈之今天怪怪的,脸色還惨白,之前更是一副快吐出来的模样。
蔚然不再胡闹,“你太紧张了,你真的不用這么紧张。”他都怕结個婚把蔺沈之紧张出問題来。
“嗯。”蔺沈之抬手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傻瓜。”蔚然在蔺沈之嘴角轻啄。
夜裡,蔺沈之下厨,蔚然当助手,两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蔺沈之手艺很好,一顿饭下来蔚云脸上的神情柔和不少。
吃完饭,三人坐在沙发上简单商量起结婚的事。
他们這婚结得太突然,需要准备的东西還很多,客人是一方面,家长也是一方面。
“我父亲已经不在,家裡就我一個人,這些您决定就好。”提及家人,蔺沈之道。
蔚云第一次听說這事,有些许惊讶。
顿了顿,蔚云看向蔚然,“那你们去扫過墓了嗎?”
蔚然讶然,他完全沒想到這事。
蔚然歉意地看向蔺沈之,他光顾着开心了。
蔚云揉了揉鼻梁,看向蔚然,“婚礼之前,你先跟着蔺沈之去扫次墓吧,至少也应该让他们知道。”
蔚然看向蔺沈之,“我們什么时候去?”
“我明天上午去一趟公司,下午就有時間。”
打定主意,三人早早睡下。
翌日,清晨,送走蔺沈之后,蔚然被蔚云抓到客厅当中正式筹备起婚礼的事。
蔚云一副有备而来信心十足的模样,然而才开始准备十分钟他就出去打了三個求救电话,把這一幕尽收眼底,蔚然对他的信任瞬间就降到最低。
不過蔚云是他爸,他也不敢說也不敢问,只能乖乖按照蔚云說地去写宾客名单。
蔚然认识的人挺多,毕竟他才刚毕业沒多久,同学之间都還有联系,然而能不能請来参加婚礼又是另一回事。
蔚然趴在桌上绞尽脑汁地琢磨,一边自己琢磨,他一边不忘骚扰蔺沈之,让蔺沈之也赶紧想想要請的客人。
蔺沈之情况特殊,他是大集团的总裁,和他有利益牵扯熟悉的人数以百计,如果全部都要請,光是场地就得选最大最好的。
蔚然信息才发出去三分钟不到,蔺沈之那边就回了信息,信息只两個名字,金启黎,陈寄云。
金启黎是蔺沈之的助理,从蔺沈之父亲還掌管着蔺氏时就一直在蔺氏集团做事,算得上是蔺沈之亦兄亦友一般的存在。
至于陈寄云,蔚然一看见陈寄云這個名字眉头就不受控制地皱起。
陈寄云和蔺沈之打小就认识,据說是蔺家的远房亲戚,也是蔺沈之唯一的朋友。
陈寄云非常不喜歡他。
当初知道蔺沈之和他谈恋爱时陈寄云就很不赞同,還试图阻止過蔺沈之,但最后沒成。
他和蔺沈之已经领证结婚的事陈寄云估计還不知道,等他知道了,肯定得闹。
蔚然在写满了名字的本子上重重划了一笔,不甘不愿的把陈寄云三個字写上。
想想,蔚然又发了條信息過去,“其他人呢?”
蔺沈之很快回复,“就他们。”
蔚然哑然,就两個人?
蔺沈之信息又发来,“其他人以后再說。”
蔚然很快明白蔺沈之的意思,他们的婚礼蔺沈之只准备邀請真正亲近的人,至于其他生意上的,他后面再单独安排。
蔚然松了口气,這让事情一下就变得简单。
其实他也不太想自己的婚礼来一堆不认识的人,他只想把蔺沈之介绍给对他重要的人,慎重地告诉,他们那是他的爱人。
蔚然迟疑一瞬,還是主动问起,“那陈寄云那边?”
“我会找個時間跟他聊聊。”
“好。”
蔚然看见蔚云打完电话回来,连忙把手机放下,同时把蔺沈之的意思告诉蔚云。
得知蔺沈之不会邀請蔺氏生意伙伴上的人,蔚云也松了口气,光是普通婚礼就够他愁了。
来之前蔚云特意去找老一辈的人取過经,還做了笔记,他本以为他已经知晓一切,然而真的筹备起来他才发现结婚這事根本沒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蔺沈之中午十一点回来。
吃完午饭,蔺沈之带着蔚然出了门,要去扫墓。
蔺家有自己专门的私人墓地,在城外,地方距离蔺沈之住的地方不远,但過去也需要一個多小时。
下午一点多时,车子在墓地外停下。
蔚然跟着蔺沈之下了车,向着墓地中而去。
蔺家的私人墓地在一处大山山脚处,绿荫环绕,环境安静。墓地不算太大,裡面总共也就几百座墓。
墓地非常干净,显然有专人打理。
“這边。”蔺沈之带头向其中一座坟墓前走去。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在一座墓前停下。
墓碑上有照片,蔺沈之的父亲和蔺沈之长得很像,特别是眉眼,冰冷而凌厉,简直一個模子刻出来的。
蔺沈之的父亲走得很早,好像是蔺沈之大学毕业沒多久就走了,具体的情况蔚然不是很清楚,因为蔺沈之几乎不提。
至于蔺沈之的妈妈,蔺沈之就更加从来沒提過。
蔚然看了会后,赶紧把自己带来的花放下。
“爸,我结婚了。”蔺沈之开口。
蔚然赶紧跟着开口,“爸。”
蔺沈之话不多,即使是扫墓亦是如此,這一句之后他就不再說话。
蔚然无所适从的在旁边站着,他倒是想說上几句,可又觉得有些唐突,万一他老丈人觉得他是個话唠烦人精怎么办?
想想,蔚然决定给蔺沈之留点時間,“我去附近看看。”
“好。”
蔚然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蔺沈之后,转身在墓地中闲逛起来。
這裡属于城市边缘,沒有车队人流十分肃静,行走在墓地间,蔚然沒感觉到害怕,反而很放松。
顺着通道走到最高处时蔚然回头看向蔺沈之,蔺沈之正在和他父亲說着话,距离太远,蔚然听不清,只能看见蔺沈之有些茫然不安的眉眼。
蔚然沒急着回去,他绕着墓地走动,一边走一边打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蔚然的错觉,墓地裡好像大部分都是蔺家本家的人,少见外姓。
蔚然正不解,远远的就看见蔺沈之在冲他招手,蔺沈之已经和他父亲說完话。
蔚然赶紧過去。
回到蔺沈之身边,蔚然往蔺沈之父亲旁边两座坟墓看去,墓碑上的名字是蔺姓,沒看见蔺沈之的母亲。
蔺家的墓地還不允许葬外人?
蔚然有些许不舒服,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讲究這些。
似乎是看出蔚然的疑惑,两人回到车上后,蔺沈之主动开了口,“他還活着。”
蔚然讶然,這是他所谓曾想到的,“那……”
“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我爸。”蔺沈之看向窗外。
车子启动,墓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窗外。
“那她现在?”
“我們已经很久不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顿了顿,蔺沈之又道:“我从出生就一次都沒见過他。”
蔚然再次哑然。
想想,蔚然有些明白,难怪蔺沈之总是患得患失,总是觉得他会离开他。
蔚然握住蔺沈之的手,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他心疼,“傻瓜。”
蔺沈之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朝他看来。
“我不会离开你的。”蔚然保证,如果蔺沈之想听,那他可以每天說给蔺沈之听,他也会用行动证明他說到做到。
蔺沈之不语,只是垂眸神情安静而复杂地看着自己被蔚然握住的手。
他手指轻动,和蔚然十指相握。
蔚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名义上该是他父亲的男人是在知道他爸爸不正常之后選擇离开的。
那时候,他爸爸已经怀孕。
也正是因为他爸爸怀孕,所以那個男人才選擇离开。他离开的时候,甚至沒有勇气和他爸爸告别,偷偷摸摸收拾了东西就消失不见。
他走后,他爸爸沒有去找。
他爸爸独自把他生下,独自把他孵化到破壳,然后独自把他养大。
蔺沈之无法想象他爸爸回家之后发现家裡空空荡荡时该有多难過,但他知道如果蔚然某天不告而别,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肯定会想要去找蔚然,他肯定会死。
雌虫在怀孕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時間无法控制自己,会不受控制地露出完全体的模样。
虫族不是虫,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关系,虫族完全体的模样是拟虫的状态,他们会长出翅膀,会长出相应虫纹,眼睛也会变化。
普通人尚且无法接受他们的不同,而蔚然,他還怕虫。
“如果有一天你决定要走,可不可以告诉我,不要偷偷摸摸地走?”蔺沈之靠在车上,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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