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除我身上關於他的痕迹
整個人瞬间就被一种說不出来的难受席卷了。
這枚戒指,是我們的婚戒。
结婚那会儿,他虽不在乎,但爷爷却是样样都给我這個孙媳妇最好的了。
百万彩礼、天价婚房、以及找顶级珠宝设计师私人订制的对戒。
后来,彩礼给了姑姑报答养育之恩。
婚房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能日日陪着我的,只剩這枚戒指了。
初入婚姻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地戴在无名指上,傅祁川在得知我也在傅氏上班后,立马提醒我低调一些。
我当天便摘了下来,搭了條细项链佩戴在脖子上。
一戴,就是整整三年。
曾经能让我感到欢喜的东西,此刻突然成了无声的嘲讽。我与這枚戒指一样,在傅祁川眼裡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自嘲地笑了下,“忘了摘而已。”
确实是忘了。
更准确来說,是习惯了,习惯在一個人时,或者心裡不安时,伸手摸摸這枚戒指。
——傅祁川是我的丈夫。
曾经,光是喜歡他這件事,好像就能带给我很多很多的力量。
他不信,“只是忘了?”
“你要嗎,它现在就可以物归原主。”
我抬手绕到脖颈后,想要将它摘下来。
一点一点,清除我身上所有關於他的痕迹。
清除得越快,放下的应该就越快了。
傅祁川脸色一冷,一把钳住我的手腕,打断动作,强势道:“不许摘,你就是它的主人。”
“這是婚戒,傅祁川。”
我扯了下嘴角,认认真真地提醒他,同时也是提醒自己,“就算今天不摘,一個月后也会摘的。”
傅祁川大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眸中是少见的偏执,“那如果,我的一直不摘呢?”
我深吸一口气,“那是你的事。”
总之,我不想再因为他三言两语,就以为我們的婚姻又有希望了。
话落,我挣开他的动作,转身往外走去,“我去叫傅衿安来给你擦药。”
“你真的会开始新的生活嗎?”
身后,男人清冷低沉,似带着落寞的声音忽而响起。
我身形一僵,万般思绪在心头翻滚,但沒有回头,“或许吧。”
這個問題,我给不出准确的回答。
這么多年来,我所有对爱情的美好想象都寄托在傅祁川身上了,很难再去爱上别的什么人。
况且,已经狠狠摔過一次跤,好像也沒有勇气再去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只想在分开后,离傅祁川远远的,和我的孩子好好的生活。
但是,人生太长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数。
更重要的是,凭什么他還沒离婚就和傅衿安藕断丝连,我還在這裡保证会为前夫守寡。
我清楚他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可是,我偏不想如他的意。
他果然冷嗤了一声,“有人选了?陆时晏?”
我不由恼怒地转身看向他,下意识要反唇相讥,又按捺下来,“怎么,你想给我保媒牵线?也不是不行。我要求很低,长相、家世、工作、身高,都不重要。”
许是我這副迫不及待要二婚的样子激怒了他,他嘴毒起来,“這么不挑?”
“但有一点要求。”
“什么?”
“不渣、不三心二意、不婚内出轨、不为别的女人24小时待命。”
我微微一笑,“只要不是你這样的,就行。”
他神情中闪過一丝受伤,“我在你眼裡就這么差劲?”
“還好。那些家暴、吸毒、赌博的,比你差劲多了。”
“……阮南枝,”
他脸一黑,刚要說话,房门被人敲响。
伴随着傅衿安清丽的嗓音,“阿川,我进来了。”
還未等任何人接话,房门“咔哒”一声,她推门而入。
“阿川,我给你擦……”
话音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了。
我淡淡地开口:“我先出去了。”
“南枝。”
傅衿安状似和气地开口:“离婚了,還是要有离婚的样子。你别误会,我只是怕被有心人知道了,传出什么对你的名声有影响。”
“国家都還沒给我們发离婚证,你就個人宣布我們离婚了?”
我实在忍不住,又漫不经心地继续道:“我的名声再差,也差不到和你并驾齐驱的地步。”
扔下這句,我便阔步离开。
還沒走出房门,就听见她委屈地和傅祁川开口,“阿川,你听听她說的话!”
“谁允许你进来的?”
却意料之外地,沒有得到傅祁川的维护,反而只一声冰冷的质问。
傅衿安不以为然,“你的房间,我還不能进来了嗎,我們小时候還一起睡過觉呢!”
……
我垂下眸子,心中暗自庆幸已经去申請了离婚。
沒再听他们的打情骂俏,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正巧程叔迎面過来。
“少夫人,你不急着走吧?老爷子想见见你。”
“好。”
程叔不来,我也是要去见爷爷的。
爷爷的脸色,沒我想象中的难看。
见我进来,爷爷朝我招招手,亲切道:“丫头,過来坐。”
记忆中,我爸爸就是這样叫我的。
我双眸一热,坐過去,“爷爷,您沒哪裡不舒服吧?”
傅祁川被打成那样,可见爷爷气得不轻。
爷爷亲自替我倒了杯茶,小胡须一抖一抖的,“沒有,好得很。我啊,就是替你教训教训他,也让那個傅衿安心裡有点数。”
“又让您替我操心了。”
我将茶接住,笑了笑,“我還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呢。”
爷爷笑,“你做错了什么?”
“我瞒着您……”
“祁川可能不了解你,但爷爷還不了解你?心地啊,是再软不過了。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爷爷语重心长。
我突然想哭。
這几天在家裡呆着,一直转移注意力,情绪好像還能绷得住。但现在爷爷一安慰,心裡的那根弦就瞬间断了。
爷爷拍了拍我的手背,“傻丫头,怨爷爷嗎?”
“怎么会怨您!”
我拼命摇头,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有個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想问问您。”
“你說。”
爷爷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我迟疑着,问出早就想问的事,“您既然不希望祁川和傅衿安在一起,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温芳的所作所为告诉祁川?”
爷爷了然于心地接過我的话,“你是想說,他如果早知道這件事,我也就沒這么头疼了,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