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强取豪夺的他(14)
答应沈修的事情沒办妥,反倒砸了自己的脚,债主天天催命似的找他,换了手机号码也不管用。
他头上缠着纱布,一边還得担心欠债的事情捅到老爷子跟前,烦得每天都睡不着觉。
還有那個搞砸了一切的丑贱人,這些天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蒋文浩坐在病床上,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想抽根烟,恰好房间裡的小护士看见了,急忙阻止:“蒋先生,病房禁烟的。”
“去你妈的,你什么东西,管得着嗎?”他咒骂了一句,脸色难看。“滚远点。”
小护士咬着嘴唇,委屈不已,又不敢强行阻拦,默默垂下了头。
這时,病房的门开了。
谢沉楼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两手伸进口袋裡,不动声色地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对小护士說:“把违规吸烟的罚款加进费用裡。”
小护士仿佛看见了救星,连连点头:“谢医生,我這就去。”
蒋文浩看见来人,早就心虚了,赶紧掐灭了烟头扔掉,陪着笑脸:“谢哥,過来巡视病房?上次的事真是個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過,别和我們這些混日子的王八蛋一般见识,再說不什么也沒发生嗎?你看我已经够惨了,妈的不知哪個不要命的东西敢打老子,等老子查明白了,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谢沉楼面无表情:“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蒋文浩咧开嘴笑:“谢哥,改天我請你吃饭,正式给你赔罪,成嗎?”
谢沉楼眼神讽刺:“你請客,谁敢去。”
蒋文浩尴尬地摸摸鼻子,哀叹道:“我真知道错了……其实也沒什么的,都是爷们,谁沒三五個玩玩的女人啊?回头你给嫂子买几個包,我那儿有一套拍卖会上拍到的珍贵珠宝,我送给你,你拿去哄哄她,這总可以了吧?”
谢沉楼声线平淡:“我沒有。”
“什么?”蒋文浩愣住。
谢沉楼冷冷道:“我从不玩女人。”
蒋文浩咳嗽了几声,心裡骂他老古董,脸上還是挂着讨好的笑容:“是我說错话了,以为谁都和我一般德性,谢哥您饶了小弟吧,我最近真他妈倒霉透了,头破血流不說,屁股后头一堆讨债的苍蝇,你别难为我了!”
谢沉楼看了他一眼,不再說什么,转身打开了门,淡然道:“您都听见了。”
蒋文浩不知怎么的后背发凉,脑海裡警铃大作,下意识的跳下床想躲,刚冲到洗手间前面,谢沉楼手臂一拦挡住门口,目光冷淡。
身后,蒋老爷子已经走了进来,头发花白的老人,行动却很利索,走路之间依稀有龙行虎步的气势,大手抓住蒋文浩的后领,把他猛地往回一扯,怒声道:“你也别忙活查谁打了你,還敢赌钱?不长记性的东西,老子先打断你的狗腿!”
蒋文浩哀叫起来:“爷爷你怎么来了?谢哥——哎哟好痛,爷爷你别打我的头,已经重伤了!妈的,谢沉楼,你出卖我,你他妈不是人!”
谢沉楼并未看他,走出病房,关上门。
裡面不停传出惨叫和讨饶的声音。
有一名相熟的医生走了過来,奇怪地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回事?要不要叫保安上来?”
谢沉楼笑了笑,說:“家庭纠纷。”
那名医生了然点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离开了。
谢沉楼走到楼梯间,犹豫片刻,還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兰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那头传来苏兰温柔的声音:“沉楼。”
他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嗯。”
“有什么事嗎?”
谢沉楼靠在墙上,抬起一只手,和路過的同事打招呼,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想听你說话。”
苏兰笑了,甜蜜蜜的撒娇:“這么肉麻。每天听我說话,說不定哪天就厌了。”
“不会的。”他說,唇角扬起弧度。“永远不会。”
苏兰轻笑了声,說:“不和你聊了,我有点事呢,晚上见。”
放下手机,苏兰看了一眼手表,迟到五分钟。
白天的酒吧,压根沒什么人,经過她特意提醒,音乐放的是舒缓的钢琴曲。
本来应该赴约的人已经迟到了。
她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
——摆架子的男人真的很烦。
又過了几分钟,包间的门开了,沈修走了进来,眼裡有嘲弄的笑意:“沒想到你会主动找我。怎么,想来兴师问罪?”
苏兰說:“我不喜歡无意义的事情。”
沈修笑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
桌上的红酒已经开了,两個高脚酒杯折射出迷幻的光。
苏兰倒了一杯酒。
沈修冷笑:“你這是干什么?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苏兰扬起眉,略感意外:“原来你挺有文化的。”将酒杯放到自己面前,优雅地举起来,轻抿一口。“這么贵的酒,本来我也不舍得给你喝。”
沈修刚才怕她下药,不料她自己喝了,不由笑自己疑神疑鬼,瞄了眼酒瓶,又是一声嗤笑:“谢沉楼的钱,你花起来也不用心疼。”
“不,你误会了。”苏兰摇头,說:“這瓶是我买的,花了我大半個月的工资。”
沈修倒了半杯酒,仰头喝一口。
苏兰看着他,微微一笑,靠在沙发上,开口:“沈先生,你是越来越下作了。”
沈修目光轻蔑,绕着她的脸转了一圈,勾唇笑起来:“這就叫下作?司空见惯的手段罢了。苏兰,那天你不来,他照样会睡别的女人,那又怎么样?不過睡了一個女人,横竖不吃亏,算什么大事?”
苏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头:“你总是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沈修,他不是你。”
他不是你。
一句话,沈修胸口突然一阵刺痛,隐隐的有怒火点燃。
在這個女人眼裡,谢沉楼处处比他强,什么都是完美的。
他恨透了這一点。
只要一听见她提起谢沉楼的语气,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发怒,有时候甚至想不顾一切的用其它手段——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修皱紧眉。
为什么会有這样的想法?
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怎么值得他和谢家作对?可他就是不能容忍,就像是……他在吃醋一样。
這個念头一起,沈修本能的排斥。
他只是想玩弄苏兰,他不可能会真的喜歡她!
這個一无是处的,只会软弱的哭泣,犯贱般一次次被他羞辱,被他伤害,還要不知羞耻凑上来的女人,這個……這個收下他送的花,会笑得一脸甜蜜,给一点阳光就能灿烂的女人。
心脏止不住的抽痛。
苏兰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懒得猜测他丰富的心理活动,淡声道:“你真的不该对他下手,還有之前小良的事情——如果只是针对我,也许我沒有這么生气。”
沈修不屑的笑:“所以?苏兰,這是個资本决定一切的社会,道德良知什么都不算。钱,权,只要有這两样东西,什么都可以被原谅,而我恰好都有。”头脑有些昏沉,他摇了摇头,烦躁地拧眉:“别說是谢沉楼,就是他老子,我也沒怕過。”
苏兰淡淡一笑,似真似假问他:“那你怕我么?”
沈修正想嘲笑两句,奈何越来越晕眩,刚张口說了一個‘你’字,突然沉沉倒在桌上,失去了意识。
苏兰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酒,晃了晃酒杯,慢慢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沈先生,你应该怕的。”
千算万算,他一定想不到,她有一個随身系统,可以取得药物无效的体质。
包间的门再次打开,小美动作利索地溜了进来,拢了拢长发,小声說:“苏小姐,我准备好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她脱下披着的小坎肩,露出胸前一片波涛汹涌,带着壮士断腕的气势,把人事不知的沈修拖到沙发上。
好不容易搬完了,她喘了口气,有些为难:“他睡着了,這样不能做——要不要给他喂药?蒋先生的那种药,我也有的。”
苏兰心裡好笑,弯起唇角。
小美脸色红了起来,羞愧地低头。
苏兰說:“脱掉他的衣服,拍几张露脸的照片就好,你可以不出镜,我只是不想亲自动手,怕脏。”
小美呆了一会儿,结结巴巴问:“只、只是拍照?上次蒋先生是要我——”
苏兰摇了摇头,温声打断:“他们不把女人当人,只当成随便玩弄的工具,我們不能不自爱。”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重新将手机放回包裡。
小美握着的手机震动了下,响起短信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一串密碼数字。
苏兰起身,拿起小美脱下的小坎肩,重新替她披在赤/裸的肩膀上,神情认真而温和:“女孩子要学会爱惜自己。”
小美眼裡涌起水雾,低着头,嘴唇蠕动了几下,轻声道:“等治好弟弟的病,我……我想出国。”吸了吸鼻子,声音越发轻微:“我還想整容,想变得漂亮,還想读书,其实我小学初中成绩都很好,可家裡不让我读了……”
苏兰耐心地听。
“……我想,堂堂正正做個人。”
最后,小美抬起头,第一次正视对方的眼睛。
苏兰笑了笑:“我相信你。”
离开前,小美在她身后說:“苏小姐,谢谢你。”
苏兰回头,看着她:“互惠互利,沒什么好谢的。”
晚上,谢沉楼和苏兰在客厅裡看电视,苏良卷子做到一半,走了出来,說:“周末可能要去配一副眼镜。”
苏兰惊讶:“近视了?”
苏良撇撇嘴角。
苏兰心疼十分用功,想把過去荒废的学业都补回来的弟弟,柔声說:“小良,也别太辛苦了,身体最重要。”
苏良不耐烦地走了回去:“啰嗦。”
谢沉楼进去厨房,切了一盘苹果端出来,看见苏兰斜躺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他不禁笑了一声,說:“你也别太用功了,手机拿远点,当心以后也要带你去配眼镜。”
苏兰直起身体,冲他笑笑。
谢沉楼问:“在看什么?”
苏兰答道:“明天要下大雨,变天了。”
话刚說完,苏良又過来了,对谢沉楼說:“姐夫,有几道题想问你。”
谢沉楼点头,跟着他进房。
苏兰這才重新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條刚发不久的微博。
她按了刷新,看着屏幕微笑。
刚才還无人问津的微博,已经被转发了上百次,其中不乏知名娱乐博主。
——沈修,你一觉醒来,确实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說:头條新闻:知名摄影师沈冠希反遭偷拍,這是道德的沦丧,還是人性的扭曲?
以上开個玩笑。
說正经的,每個自强自爱的姑娘都是最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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