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难分难舍
一周后。
苏婳正在修复室裡,给手上一幅古画做收尾工作。
沈鸢来到古宝斋,有重要事找她。
不過因为她工作时,不能被打扰,沈鸢就静静地坐在一楼,喝着茶,等她下来。
苏婳忙到中午,下楼。
沈鸢笑盈盈地迎上来,“婳姐,我代表我們考古队請你帮忙。”
苏婳微微挑眉,“考古?你什么时候跳槽了?”
“也不算跳槽,同属一個系统。之前在博物馆工作,是我妈找人帮我安排的。考古才是我的最爱,我在国外学的是墓葬结构,和机关陷阱。”
苏婳淡笑,“哪裡的墓?”
“龙腰村。那裡发现了一座诸侯墓,正进行抢救性挖掘。裡面有许多珍贵的壁画、帛画,急需修复,我向我們领导举荐了你。”
苏婳沉思片刻,问:“龙腰村离京都挺远吧?”
“是有点,在西北地区。”
苏婳顿了下,“你们把画送過来修复可以嗎?”
“婳姐,說白了,我們主要是看重你的快速记忆功能。因为一开棺,帛画遇上氧气,会迅速氧化褪色,而你能速记。你的脑子比照相机還好使。”
苏婳问:“你跟你哥打過招呼了嗎?”
“放心,早就打過了。”沈鸢一把握住她的手,言辞恳切,“婳姐,我們需要你,国家需要你。”
她都把這么崇高的理由搬出来了,苏婳還能說什么。
从小到大,修了无数幅古书画,有历代传承的,也有古墓裡出土的。
她還沒下過真正的墓坑呢。
倒也有几分好奇,便应下来。
晚上回家。
苏婳进卧室收拾行李。
她把一些化妆品小样挨個装进化妆包裡,再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這次一走,至少要待上十天半個月。
顾北弦从公司一回来,就看到苏婳正拿着衣服一件件地往行李箱裡装,眼神顿时凉了。
他勾了勾唇角,压抑着情绪,說:“苏婳,有什么事跟我說清楚,不能一声不吭,就玩离家出走。”
苏婳噗嗤一声笑了。
每次他這样,她都感觉他好像很在意自己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错觉,但是被人這么在意,還挺幸福。
苏婳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双手搂住他的腰,扑闪着睫毛,问:“就這么怕我离家出走啊?”
顾北弦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你說呢?”
苏婳被他捏得有点痒,笑着避开,說:“我不是离家出走。明天要去龙腰村一趟,那裡发掘了一座战国时期的诸侯墓,有些壁画和帛画需要修复。”
顾北弦眸色微沉,“你们店的业务,什么时候扩展得這么大了?”
“不是我們店,是考古队,沈鸢向他们领导举荐了我。”
顾北弦脸色沉下来,“以后离那個花痴远一点,净给你找麻烦。”
“别這么說她,她可是你的小迷妹。外公教了我那么多,为子孙后代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那些壁画和帛画,是祖先遗留下来的文化瑰宝。如果不修复,后人就永远看不到了。”
“博物馆裡修复专家那么多,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吧?”顾北弦声音裡透着隐隐的不悦。
实在舍不得她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受苦。
苏婳笑道:“我能速记,干活也快,還年轻。老专家们也会被相继调過去啊,人家五六十七八十了,都一包干劲。我這么年轻,還推三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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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的,怎么也說不過去吧。”
顾北弦不再說什么了,松开她,走到墙边,单手插兜,倚墙而立,眼底一片漆黑,沒什么情绪地问:“去多久?”
“半個月吧。”
“不行,時間太长了,最多只能三天。”
苏婳有点无奈地望着他,“顾总,我发现你最近有点黏人啊。”
顾北弦眼眸微敛,“龙腰村是山村吧?环境那么差,還是古人的墓坑。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跑到墓坑裡,跟一群野男人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沈鸢会跟我一起。考古队的人,虽然在野外工作,但人家不是野男人。”
顾北弦抬腕看了看表,說:“我陪你一起去。”
苏婳凝眉望着他,颇有些困惑。
结婚三年了,他们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关系。
這一出离婚闹得,两人感情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
這如胶似漆的模样,就跟人家新婚夫妻似的。
苏婳想了想,說:“我是去工作,一天两天的做不完,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你平时工作那么忙,就别耽误你的時間了。”
顾北弦沉吟片刻,“那我多派几個保镖保护你,四個够不够?”
苏婳一听,這也太夸张了吧。
去修個壁画,带四個西装革履的保镖随身保护。
想想那阵仗,都觉得头大。
“带一個吧,我是去考古,又不是去打仗。人家都不带保镖,就我带着保镖,派头太大了,影响不好。”
“最少也要两個,轮流换班保护你。”顾北弦语气不容置喙。
苏婳妥协了,“好吧,两個就两個。”
顾北弦拿起手机,去外面打电话安排去了。
苏婳轻轻摇了摇头,心想:這男人,简直了,心裡却甜滋滋的。
等顾北弦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去了书房。
直到快要睡觉了,他才回卧室。
一张清冷的俊脸沒任何表情,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躺进去。
留给苏婳一個冷冰冰的后背。
苏婳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這男人是怎么了?
那会儿還好好的。
苏婳往他身边凑了凑,拿脸轻轻蹭了蹭他的后背,问:“怎么了?”
顾北弦沒出声。
他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還沒几幅古画分量重。
为了修几幅破画,要和他分开半個月,是怎么想的?
当然這种话,他沒法說。
說出来太沒面子了,也显得自己小心眼。
苏婳等了会儿,见他沒反应。
她掀开被子一角,从他身上翻過去,躺在他对面,手撑着下巴,瞅着他的眼睛,温柔地问:“怎么不高兴了?”
顾北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靠過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然后扳起她的脸,亲嘴角嘴唇,手也往她衣服裡探……
苏婳被他撩得,一颗心跳得如紧锣密鼓。
心裡暗暗觉得好笑,想要直接說就是了,她又不是不给。
非得故意绕這么一大圈子。
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别扭呢。
好一番折腾后,顾北弦才肯放過她。
苏婳被他折腾得浑身酸软无力,两條腿绵软得像柳枝似的。
她侧躺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望着顾北弦风姿俊朗的脸,心想:這男人,一旦浪起来,可真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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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把半個月的量,都提前透支了。
次日,一早。
顾北弦亲自开车送苏婳去机场。
快要进安检的时候,他帮她整理着衣领,交待道:“不要跟考古队裡的野男人走太近。男人沒一個好东西,对你献殷勤,都是想占你便宜。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任何东西和饮料。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嗎?”
苏婳有点无奈,又挺受用地望着他,說:“记住啦。”
“嗯。”
“再见。”苏婳冲他摆了摆手,拉起行李箱朝入口走去。
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顾北弦的声音,“苏婳,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苏婳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手机、行李箱都在,回头說:“沒有啊,该带的都带了。”
“你再好好想想。”顾北弦语调微冷,身姿笔直,淡漠,浑身气压有点低。
苏婳好好想了想,忽然弯起唇角笑了。
她放下行李箱,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重重亲了一口,甜甜地說:“這样可以了嗎?”
顾北弦淡淡应一声,英气十足的脸上依旧沒有一丝笑模样。
苏婳揉了揉他的脸,柔声說:“好了,我要进去了,再不进去飞机就晚点了。”
說完她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进去。
两個保镖如影随形地跟上。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顾北弦一张俊脸沉郁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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