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奸计露馅
顾北弦眸色微微一沉,问:“你妹妹醒了?”
楚墨沉想起楚锁锁說的话就生气,“早就醒了,伶牙俐齿的,一点都不像昏迷一夜才清醒的人。”
顾北弦听出他话裡有玄机,问:“发生什么事了?”
楚墨沉沒明說,只說:“昨天工地上,往下扔铁桶的那個工人,你派人好好查一查,說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顾北弦敏锐地捕捉到了“扔”這個字眼。
又联想了一下昨晚楚砚儒华棋柔等人的反应,心中明白了几分。
“谢了。”他转身就走。
上车。
他给助理去了個电话,吩咐道:“昨天下午在工地上,往下‘扔’铁桶的那個工人,你去调查一下。你亲自去,处理得隐秘点,别让任何人知道,我以后有用处。”
他刻意咬重“扔”這個字眼。
助理跟在他身边時間不短。
听到“扔”,马上就领悟到了背后的玄机。
当即应道:“好的,顾总,我這就去办。”
顾北弦低嗯一声,挂掉电话,吩咐司机:“去公司。”
司机发动车子。
车子拐過一個路口。
他接到了华棋柔的电话,“北弦啊,你爸說你来医院了,怎么這么久都沒看到你人呢?锁锁刚刚清醒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她脑子受伤,被砸得有些迷糊,忘了谁,都沒忘掉你。”
如果放在十分钟前,听她這么說,顾北弦会觉得内疚。
但现在,他只觉得假。
一群人设了计,合起伙来演戏,套路他一個人。
真是煞费苦心。
顾北弦沒什么情绪地說:“我這边临时出了点事,急需我去处理。锁锁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
“可是……”
“我要忙了。”顾北弦掐了电话。
几分钟后。
顾傲霆打来电话,质问的语气說:“北弦,你怎么回事?锁锁因为你受了伤,顾家和楚家又是合作关系,于公于私,你都得去陪着吧。”
顾北弦眉眼骤然冷了冷。
不知道這件事跟他有沒有关系
不管有沒有,他都是帮凶。
顾北弦语气凉淡道:“昨晚我在她病房裡待了一夜沒睡,白天去公司又忙了一整天。我是人,不是铁打的。公司不只我一個人,既然你那么担心她,就亲自去陪吧。我很累,回家睡觉了。”
說完不等他回答,直接挂掉电话。
很快,顾傲霆又把电话打過来。
顾北弦淡扫一眼,关了机,把手机扔到座椅上,抬手捏了捏眉心,吩咐司机:“送我回家。”
“好的,顾总。”
回到日月湾。
顾北弦一进门。
苏婳就迎了上来,默默地帮他解领带。
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盯着他的衣服,看来看去。
本来被楚家设计套路,顾北弦心情挺烦躁的。
看到她這副模样,忽然笑了。
她温柔沉静惯了,偶尔露出這古灵精怪的一面,着实可爱。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地說:“不用看了,今天早上离开医院的时候,楚锁锁沒醒。下午我爸让我過去看她,我沒进病房就走了,沒被她抱,也沒沾她身上的香气,更不会给她机会亲。”
被揭穿了小心思,苏婳脸一红,嘴硬道:“我才沒有。我就是看你累了,帮你解個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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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弦眼尾漾起一丝笑纹。
他喜歡苏婳吃醋在意他的样子,又不想让她吃醋伤心。
挺矛盾。
他脱了西装外套。
苏婳接過来挂到衣架上,问:“楚锁锁醒了嗎?”
顾北弦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心,道:“醒了。”
苏婳盯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今晚還去看她嗎?”
顾北弦顿了顿,抬手把她勾进怀裡,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不去了。”
“明天呢?”
“明天也不去。”他低下头吻她的脸颊,再滑到嘴唇、脖颈,最后含住了她的耳垂,咬着,吻着,漫不经心道:“哪天都不去了,陪老婆要紧,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苏婳耳朵红了,被他亲得心裡的小火苗噌噌地往上蹿,浑身麻麻痒痒的。
心想這男人,越来越会了。
本来他一夜未归,她意见還挺大的。
结果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好了一半。
她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可能爱一個人,就這样吧。
在爱情中,比较在乎的那個人永远是输家,就好像他只是站在那裡,什么都不做,就已经穿透了她的心。
他吻一吻她,她就会忘掉很多不快。
三天后。
奶奶打电话過来,让苏婳和顾北弦周六去他们家吃饭。
苏婳自从外婆丧礼回来,就沒见過奶奶了,挺想得慌,当即应下来。
挨到周六,天還沒黑,她就让司机提前把她送過去了。
這次来,和上次来,心情截然不同。
上次来是离婚,要同奶奶告别的,心情无比沉重。
這次明显轻松许多。
奶奶一看到她,就颠颠地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像碰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连声喊道:“這是谁呀,快让奶奶看看,谁家的大姑娘,怎么长得這么俊呐。”
苏婳甜甜一笑,学她的口吻說:“是您的宝贝孙媳妇儿呀。”
奶奶双手捧起她的小脸搓了搓,揉了揉,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哎哟,我的宝贝孙媳妇儿,你可回来了。上次你一走,可把奶奶心疼死了。”
老爷子抽着烟斗走出来,說:“可不是,你走了,你奶奶几天都沒吃下饭,晚上睡不着,唉声叹气的,說我們老顾家对不起你。”
苏婳心裡一揪,哽咽道:“对不起,奶奶。”
“不怪你,不怪你,都怪我那個臭孙子和浑蛋儿子。”老太太拉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苏婳本来眼圈都红了,听奶奶這么一說,差点笑出声。
也就奶奶敢這么說。
换了别人,谁敢這么說试试?
半個小时后,顾北弦也到了。
老太太让佣人把菜端上桌。
四人围着桌子,說說笑笑地吃起饭来。
老太太夹了一块红烧海参放到苏婳碗裡,“多吃点海参,這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吃了能增加抵抗力,容易受孕,好给我生個大胖重孙。”
苏婳有点不好意思,悄悄瞥了顾北弦一眼。
顾北弦的手从桌下伸過来,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那一下麻麻酥酥的,像一股电流。
电得苏婳心痒痒的。
忽听有人敲门。
佣人急忙走過去开门。
苏婳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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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顾傲霆带着楚锁锁走了进来。
楚锁锁穿得时髦而精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口红也沒擦,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苏婳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
不只她,餐桌前坐着的其他三個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老太太眼睛一瞪,气冲冲地质问顾傲霆:“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饭,你带個外人来凑什么热闹?存心想给我添堵是吧?”
楚锁锁满脸委屈,怯生生地朝顾傲霆身后缩了缩。
一副求保护的模样。
顾傲霆脸色晦暗,道:“妈,锁锁前不久刚救了北弦,您别总是一副对敌人的模样对她,以前您那么疼她。這孩子也不容易,当年被她妈逼着带到国外,和北弦硬生生分开,为此都得了重度抑郁症。”
老太太冷哼一声,翻翻眼皮沒吭声。
顾傲霆扭头对楚锁锁道:“锁锁,快過去坐下吃饭吧。”
楚锁锁乖乖巧巧地說:“好的,顾叔叔。”
两人走到苏婳和顾北弦对面坐下。
楚锁锁拿起公筷夹了一块清蒸鲍鱼,站起来,伸长手臂,放到顾北弦碗裡,模样娇媚又带点讨好地說:“北弦哥,我受伤当晚,你通宵照顾了我一整夜,辛苦了,多吃点鲍鱼补一补。”
顾北弦眉眼凉薄地睨着她,“伤势恢复好了?”
楚锁锁抬手揉揉太阳穴,表情很痛苦地說:“头還是隐隐作痛,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顾北弦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拿起手机给助理拨過去,淡声道:“把那個工人送到老宅来。”
楚锁锁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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