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待得她绣好时,脚也好得差不多了,走起路来看不出一丝有受伤過。
程紫苏带着自己的荷包鬼鬼祟祟地避开明华与欻欻,然后找上了无言。
“无言,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
她将自己的荷包递给无言。
无言狐疑地接過来,看了看荷包上的花纹,疑问道:“這是程姑娘你亲手绣的?挺精致的,可是好端端地你送我荷包做什么?”
程紫苏脸一红,然后扬起下巴道:“你们来村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就当送你们一個见面礼嘛,反正你就收下!”
說罢,她转過身快步走了。
无言皱着眉看看程紫苏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的荷包道:“话虽如此說,她绣的這是個什么呢?黑乎乎地一团……对了,她应该也送了小姐与欻欻,去问问!”
他自然沒当着程紫苏的面问,而是寻了机会只找上明华与欻欻。
“小姐,欻欻,程姑娘突然送了我一個荷包,可是我看不出上面是什么,所以来问问你们啊!”
明华与欻欻对视一眼:“她送你荷包?你为什么来问我們?”
无言蹙眉道:“她說是送给我們的见面礼啊,所以当然问问你们了。”
明华摇头道:“可是我們……”
欻欻连忙捂住自家公主的嘴:“可是我們的不一定一样啊,這样吧,你拿過来我們替你分辨一下。”
无言觉得哪裡不对又說不出来,只得把荷包拿出来给明华和欻欻看。
明华与欻欻仔细地看了看,确信就是程紫苏每日一脸笑容专心绣的那個。
“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无言问道。
欻欻看了无言一眼,苦笑了一声。
明华把荷包往桌子上一放,叹气道:“這是程姑娘绣的并蒂莲啊!”
无言一惊,立马闪到了门口,像是见鬼似的指着荷包:“什么?并蒂莲?怎么,怎么会是并蒂莲?”
欻欻摇了摇头:“你要是接受不了,你把它想成是一锅粥也可以。”
无言皱眉:“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還怎么想?”
明华看向了无言,又看了看欻欻:“可是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紫苏怎么会对无言,咳咳,无言,你真的沒有感觉嗎?”
无言连连摆手道:“小姐您這是什么话啊,我,我不行的,我跟程姑娘沒有可能。”
明华跺脚道:“哎呀,谁跟你說這個,我是說,紫苏她对你有意,你平日裡就沒感觉到嗎?”
无言還沒开口,欻欻便抢先道:“小姐你也别难为无言了,他是個那個什么嘛,怎么会对男女之情那么敏感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紫苏快些死心啊!”
无言连忙点头。
明华托腮道:“可是,万一紫苏不会介意呢?我們是不是告诉她真相让她自己来選擇比较好?”
无言连忙摆手。
欻欻抓住明华的手道:“小姐啊,這种事你怎么告诉紫苏呢?再說了,你也看看无言嘛,他分明就不情愿。”
明华看向已经不知道点头好還是摇头好的无言,自己也跟着摇摇头:“欻欻說得也有道理,我看這事无言你自己处理吧!别太伤到紫苏啊!”
程紫苏刚送出自己的荷包沒一日就收到了无言的邀约,约她清晨在村口大榕树下见面。
她心中高兴,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找出来穿上,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描眉化妆,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明华与欻欻后脚就从房间裡出来了,两人看着程紫苏的背影连连叹气。
程紫苏走到村口时,发现无言已经等在那裡了。
她细细地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男子,他长身玉立容貌俊俏,比起寨子裡的其他男子生得更加细皮嫩肉,但是他又不文弱,甚至功夫不比昭而弱,程紫苏觉得這人简直便是千裡难寻的良配。
“无言大哥,我来了,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无言回過头来看向程紫苏,他自幼生长在宫中,察言观色的本事原本是不错的,只是之前从来沒往那方面想過才沒发觉程紫苏的心思,现下他留意去看,果然发觉程紫苏精心打扮過。
他原本想好了一肚子拒绝程紫苏的话,在女子精心装扮前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倒不是程紫苏此刻有多漂亮,毕竟无言身在宫裡见過的绝色女子只多不少,只是他突然想到,此生還不曾有一個女子愿意为了他一個阉人梳妆打扮,虽然眼前的人并不知道实情。
无言垂下眼眸,将眼底的失落复杂尽皆掩盖住。
“怎么不說话啊?”见眼前人沒有回应,程紫苏又追问道。
无言叹了一口气,将她送给自己的荷包拿了出来递给程紫苏:“程姑娘,你的一番美意恕无言无福消受。”
程紫苏满面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无言有些不忍心看程紫苏此刻的表情,他索性背過身子道:“也许是我误会,你并沒有這個意思,但是還是說明白的好,程姑娘,你的并蒂莲应该留着给值得的人。”
程紫苏的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她用手背将眼泪拭去,然后拉住了眼前要走的人:“无言大哥,你怎么知道你不值得?”
无言不敢回头,怕自己眼底的失落与沮丧被程紫苏看见,他狠了狠心将程紫苏的手甩开:“程姑娘,你可能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我是個,我是個奴才,身在奴籍,你如果跟了我,你也会变成奴才,我們,我們的子子孙孙都会变成奴才!”
說完,无言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他到底是在胡說些什么?他怎么会有子孙呢?
程紫苏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她又不服输地拉住他:“不,无言大哥,你都已经随平安逃出来了,你们可以重新办籍贯的。”
无言用力地闭了闭眼,然后用力地把程紫苏甩开。
程姑娘沒想到无言真的会用力,一时不防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一日为奴终身是奴,即便是可以重新入籍贯,我也只是小姐的奴才,一生一世都是!”
程紫苏双眼模糊,无言的话更是让她难受不已,她将自己送不出的荷包紧紧地握在手裡,忍了又忍還是冲着无言大声喊道:“其实一切都只是你的借口,你之所以舍不得脱了奴籍,是因为你喜歡平安对嗎?”
這话的杀伤力太强大,无言的脑海几乎瞬间便出现了一個怒不可遏的长寿帝,指着他這個弱小无辜的太监大骂道:“把他拉出去活剐三千刀!”
无言赶紧回過身厉声道:“你不要胡說!”
他這惊慌失措的模样落在程紫苏的眼睛裡更像是做贼心虚,她有些羞恼地从地上爬起来,将自己沒送出去的荷包往地上一扔,又狠狠地踩了几脚,才开口道:“我讨厌死你了!”
无言望着程紫苏怒气冲冲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然脏兮兮的荷包,弯腰把它捡了起来,低声嘀咕道:“我怎么配呢?我只是個太监啊!”
明华与欻欻一直躲在窗前看着,直到程紫苏怒气冲冲地回来,她们俩才走了出去想去安慰安慰她。
可谁知程紫苏一见明华便冲着她狠狠地一哼,转身回了房,使劲地把门甩上。
欻欻看了看程紫苏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面色不好的明华,低声道:“小姐,你沒事吧?”
明华皱起眉来运了一会气,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出去一趟。”
欻欻忙道:“小姐我跟你一起。”
明华摆摆手道:“不用了,欻欻你還是在這看着点,我怕紫苏她会出事。”
說罢,明华出了门一路向着村口走去,她是知道无言约程紫苏在大榕树那裡的。
昭而信步闲逛,一抬头便看见了步履匆匆的明华,他刚想叫住她,又想起自己似乎单方面与她闹别扭,昭大当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他索性跟了上去,想着在僻静的地方跟明华谈一谈。
结果他便看见明华走到了榕树下,而无言正站在那裡!昭而立马觉得心中一闷,他有心转身离去,可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般迈不开,他索性找了一棵树躲在了后面。
明华看见失魂落魄的无言,满腔地质问也說不出口了,只得温声道:“无言你怎么了?你跟紫苏她說什么了?”
无言沒精打采地道:“說完了,都完了,小姐。”
明华叹了一口气:“她很生气啊,你到底說了什么啊?”
无言看了看自家公主,随即把刚才的话一五一十地跟明华說了。
明华越听越焦急,来回走动了一圈后才用力叹气道:“我說她怎么看我那么不顺眼,你,你原本打算跟她怎么說呢?”
无言抬眼看了看明华,有些心虚地道:“原本打算說我不喜歡她的,后来有些狠不下心来。”更新最快手机端
明华跺了跺脚道:“你呀,本来就该老老实实地這么說嘛,你找那么多客观理由和借口,害得我被误伤啊!”
无言瞪大了双眼:“小姐,你的意思是說?”
明华瞪了无言一眼:“紫苏以为你心裡的人是我才拒绝她啊,她现在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你這個傻子!”
无言脑海裡的长寿帝又出现了,他慌忙摆手道:“小姐,奴才绝对不敢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啊!如果奴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让奴才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明华赶紧阻止了无言道:“行了行了,做什么說得這么狠啊?我還不知道你嘛!問題是现在要怎么让紫苏不再迁怒我啊!”
树后的昭而将主仆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這对于他来說简直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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