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想亲眼确定你沒事
“老爷子才离开几天?你一個做晚辈的,就已经忘记他临终那的话了?傅家少夫人,只会是南枝!”
“你這种不孝顺的,想进傅家,也配?!”
程叔借题发挥,当着她啐了一声!而后看向我,恭敬道:“少夫人,我先走了,您也快进去吧,省得阿猫阿狗发起疯来伤了您!”
随即,领着佣人便扬长而去,颇有几分爷爷還在世时的气势。
“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傅衿安被程叔這通怒火弄得瞠目结舌,连连冷笑,瞪向我,“這傅家从老到小,现在连一個佣人,都被你灌了迷魂汤了?!”
“有沒有可能是你太讨人厌了?”
我反唇相讥。
她顿时咬牙切齿,江莱突然走了出来,红唇一扬,挑衅道:“又来了,被我骂上瘾了?昨天回到家是不是认为我骂得真对,觉得回味无穷?”
“你!你简直是個泼妇!”
傅衿安骂不過她,狠狠咬牙,“而且,谁說我是来找你们的,我是来看我妈的!”
“那也比你這种贱妇好。滚吧!”
江莱悠悠說完,无视傅衿安青白难看的脸色,拉着我进门。
我看着她像個在保护小鸡仔的斗志昂扬的母鸡,不由想笑,“突然发现,只有你能镇得住她。”
“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什么?”
“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江莱将一头棕色波浪卷长发抛到肩后,抬了抬巴掌大的小脸,骄傲又明艳。
不一会儿,冯教授又来给我看了一次,给换了药,继续输液。
我躺在床上瞥向江莱,“你怎么還不去上班?”
都快十点了。
江莱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讨好一笑,“說出来你不许骂我。”
“嗯?”
“我辞职了。”
“什么?!”
“你都走了,我留在那儿干嘛,等那個绿茶上位了,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啊?”江莱翻了個白眼。
她情况和我不同,我上无老下无小,房贷车贷也沒有,暂时沒什么压力,“是我牵连你了……”
“闭嘴吧你。”
她塞了個车厘子进我嘴裡,“你以为我什么都沒想就离职了?我已经想清楚要干什么了。”
“干什么?”
“保密。”
她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
我轻笑,“你最好是真的想清楚了,沒骗我。”
“林国安!”
门外,隐约传来一声崩溃的哭喊声,“你别跑!還给我!!”
好像是姑姑的声音。
我一下着急,猛地起身,江莱一把按住我,指了指我的手背,“你老实在這儿输液,我出去看看。”
“好。”
沒一会儿,她就领着哭得满脸泪痕的姑姑进来了。
我将抽纸递過去,“姑姑,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這样?”
姑姑头埋得很低,因为病情而枯黄的脸上全是辛酸与窘迫。
江莱无奈道:“你那個姑父,把银行卡抢走了。”
“银行卡?”我问。
姑姑开口,眼泪一個劲往外滑,“就是我存着治疗费的那张卡,我刚去上厕所,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他到处在翻东西,還沒来得及拦,他就找到了我藏起来的那张卡……”
“……”
我沒想到林国安還能混蛋到這個地步,皱了皱眉,“那姑父知道密碼嗎?”
“我,我怕自己记不住密碼……”
姑姑脸上全是后悔莫及,“就和家裡的银行卡是一個密碼。”
“……”
“……”
我和江莱都无奈了。
林国安是個骗钱偷钱的老油條的,拿到银行卡,肯定第一時間去转钱。
现在去银行挂失也来不及。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关心另一個問題,“姑父是不是又开始赌博了?”
“嗯……”
姑姑抹了把眼泪,咬牙道:“其实他這些年,一直沒戒掉過,所以我才不敢让他知道你每個月到底给多少钱,沒想到這個老王八蛋居然连我救命的钱都敢抢!”
“那你還不和他离婚算了?赌博就是個无底洞!”江莱听得来气,忍不住道。
“這次……”
姑姑抬头看向我,歉疚道:“一定离,必须离。我要是早些年离婚,你也不用過那么多年苦日子了。”
我不知是想到什么,是想到了我父母连去世前,都给我准备好了退路,亦或是想到了那些年的日子,眼裡也升起水雾。
“這些都過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有條不紊地开口:“姑姑,有些话,我也趁這個机会和您說清楚讲明白,您如果是确定离婚,想清楚了,后续您的治疗费我会想办法,毕竟当初是您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一個寄居的地方。但是,如果您不和他离婚,赌博是個深坑,只能您自己往裡跳,我是不会陪着的,我這么說……您能明白嗎?”
姑姑羞愧难当地低下头,连连应声,“我明白、明白!南枝,你已经给了姑姑很多钱了,后续的治疗费和那二十万,都算我借的。等我好了,一定会還给你。”
“好。”
我怕姑姑有心理负担,便应了下来。
虽然姑姑的治疗费不是一笔小钱,但我在傅家呆的這三年,值钱的东西還是有一些的。
……
一连三四天,江莱都在医院守着我,哪儿也不去。
只是,每一晚,我都能感觉到有人来過。
有时候是轻吻我的额头,有时候是握着我的手,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床旁边静静地守着我。
這天,我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医生也沒再让我吃药输液,說养两天就能出院。
晚上,我因为前几天睡得太多,沒了药物作用便有些难以入睡,清醒地躺在病床上,透過落地玻璃看着窗外的月色。
過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动静传来。
似乎,前几晚都是我的错觉,或者是一场梦。
一直到后半夜,我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刚阖上眼皮,就听见了那道熟悉得深入骨髓的脚步声。
眼前微微一暗,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木质冷香,隐约夹杂着香烟的味道。
他以前……从不抽烟。
在他即将要碰到我手时,我睁开眼睛,“傅祁川,我還以为你总算想清楚了,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男人高挺的身躯猛地僵住,有几分怔忡与颓废。
他逆着月色,微垂着脑袋,默了默,声音是說不出的倦怠,“我只是想看看你,亲眼确定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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