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魂归大海
梁健回答道:“沒错,這位女士,請问有什么事儿嗎?”陌生女人說:“梁健,我是你的母亲。”梁健听了一愣,果然是来了。自从上次,梁东方跟他說了,梁东方和邵小珍其实不是他的亲身父母之后,梁健时不时的猜测,也许有一天他的亲生父母会打电话给他。
果然,今天這個电话就過来了。這些天来,梁健的潜意识中,为迎接這個时刻,已经准备了无数次,這时候派上用场了:“真对不起,我的母亲是邵小珍,我的父亲是梁东方,請你别再骗人了,洗洗睡吧。”
梁健說完,就要挂电话。对方倒是也并不是十分着急,只是道:“我知道你会怪我們。我們熟悉和建立感情,肯定需要時間。有空来北京的时候,打這個电话,来看看我們。”梁健听到這個号称是自己母亲的女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心中忽然很难過。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很难听的话,就变得不再容易說出口了。他顿了顿,然后說道:“我要挂电话了。”放下了电话,梁健心裡挺不是滋味,来到阳台,看着夜色,猛猛地抽了一支烟。
王道在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他担忧的是,如果培友人真找到了机关纪委,把他收钱、收物的事情给向组织报告了,他的下场不知会是怎么样?這么想着,王道整個晚上都失眠了。他把魏雨叫来,嗨過了之后,魏雨睡着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早上醒来,他還要应付魏雨神经质的偏执。魏雨问他:“王道,我已经把什么都给你了,我們什么时候去领证结婚?摆喜酒,我們可以放一放,但可以先把证给领了。”王道說:“让我考虑考虑。”
魏雨就不耐烦了:“還考虑什么!难道我给你的還不够嗎?”王道心裡烦着,也有发火的时候:“你有完沒完?我心裡烦着呢!”魏雨說道:“你到底在烦什么事情啊?有事情就告诉我啊,我們一起度過去!”
王道心想,能度得過嗎!魏雨又這么神经质,跟她說了,肯定会出事:“沒什么,沒什么,我会处理好的。”說着,就起身,去上班。
不管如何,王道都要先试一试,去华书记那边求求情,万一华书记同意帮横申印染的培友人,那不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嗎?怀着這样的期待,王道一早上,给华书记沏好茶、放好文件,就沒有离开。
华书记瞧了眼王道之后,问道:“怎么,還有事?”王道支支吾吾地說:“华书记,有個事情,我向你汇报一下。”华书记:“你說。”王道說:“宁州市的横申印染,华书记還有印象嗎?”华书记眼睛都沒有眨,问道:“有印象,就是那個污染企业。”
這個评价实在不怎么样。但是,王道硬着头皮說下去:“华书记,横申印染对宁州市的GDP贡献一直不错的。如今省政府搞的五水共治,对這家企业打击很大。企业老总培友人,想要见见华书记,不知行不行?”
王道毕竟在官场已经混了這么久了,他不不可能直接說,請华书记帮忙,否则肯定会让华书记很是不快。只要华书记同意见培友人,那就是很大的一步。沒想到华书记道:“這样的企业,给环境压力這么大,况且平时沒什么声音,现在出了大事情想着来找领导了。不用說了,不见。這個企业是省政府那边盯得最牢的企业,我如果见了他,不是說明,我特意打省政府那边的嘴巴嗎?
“你告诉那個老总,他這样的印染企业,早就该转型升级了。這才是出路,继续搞印染,我們也不答应。上面,也在看我們如何提升传统低端产业呢,我們不可能去鼓励他這样一個污染企业。”
說完,华书记就继续低头看文件去了。
王道无奈,不敢多說,看来华书记是绝对不会同意帮助横申印染的了。這下麻烦了,王道非常憋屈地出了华书记办公室,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還能怎么走?无非就是继续忽悠培友人。可是培友人并不是這么好忽悠的。他独自一人在海岛上,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单单是這么一种感觉,也就罢了,他還有一种被追捕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安会突然冲进小岛上的房间,把他上了手铐带走。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靠王道了。在培友人的印象当中,国内毕竟還是人治的,只要有一把手說话,像他這样的事情肯定就能摆平了。于是,這天晚上,培友人又给王道打了电话過来。
王道开始几次都沒有接听。他是沒办法接听,培友人要的是实打实的帮忙,把他从那個东海上孤寂的海岛上捞出来。可是,王道什么都做不了,只好不接。
培友人就连续不断地打电话,直到王道实在沒有办法了,接了起来。培友人已经接近了愤怒:“王处长,怎么回事啊?电话都不接了?”王道說:“培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身工作就很忙。”
培友人說:“忙应该不是借口吧。我這边可是一直等你的消息呢!”王道說:“這我知道,但你催得這么紧,也不行啊!”培友人說:“我這裡能不急嗎,王处长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在這裡很痛苦,就像一個沒用的人。”
王道很头痛,說:“你還是需要耐心。”培友人感觉到,王道的语气之中明显有些敷衍,也许他现在最想的,就是他培友人在海边走走,一脚踏空,葬身鱼腹。這样最省事了。培友人也不想再等了,他說:“王处长,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到明天下午,你都不能给我一個回复,那我就干脆自首,然后向纪委去交代清楚,我总不能一個人死,其他人都逍遥快活,我還沒有這么大的气度。”
王道一听,心急如焚,但還是得装作一点都不着急,他說:“你别急,我会想办法……”培友人也不想多說了:“就這样,明天下午,我等你电话。”“咔哒”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王道放下了电话,身体都好像已经悬浮到了空中。他脑袋裡只有嗡嗡之声。到了下班之后,很长時間,他都坐在房间裡不动。直到魏雨去敲他的门。魏雨看到他一副精神涣散的样子,就道:“你這是怎么了?你這幅样子,领导看了,会很不满意的。”
王道這时候,感觉到了魏雨的一丝珍贵,說道:“魏雨,這回我要完了。你以后肯定也不会要我了。”魏雨听了,并沒有特别惊恐的神情,问道:“你杀人啦?”王道看了眼魏雨:“這倒沒有。”
魏雨說:“沒杀人,就好。沒有杀人,其他都不是大事。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你怕谁啊?”魏雨說话向来很是大气,连王道都被镇住了。他想以后如果两人真走在一起,只有被魏雨管的份。不過,此刻他還麻烦多多,這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還是一個問題。
王道說:“沒這么简单。正因为是省委书记秘书,所以我所做的事情,更是不应该。”魏雨看着王道說:“你拿人家钱了?”王道感觉很无助,此时此刻,感觉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魏雨是关心自己的,与自己的关心是最紧密的,也最在乎自己。
他還能对谁說?如果谁也不說,他感觉自己也会闷死,只好对魏雨点了点头。魏雨听了之后,也沒有十分的惊讶,說道:“你倒是把整個事情,跟我详细說一說,我們一起想想办法,天下沒有過不去的河。”
魏雨的镇定很是出乎王道的意料。他犹豫了一下,便将整個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魏雨和盘托出了。魏雨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王道本以为,魏雨会直接走人,沒想到魏雨非常镇定地說:“這不是难事,好解决。”
王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样的事情還好解决?他不由问道:“怎么解决?”魏雨在王道耳边說了一句话,然后就又站直了身子。王道看着魏雨,简直不敢相信,這样的主意是出自魏雨這样的女流之辈。
魏雨看到王道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添了一句:“你沒得選擇,除非你愿意告别這裡的一切,告别我。”王道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看了看魏雨。告别魏雨,他是无所谓,但是要告别這裡的一切,他就会成为一個废人,是他怎么都不愿意面对的。
原来,他真的是毫无選擇了。
魏雨說:“你既然不想失去,你已经拥有的,那就打电话吧。”王道在魏雨的催促下,拿起了电话,打给了培友人:“培总,事情已经基本解决,明天我去海岛上接你,顺便庆祝一下。”
培友人听了之后很是兴奋:“华书记答应帮我了?”王道說:“答应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培友人问道:“什么條件?”王道說:“电话裡讲不方便,明天我亲自告诉你。”王道說:“我在岛上恭候。”
這天傍晚,梁健回去的晚,他从省政府办公厅大门出来,看到王道和魏雨也正从市委办公厅大楼裡出来,两人身上好像都流淌着一种特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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