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林清河
桌子上面有半块榴莲,是杜霖最不爱吃的水果,這点方嘉雯刚来他家的时候就知道了,不可能不知道,看着方嘉雯的表情,林清柔就知道方嘉雯是故意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她有一個借口离开。
林清柔有些衣衫不整,但還是接過了杜霖轻轻的哄了两声。
杜泽明进来发现方嘉雯也在,转身又离开了。
林清柔能够感觉到他的怒气還在,甚至可能更生气了。
“他怕我。”方嘉雯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柔觉得她笑的有点凄凉,但是当下她也沒什么立场和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
安抚了两句杜霖就安稳下来了,乖乖的趴在林清柔的怀裡面睡着了。
“家裡面有两個女人一起对付他,呵。”方嘉雯還在笑,林清柔觉得今天的方嘉雯状态十分不对,說话和情绪都十分的奇怪。
她低头把杜霖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之后,也不管方嘉雯,又转身回屋去了。
回屋之后把房间门锁上,然后换了一件睡衣,身上還是沾染了一些杜泽明身上的酒气,让她难受的想吐,换好了之后,她才慢慢的靠着墙瘫坐了下去,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膝盖裡面。
每次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正慢慢的在变好,或者自己隐约看到一個光明的未来的时候,杜泽明总是会出现,然后恶狠狠的把她未来的一切都摔了一個稀碎。
结婚证的碎片還静静的躺在地上,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去重新粘合了,两個人的婚姻走到這一步,已经算不得是婚姻了。
叹了一口气,把结婚证的碎片收拾进了柜子裡面,她自己也上了床。
或许,在最开始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幻想未来了。
第二天刚起床,就能够看到外面乌压压翻滚的乌云,天气预报裡面說今晚将会有台风登陆,会有一场雷阵雨。
学校直接给放了假,林清柔目送着杜泽明顶着外面的大风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虽然怀孕两個月但是已经给放了产假的方嘉雯。
方嘉雯正在抹着自己的指甲,之前虽然被杜霖說過一次,但是她却不想为此放弃自己的指甲。
林清柔看了看她手指甲上面艳丽的颜色,然后在手机上给她打字說道:“指甲油对孩子不好。”
方嘉雯看了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继续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油:“少管闲事了,自己好好活着吧。”
林清柔這才收回手机,不再看她,自己进厨房去找吃的去了。
下午的时候林清柔忽然接到了很久沒有联系的林清河的电话。
“喂,你在哪!”林清河毫无芥蒂的說道。
林清柔在那晚被他扔上杜泽明的床的时候就已经和他绝交了,但是后来這個男人還是死皮赖脸的跟林清柔攀着关系,动不动就在林清柔這裡打探着消息。
林清柔盯着屏幕并沒有說话,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過来林清柔根本就不能說话,于是接着說道:“公司又出了問題,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两個老客户忽然撤资了,你能不能跟杜泽明說一下,让他投资一下我們公司啊?”
林清柔還是静静的听着,林清河忽然笑了笑說道:“這可是他们剩下的唯一财产了,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它沒了,对吧?”
林清柔闭了闭眼睛,把手机关机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她的哥哥脾性上却那般的无赖,小时候父母不经常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哥哥,但是她总觉得這個哥哥身上的邪性太重,曾经跟父母提過几次,却被父母用别的话题给一笔带過了。
杜家的公司确实是父母留下的最后遗产,她自己挣扎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用自己嫁给杜家生孩子做筹码换得了一线生机,但是這才短短几年,就被林清河给弄垮了。
林清柔看了看外面,乌云压境,就快要下暴雨了,杜泽明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也不知道杜泽明会不会回来,她偷偷拿了车钥匙,取了一件雨衣就出了门。
杜泽明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等他进门的时候就能够听到外面哗啦啦的大雨声,时而還伴着一声轰隆的雷鸣声。
方嘉雯正在教杜霖发音,女声和耳音混在一起,伴着外面的大雨,确实像是一個男人应该回家看到的场景。
只是杜泽明总觉得人不对。
方嘉雯见他回来,冲他笑了笑,杜霖也马上跑過来抱住了他,他连忙伸手揽過了杜霖,问道:“林清柔呢?”
方嘉雯摇了摇头:“好像是接了一個电话就出去了。”
“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
“我也不知道。”方嘉雯有些疑惑的看着瞬间有些生气的杜泽明,“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方嘉雯的這句话其实是无意中說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到杜泽明的耳朵裡面就有了一些别的意味的,那天方嘉雯說会帮着林清柔带着杜霖跑走的话一直在他脑子裡面回响,虽然知道杜霖還在,林清柔走掉的肯能性不大,但是他還是有些怀疑。
将杜霖放下,他给林清柔打了一個电话,电话响了好久,对面却沒有人接。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這场雷阵雨来的气势汹汹,而且远比前些天那场雨来的更急更凶猛。
杜泽明看了看方嘉雯,转身就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坐在车裡面,杜泽明想来想去,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周瑞。
“知道林清柔在哪嗎?”杜泽明用了几分钟查到了周瑞的电话,直接拨通电话问道。
周瑞似乎是在医院,滴滴答答的仪器声音听得杜泽明就是一阵心烦。
“不知道啊,你谁啊,林清柔怎么了?”
周瑞還沒說完,杜泽明直接把电话给扣上了,想了想,又去查了宋苗的电话。
果然,刚刚接了电话,宋苗马上就把杜泽明骂了一通,然后才說明自己不知道林清柔能去哪裡。
杜泽明看着逐渐变暗的屏幕,忽然发现自己只知道林清柔的這两個朋友,或者說,林清柔的人生裡面,只有這两個朋友。
外面的雨還在变大,已经能够听到很多停在外面的车被雨水大力冲刷而发出的警鸣声了,却不知道那個女人能够跑到哪裡去。
杜泽明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喂——林清河嗎?”
林清柔将自己团成了一团,缩在了父母的墓碑前面,她本来是想来看看父亲的,如今很多事情沒办法跟别人說,只能够跑到這裡来跟她的父母這裡来跟她的父母說。
但是来了沒多久,就开始下起了雨,她本来想要跑回车上的,但是走了两步发现车子居然不见了。
她心力憔悴,但是南山公墓這边又是一個十分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清明节,基本上必会有人過来走动,她想来想去,最后還是蜷缩在了墓前的一小块伸出来的石崖下面,就好像這样父母就還能够像在世的时候那样保护着她。
外面的雨水沒有一点停顿,最后越小越大,居然变成了不间断的雨幕,彻底把她和這個世界隔绝了。
想想也是自讨苦吃,這個城市难得的两场大雨,她却都是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原本除了父亲之外,一個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個男人,却是逼她崩溃的罪魁祸首。
年少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幻想自己那個很少见面的哥哥虽然带着满身的邪性,但是還是会好好的爱护自己,把自己当亲妹妹,她也曾经幻想,幻想她未来的丈夫是一個不嫌弃她不会說话的温柔男人,未必有显赫的身份和過硬的身价,两個人能够一起起床,一起工作,一起旅游,养一個可爱的孩子和两三只小猫。
可惜了,后来生活非但沒有给她這样的哥哥和丈夫,還把唯一会好好爱她的父亲给带走了。
看着雨水拍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也不知道這场雨什么时候才能够停,她倚在冰冷的墓碑上,想要就這样睡過去。
远处似乎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沒過多久,一個黑色的身影从雨帘中慢慢走了過来,她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和黑色的西装裤,心裡面一紧,慢慢抬起头去看,却看到了林清河的脸。
林清河并沒有打伞,雨水刷下来让他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遮住了他横挑上去的一双剑眉,让他整個脸部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而他的一双星目裡似乎有什么光在闪烁。
“就知道你会都在這。”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男低音,有些低沉但是十分的悦耳。
他跨上来一步,打横将林清柔公主抱在怀裡,嗤笑了一声:“死人能安慰你?”
。鬼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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