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
一瞬间,她的眼睛就胀胀的,脑袋也晕晕的。
方书漫不禁闭上眼缓解,蹙眉问“這得有多少度数啊”
席慎泽好笑地回她“左眼200右眼300。”
方书漫刚想伸手摘掉眼镜,席慎泽就先一步吻住了她的唇。
本来闭着眼睛的方书漫登时睁大了眼睛。
她透過眼镜的镜片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唇瓣上的柔软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更加头晕目眩。
方书漫很快又闭上了眸子,只有她的长睫不断地颤呀颤,像蝴蝶振翅。
席慎泽帮她摘了眼镜。
他吻她的时候,始终凝视着她,看她神情逐渐迷乱,看她脸颊慢慢泛红。
后来他帮她,她软趴趴地靠在他怀裡,轻喃着叫他“慎哥”
席慎泽便偏過头吻她,低低地问“吻一下”
方书漫胡乱地摇头,“不,别了。”
他笑“为什么不不喜歡”
也沒有不喜歡。
方书漫答不上来。
那就是喜歡。
席慎泽抱着她起身,随后转過身来,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他跪在她面前。
又一次向她俯首称臣。
方书漫捧着他的头,手指同他的乌黑的短发纠缠。
后来席慎泽抱着方书漫回房间,边走边同她深吻,短短的路程让他走了十多分钟,两個人才进了卧室。
一個多小时后,方书漫又被席慎泽抱进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她忽而想起来,跟他說“還得找時間回出租屋那边搬东西,就快到月底了。”
席慎泽应“嗯。”
“要不就周六白天過去搬吧,晚上跟大家吃饭。”他安排道。
方书漫出声问“那什么时候去爷爷家”
“能不能周日再搬”她同他商量“我想先去爷爷家。”
“我們周六白天去爷爷那裡,晚上請大家吃饭,周日搬家,這样好不好”她眼巴巴地询问她。
席慎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可能以为他要送给她的戒指還在他這儿,所以才這么想先回爷爷家。
但是,她的戒指他那年就送给她了。
就算回了爷爷家,也沒有她的戒指能送给她。
所以席慎泽打算到时候把他的那枚送她,也算给她留了個念想。
席慎泽无奈地笑着答应了她“好,依你。”
周六一早,方书漫喝席慎泽吃了早饭就开车回了邝仕玉那边。
他俩到的时候,邝仕玉正在家裡听着戏曲等他们来。
洗好的水果就放在茶几上,還有各种饼干,都摆在跟前。
冰箱裡還有邝仕玉特意去超市买回来的年轻人才爱喝的各种口味的饮料。
方书漫一来邝仕玉就让她吃水果吃零食,還问她喝不喝饮料,很高兴地告诉方书漫“爷爷给你买了好多口味的饮料,你喜歡哪個喝哪個。”
方书漫受宠若惊,连忙笑着說“谢谢爷爷,你对我也太好了。”
旁边给邝仕玉削苹果皮的席慎泽点明“是太喜歡你了。”
方书漫顿时更开心,眉眼弯弯地說“我也很喜歡爷爷,最喜歡爷爷家了,要不是有工作,我想每天都赖在這儿不走。”
邝仕玉自是欢喜,說“那就常回来,有空就回来住。”
她莞尔点头,“好。”
吃過午饭后,方书漫趁和席慎泽回房睡午觉的时候,提起了戒指的事。
几乎是一走进他的卧室,她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慎哥,你把戒指放哪儿了我想看看。”
席慎泽来到书桌旁,拉开抽屉,从抽屉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打开,裡面躺着一枚戒指。
席慎泽扭饿起這枚戒指,递给了方书漫。
圈口对她来說很大,一定是他的那枚。
方书漫有些茫然地拿着他的戒指,不解地问“不是說有我的嗎”
席慎泽微微叹气,“你的那枚我早就送给你了。”
“你应该是沒发现,就在我送你的那個银色包包夹层裡。”他說。
方书漫登时惊诧地瞪大眼睛。
席慎泽以为那個包包被她舅妈给掳走了,安慰她“丢了就丢了,這個送你,当個纪念吧。”
“沒丢”方书漫的表情已经从震惊转为惊喜,她语调雀跃道“沒丢就在出租屋裡”
她一刻都等不急,立马就让席慎泽带她回出租屋。
“你竟然七年都沒发现”席慎泽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些哭笑不得。
一时竟不知道是他把戒指藏在太隐蔽,還是她太傻。
方书漫解释“我沒用過那個包包,现在還是全新的,裡面的隔层我根本沒翻過。”
席慎泽叹了口气,“买了干嘛不用。”
方书漫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回答他“那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我舍不得,用久了就会坏的,我不想让它坏掉。”
席慎泽听到她這番话,又心疼又无奈。
到了出租屋,方书漫打开门一进来就奔向衣柜。
她从下方搬出一個收纳箱。
打开收纳箱后,从裡面拿出一個粉蓝色书包是她高二下学期生日那天,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席慎泽站在方书漫旁边,看她像拆套娃似的打开一层又一层。
最后在拉开书包拉链后,方书漫从裡面拿出了他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送给她的时候将包包放在了一個精美的礼物盒子裡,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包包,被套在了塑料袋中,包装严实且完好,塑料袋上甚至還用胶带封了口。
方书漫将包装拆开,拿出包包。
果然還是全新的。
一看就是沒用過的崭新挎包。
她拉开拉链后,又急忙拉开隔层的拉链。
方书漫将手伸进包包的隔层摸了摸,而后她的眼睛骤然一亮。
她满脸惊喜地看向席慎泽,然后举起手,指间捏着一枚银戒指。
“找到了”方书漫开心的几乎要落泪,“我都不知道它就藏在包包裡。”
席慎泽从她手中拿過戒指,然后执起方书漫戴了金戒指的左手,把這枚银戒指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刚刚好。
方书漫垂眸望着隔了七年才终于套在她左手中指上的银戒指,抿嘴笑起来。
席慎泽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收纳箱裡。
裡面放了不少东西,很多他都特眼熟。
比如
席慎泽随手拿起一副冬天才会用到的挂脖手套,然后发现手套是坏的。
因为毛线变糟了,有好几处都破了洞。
這是他2017年元旦送给她的,当时還一起送了围巾和耳罩。
因为她很怕冷,他便想让她尽可能地在冬天足够御寒保暖。
耳罩也在收纳箱裡,只是骨架已经折了。
“坏了你還留着”席慎泽随口道。
方书漫回了句“你不也是。”
他难得无话可說,只笑了下。
這些坏掉的物件,落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一文不值的破烂。
但对他和她来說,都是要一生收藏的无价之宝。
来都来了,方书漫就打算直接把剩余的东西都搬走。
席慎泽对她的收纳箱十分感兴趣,问“书书,我能瞧瞧你的收纳箱裡都放了什么东西嗎”
基本都是他送给她的东西,也沒什么好遮掩的。
她欣然准许“看啊,随便看。”
然后,席慎泽就在她的收纳箱中看到了
他送给她的横线笔记本,已经被她写满了高中课堂上的各种知识点。
一沓有些泛黄的草稿纸,每一张上面都有他的笔记,全都是他给她讲题时写下的步骤。
一只笔芯沒油墨的黑色碳素笔,那是他的笔,只是有次给她讲题忘了拿,后来就给她了。
一個只有十几厘米大的垂耳兔毛绒钥匙扣挂件,挂扣坏掉了,但是小兔子還是干干净净的。這只小兔子是她第一次向他主动要的东西,她說她想要一個小小的玩偶,原因是小一点的方便随身携带,太大的玩偶她不知道要放在哪儿。
书包裡,除了方书漫刚刚拿出来的银色挎包,還放着当年他随這個书包一起送该她的吸管杯和晴雨伞。
吸管杯裂了,晴雨伞坏了。
他送她的东西基本都在這儿了。
只有那條围巾和粉色的棒球帽席慎泽沒看见。
但他发现了另外一個东西。
是一個很厚的素描本。
压在书包的在底层。
席慎泽把這個厚重的素描本拿出来,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他自己。
是方书漫画的他,正面站立姿态,怀裡抱着一束花。
右下角落的日期是
席慎泽往后翻,每一页都是他。
起初不是正脸就是侧脸,但到后面几乎全都是他的背影。
好多好多张他的背影。
就算有时会冒出几张他的正脸,也都只画一個轮廓,不再有五官。
席慎泽還在這個本子了发现了他给她写的那两封信。
应该是被她来回打开過太多次,信封裡的纸张已经开始沿着折痕开裂了。
方书漫往行李箱章了一半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倏然起身,结果一转過身就看到席慎泽正捧着她藏起来的素描本在看。
她顿时愣住。
方书漫是刚刚突然想起這裡面藏着這個素描本才忽而起身想阻止他的。
沒想到他已经发现了。
席慎泽抬眸看向方书漫,方书漫知道自己避不掉,冲他弯起唇笑了。“为什么后来的画大多都是背影”他低声问。
其实他心裡已经差不多有了答案,但他還是问了她。
方书漫挪過来,本想在他身边坐下,但席慎泽将方书漫拉进了怀裡。
她乖乖坐在他大腿上,如实答“這七年我很少梦见你,也沒有留下一张和你的照片,只能靠自己的记忆将你记住。”
“我很怕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我們分别的時間越来越长,我再喜歡你,也還是不可避免地会渐渐淡忘你的样子,所以每次我想你想到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画一张你的素描。”
“但我真的,”她停顿了下,才轻喃出声“很久沒见你了。”
“你偶尔来我梦裡,也总背对着我,所以后面我就不敢下笔画你的脸了,我怕我画不好,怕我画出来的根本就不像你,是另一個我不认识的人。”
“书书,”席慎泽很心疼地唤她,而后诱哄道“看我。”
她听话地掀起了眼眸。
方书漫和席慎泽对望着,沉默地不說话。
空间有限的房间中格外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她用眼睛细细地描摹着他的五官,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
每一处,她都想牢牢镌刻在心中,此生不忘。
好一会儿,泪眼朦胧的方书漫望着席慎泽浅笑起来。
在她的泪落下来的這個刹那,席慎泽凑近,用一個吻轻轻地含去她的眼泪。
他同她额头相抵着,向她索要了這個素描本。
席慎泽温柔地低喃着问“可以把它送给我嗎”
方书漫轻微地点点头,小声笑答“好。”請牢记收藏,網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費找书加书可加qq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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