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0|
施瑶在床榻上休养了几日,方能下榻。经過這一次,施瑶认识到了强身健体的重要性,倘若换了個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恐怕也不会昏迷這么多天。于是乎,施瑶一能下榻,便开始吩咐灶房裡的厨娘做一些养生的吃食,而且每天固定行走半個时辰,在屋子裡也尽量多走动。
等她身子又好了一些,行走的時間也渐渐加长,她问了陈大夫,陈大夫也說多走动对身子也好,不過要量力而行。
从曼颇为不解,问:“姑娘如今身子单薄,也不会丰满,为何還要天天走這么长時間的路?”
施瑶笑說:“沒听陈大夫說嗎?多走动对身子也好。若是下次再有這样的事情,肯定就不会昏迷這么久了。”
从曼连忙道:“肯定沒有下次!姑娘大可放心!上次是被歹人钻了空子,以后姑娘少些出府,定不会再发生這样的事情了。”
施瑶摇摇头,說道:“莫非因为一次意外,以后便不再出门了嗎?”
从曼哑口无言。
施瑶又說:“我反思了许久,我不应该爬到树上等人来救我的。当时是怕有野兽袭击,才選擇了一棵参天大树,却忘记了初冬将至,若真沒人来救我,我很有可能会被冻死。”
她边走边沉吟,又說:“当时应该再走多一会的,若遇到山洞還能遮风挡雨,到天明的时候再离开。且那几個歹人一时半会寻不着我,肯定会放弃的,到时候我也能生火了,能够御寒還能防猛兽。”
施瑶懊悔地道:“当时就是太紧张了!下次得记着!”
从曼哭笑不得,心想她家的姑娘与寻常姑娘果真不一样,寻常姑娘遇着這种事了,哪個不是哭哭啼啼的,嚷着以后再也不出门了。反观她们家的姑娘,竟想着下次遇着的时候要如何逃生。
她說道:“姑娘能在這么多歹人的眼皮底下逃离已经很厉害了,陈大夫說了让姑娘莫要想太多,横竖有郎主在呢。”
施瑶笑了下,道:“从曼,最可靠的人只有自己。”
半月之后,施瑶彻底痊愈了。
期间,谢十七郎来探望過她几回,只不過每回過来的时候施瑶都在榻上歇息,因此谢十七郎也沒說上几句话。施瑶听从曼說,闲王递過两次拜帖,只可惜两次都沒见着施瑶。
而施瑶知道這事时,已经是痊愈之后。
从曼问:“姑娘,要不要给闲王写個谢帖?”
施瑶想了想,觉得還是有必要的,道:“也好。”
从曼說道:“姑娘经此一劫,好像变了一些。”
施瑶摸摸脸,问:“哪裡变了?”
从曼道:“以前提起闲王,姑娘笑意盈眶,如今却是沒有了。”
施瑶摸摸眼,說:“是么?”随后也不再說什么,吩咐从曼磨墨。谢帖写完后,施瑶让阿盛送去闲王府。半個时辰后,阿盛回来了,還带上了的闲王的回帖。
闲王說让她好好休养,并对上一次深感歉意。
施瑶看了后,正想搁到一旁时,便见到谢十七郎過来了。谢十七郎瞥了眼她手中的笺纸,缓缓坐下,问:“彻底康复了?”
施瑶說道:“托郎主的福,已经沒有大碍了,可以走动,也可以继续为郎主办事了。”顿了下,她关心地问道:“不知上次掳走阿瑶的幕后之人是谁?”
谢十七郎问:“你觉得說是何人?”
施瑶說:“郎主树敌不少,阿瑶愚笨。”
谢十七郎說道:“鬼神可有告示?”
施瑶很久沒听谢十七郎提起鬼神二字了,不由有些怔忡,她說道:“并无。”
谢十七郎道:“是韦德将军,武人向来冲动,前些时日得罪了他,不曾料到竟会迁怒于你。”他看向施瑶,說:“你放心,不会有下一次。敢动本王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說着,谢十七郎瞥了一眼施瑶手中的笺纸。
施瑶說:“這是闲王给阿瑶的回帖,听說先前曾想来探望我,然而因阿瑶病得厉害无法感谢闲王,如今病好了阿瑶便让人给闲王送了谢帖。”
過了两日,谢葭来探望施瑶。
她上下打量着施瑶,可惜地說道:“之前难得养出来的肉都沒了,歹人真是可恶之极!就该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施瑶笑說:“现在我不是沒事么?”
谢葭道:“阿瑶你放心,兄长不会放過歹人的。兄长是护短之人!之前我遇着登徒子,我自己教训了他一顿后,兄长一晓得,那登徒子从此再也沒出现在燕阳城裡。”
施瑶问:“你终于可以离开忠义侯府了?”
谢葭叹了声:“不是终于,是可以偶尔离开了。忠义候的腿好了不少,如今上朝都要拄着拐杖,我问了太医,說是要痊愈起码還有小半年。你昏迷的时候,族长寿宴,是我第一次离开忠义侯府。当时你沒有来真真是可惜了,你不知平玉公主也来向族长贺寿了,若是当你在的话,平玉公主心情肯定不愉悦。”
她笑說:“有时候看她气得脸色发白的模样,也觉有趣。阿瑶呀,你以后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了,不然兄长多操心呀。我听府裡的侍婢說,你被兄长救回来的时候,兄长一路抱着你,脸色都变了,期间把燕阳城裡的大半大夫都叫了来,连宫裡的御医都想叫几個,若非时值秋冬之际,宫中妃嫔得病的多,恐怕谢府裡都要装不下大夫了。”
施瑶听后,不由愣了下。
她并不知谢十七郎为她如此劳师动众。
施瑶低声說:“那一日是我不小心了,难得去红花湖,我见四周无人,地面空旷,便起了骑马的心思,沒想到会因此让歹人钻了空子,倘若我沒有骑马,那歹人估摸着也不能将我带走。”
谢葭眼睛微亮:“阿瑶你還会骑马呀!”
施瑶点头,說道:“曾学過马术。”
谢葭說道:“太好了,過阵子等天气晴朗时,我們去郊外骑马吧。你大可放心,下次出去肯定会带多点人的。我来了燕阳后,都找不到人陪我骑马呢,燕阳的贵女大多都不习马术。幸好我娘开明,从小就教我骑马。”似是想起什么,谢葭又說:“你也不必害怕韦德将军,你晓得么?前些时日韦德将军被贬官了,想来是兄长做的手脚。我听忠义候說,兄长這一招干得漂亮,韦德将军原先是王氏一族的门客,因为王氏的举荐才在朝中步步高升,如今韦德被贬,王氏丧失了有力的一臂,恐怕也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了。”
“是王氏一族的门客?”
谢葭說道:“嗯,忠义候告诉我的,王氏一族对韦德有恩呢。阿瑶?阿瑶?你怎么了?”
施瑶回神,揉揉太阳穴,說道:“只是有些累了。”
谢葭见状,說道:“那我過几日再来与你說话,你好生歇着,莫要累着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问谢总管拿。兄长宠着你,他不敢怠慢你的。”
施瑶露出笑意,点了点头。
谢葭一离开,施瑶就让从曼将阿盛唤了過来。
施瑶說道:“你出去买五色糕点,然后暗中打听最近有哪一位武将升官了,记得要悄悄打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阿盛說道:“姑娘,朝中之事,小人恐怕难以打听,若要问起肯定有人知道的。”
施瑶道:“但凡升官,且還是四品以上的官职,皇帝会在殿堂门口赐食绶符,阵仗不小,侍卫与宫人知道得肯定不少。”
阿盛明了,說道:“小人知道了。”
不得不說,当初骆堂的眼光真真不错。阿盛不仅仅忠心耿耿,而且办事效率高,不到一日便回来告诉她了,說是韩青。韩青此人,施瑶是来了燕阳城后才知晓的,谢家总管与她闲聊的时候告诉過她的,他曾经是谢氏一族的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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