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奶娘
“阿潇每次和你单独相处,回来我总能发现他身上多了青青紫紫的伤,還有被针绣花针扎的针眼!那么小的孩子,你如何下得去手啊?”奶娘說着說着也哽咽了,阿潇是跟着她和姑娘养了四年。
“我怕他……”安氏嗫嚅,“我怕他脸上的伤,我怕他连累我們一家……”
“他還那么小!一個亲人都沒了,你就能忍心這么虐待他?我原来以为是你身边的人干的,直到你和那位假知府有了苟且,我才看清!”
“原来你一直都是心肠歹毒、欲壑难填之人,你心裡可是什么都算计好了!這一回你是想把姑娘嫁进李家的吧?”
奶娘指着安氏說道,“真是蛇蝎心肠!這么多年你装得可真像啊!”
安氏被她如此叱骂,也是生了火气:“你個奴婢!你凭什么說我?”
“呵!夫人,你怕不是沒搞清楚状况!”奶娘扬起头,說道,“你现在可是带发思過修行!老爷和姑娘心善,還让你在這裡安稳度日,甚至放過了你肚子裡的孽种。”
安氏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惊骇地看向奶娘:“你想干什么?”
奶娘下巴扬了扬,說道:“刚才那妇人說的,你都听进去了吧?你把贼人的孩子生下来,以后长大,面貌和我們老爷也是相像的,你就一口咬死這是老爷的孩子……”
“到时候我們老爷就是抛妻弃子的恶人,你安氏再哭一哭求一求,說不定依然可以卷土重来,也不是沒有成算!”
安氏站起了身子,指着奶娘大叫道:“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這么打算!”
奶娘笑了笑:“夫人你不要如此激动!动了胎气可就一无所有了!”
安氏一只手抚着小腹,另一只手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来。
這样的动作哪裡能瞒得住奶娘的眼睛,看来靖宁侯府大姑娘說的一点沒错,安氏绝不像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奶娘无比庆幸,叶柔嘉为安氏留了后招,派自己来给任知府和姑娘扫清隐患。
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由她来做最好!
奶娘盯着安氏,讥讽道:“都說你出自书香世家,父亲也是读书人,沒想到你和你父亲一样,处心积虑地算计我們家。”
安氏愤怒不已:“你個贱婢,不许說我父亲!”
“我們夫人再世的时候,也帮你留意合适的夫婿,你都死活不嫁。”奶娘丝毫不在意安氏的愤怒,
“等到你父亲病危之际,你们父女俩是不是终于等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先是千方百计地通知我們老爷過去,然后逼着我們老爷娶你做填房?否则就要我們老爷身败名裂?”
安氏气血上涌,再次站起身来,尖叫出声:“你胡說!你胡說!”
奶娘抚掌大笑:“看来我猜对了!”
“我要撕烂你的嘴!你为何要污蔑我的父亲?”安氏站起身子,上前两步想要拉扯奶娘。
奶娘身子一躲,安氏扑了個空。
“下作又无耻的安氏父女,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奶娘见她发狂,依旧言辞激烈,“你知道你一进门的时候,我們都說你什么嗎?”
安氏扶着墙,呆愣了片刻。
“都說你长得又不好,身段也差,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厨艺了!我們老爷娶你,就像找了個厨娘!”奶娘指着安氏哈哈笑道。
厨娘!
安氏喃喃,厨娘嗎?
原来府裡的下人背地裡都在看她笑话!任南星呢?是不是也這么想?
奶娘似乎猜到安氏在想什么,說道:“我們姑娘是個心善又仁义的,她听到府裡的议论,立马就罚了那些碎嘴的人,怕你在府裡不适应,常常跟你說话。从你一进门,她就一声声地叫你母亲,沒到你就是這样做她继母的!”
安氏站直了身子,笑道:“是嗎?”
“如果任南星真的像你說的那样,你又为何站在這裡?”
“一個奴婢,对我這個昔日的主母,句句话都夹枪带棒,恨不得让我立刻羞愤自尽!”
奶娘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說道:“你莫要红口白牙地污蔑我們姑娘,今日侯府的两位姑娘返京,她在城外相送,我是自己跟着你過来的!”
安氏擦去脸上的泪水,一步一步逼近奶娘:“怎么?来赶尽杀绝嗎?”
“你是带了匕首,還是带了毒药?”她盯着奶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纵然我识人不清,可也沒有犯死罪!你若是在這裡杀了我,你也逃脱不了,你家老爷和姑娘也保不住你!”
“夫人你還不知道吧,孙大夫诊断出你有身孕的时候,就跟我們老爷說,這個孩子很是娇贵,要好生养着,不能生气,不能动怒!”奶娘丝毫不惧安氏的威胁,
“你知道嗎?孙大夫给你开的安胎药,都被我亲自丢在了厨房的炉灶裡,烧得干干净净!”
安氏气极,目光裡全是恨意,举起两只手就要撕扯奶娘。
奶娘是個粗手大脚的,相较于安氏瘦小又干瘪,简直是猛虎对上幼兔。
奶娘钳住安氏的两只手,将她拉扯到破烂的床上。
安氏被推倒,想要爬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腹一阵痉挛绞痛。
“夫人就在這好好安胎吧,奴婢也沒有功夫在這跟你拉拉扯扯!”奶娘甩手,转身出了门。
门外的粗使婆子见她出来,连忙笑着点头。
“看住了她,我請姑娘给你发双倍的月钱!”奶娘揉了揉手腕,“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反正不能让她跑出去祸害人!”
婆子笑着应着。
奶娘又低头对她耳语:“刚才那個妇人不是善茬,我会和庵主打声招呼,你莫要让她和安氏接触說话。”
婆子郑重点头。
“夫人,奴婢這就回去了,您在這裡好好思過,以后莫要将月事不准,当成是有孕哄骗别人!”奶娘站在院子裡大声喊道。
“贱……”安氏靠在床上,又气又疼,嘴裡想要骂却只能挤出一個字。
奶娘走后不久,婆子进屋就发现安氏面容扭曲像是被气狠了。
婆子笑了笑,坐在桌旁的破凳子上,自顾给自己倒了杯水,悠闲自在地喝起来。
安氏全无人色,抬手的力气都沒有,更别說斥责她。
屋外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于氏!”
“天黑之前,将這一摞柴劈完,不然就沒有晚饭吃了!”
“哎呦小师傅,這么多柴火,我怕是到明日也劈不完呀!”妇人抱怨道。
“你若是把你說闲话的功夫用在劈柴上,到人定时分差不多也能劈完!”
“呀!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小师傅我這就好好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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