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二重楼观想经》 作者:我要的是葫芦 《》 6. “素素的确小瞧公子,最初以为你也是那种口是心非,满口道德文章的伪君子,而后觉得公子有君子风。现在才知道公子不但是至诚君子,读书也已经到了通明的地步,落笔间自有一番浩然之气,难怪能不被我妹妹迷惑。刚刚如果阿碧真有杀意,估计反倒要受伤。” “浩然之气?!”常晋顿时愣住。 “吾善养吾之浩然之气”這是地球上亚圣說的话,他虽然日日诵读,却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种气息加身。 略加思索,他已经确定是脑海中那只神笔带来的。 這么說,那团赤气应该就是。自己白天拜见圣人时觉得不对,原来是引起共鸣。 “我曾听人提起過,读书人只要念头通达,心怀大义,到了极致自然会有浩然之气加身,神通出现。到那时,什么鬼神都不敢靠近。素素曾经不信,沒曾想今日见到方明白自己眼界狭小。阿碧,還不给公子道歉。” “這样呀……”常晋還是第一次知道浩然之气有這么大妙用。此刻,他真正知道脑海中那柄神笔是来之不易的宝贝,只是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运用,总不会一直写字吧。 他完全镇定下来:对方說這么多,应该心中沒有歹意。 “公子,阿碧失礼了。”這個时候,青衣少女有些不情愿的出言道歉。 沒等常晋开口,对方又冷哼道:“好叫公子知道,我們姐妹虽然非人类,却也一心向道,日日吸食天地精华,祈求有一天能够内结金丹,证得大罗道果。所以从未欠下孽债,加害人类。刚才所作所为只是试探罢了,公子如果心存歹意,同意一夜风流,阿碧当即会转身离开,不過也要让你吃些苦头。” 白衣少女见妹妹道歉沒有丝毫诚意,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希望公子不要介意,刚才的确只是试探。如今知道公子的为人,素素有一事相求!” “請讲”见对方說话文绉绉的,常晋当即好奇起来,不知道自己一個文弱书生能帮上什么忙。 “我這裡有一册《十二重楼观想经》,裡边讲的是修炼之法,可惜文章深奥难懂,我們姐妹读书甚少,通读多日仍不解其意,希望公子能为我释惑。” 說完,白素素玉手一挥,一册薄薄的牛皮书籍出现在她的手上。 “仙翁曰:欲求神仙,当得至要。至要在养神行气,吾有一十二重观想之法,可练神魂……” 這部道经用隐语写成,难怪白素素姐妹读不懂,不過对常晋這個读书人来說却不是难事。粗略读了几段,他已经明白過来,原来是道家修炼神魂的秘籍。 裡边讲神魂修炼如同登楼观景,每一层都有别样景致,凡此种种,从人仙到鬼仙,每一步拾阶而上,譬如登上第二层,纵身一跃,神魂才能脱离躯壳,成就鬼仙。鬼仙之上,尚有真仙太乙等诸多境界。 這修道方法写的玄妙,常晋不知不觉痴迷入其中,浑然忘记身旁還有他人。 等书籍看完,他才恍然,不好意思对白素素笑了笑。 “怎么样,公子,是否能够读懂?”白素素满脸期待的反问。 “理解倒是理解,只是不知道对错,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讲出来,我說给你听……” 对方既然這么放心把一本修炼秘籍交付自己,他也不会做出欺骗之举,而是用心回答,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沒有半点隐瞒。 直到天明时分,白素素才将心中困惑问完。 重新讲解一遍《观想经》,常晋也觉得所得不少。见两人打算离开,他這才开口问道:“白姑娘,先前听你提起浩然之气,真有那么大威力嗎?” “呵呵,原来公子真不知,告诉你也无妨”白素素抿嘴一笑,低声解释,“人类乃万物之精,秉承大气运所生,所以天生克尽妖魔鬼怪。只是后来生于浊世,蒙蔽了气运,才能被其他东西所趁。不過人世间仍有两种人为我們所惧怕。第一种是读书人,如果念头通达,心中自然会生出浩然之气,令我們不敢靠近。還有一种就是经历過沙场的士兵,血气旺盛,杀意逼人,一般的妖怪鬼物也很难近身。” “原来如此,受教了。”常晋也鞠躬感谢。 “不敢当”白素素躬身回拜,然后把一袋银子递了過来,“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公子帮了這么大忙,可以算是素素的师傅。這点小小礼物,還望收下。”“這如何使得”常晋急忙推辞。 不等他再拒绝,白素素已经领着阿碧抽身后退,眨眼间在寺庙内消失。 如果不是面前放着一袋银子,常晋几乎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大梦一场,先有黄鼠狼送上野鸡,再有美女請教学问。 他快步走到庙外,哪裡還有对方的影子。 既然白素素离开,常晋也沒有矫情。伸手拎起布袋,這裡边应该有十几两银子,不多,但正好解去自家的燃眉之急。 只是收下這银子,他却有些怅然若失。到对方离开为止,他仍然不知道两人到底所属何类。 雨后清晨山间,举目望去一片翠绿,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常晋抽出宝剑,在大殿前站定,随即深吸一口气,只感觉浑身毛孔瞬间张开,如同千万口鼻,一起吞吐呼吸。 “呛”宝剑刺出,铿锵龙吟之声顿时响起。 常晋脚下猛跺,接着抽身旋转,手中那柄长剑寒气森森,尖锐的剑刃刺破空气,不断带动周围的水汽翻腾出一個又一個漩涡。 练了足足半個时辰,常晋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收剑入鞘。 早晨山间露水重,所以他并沒有急着赶路。直等到半晌,太阳高升,山间水汽被蒸发掉,常晋才大踏步走出寺庙。 “吱吱”刚走几步,发现昨晚那只黄鼠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紧紧跟在后边。 “回去吧,不用送了”常晋冲它挥了挥手,继续前进。 哪知道小家伙依然不紧不慢跟着,瞧那样子,像是沒打算离开。 常晋轰几次都沒效果,无奈只得不管,自顾自走出大山,一路朝家中奔去。 眼看靠近村庄,那只黄鼠狼才跳到草丛中消失不见。 沒到家门口,远远就听到院子裡有吵闹声传来。其中一個是村长的婆娘,另一個女声不知道是谁,只是那声音很大很吵。 邻家常老三见到常晋,立刻拉住他道:“秀才公可算回来,赶紧去家裡看看,邻村的赵媒婆打算给你妹妹說婆家,還有王麻子也来了!” “什么?!”闻听此言,常晋双眼微蹬,大手不由摁住腰间宝剑。 常老三一惊,只感觉对面书生目光如电射来,刺得自己眉眼间生痛不已,如同被人拿着锋利的钢刀贴在肌肤上一样。 他吃惊之下,急忙松开手。 常晋沒注意他的脸色变化,疾步走入自家院内。 只听得最初开口那尖锐的女声传来:“我說小小,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刘老爷是什么人你不会沒听說過吧?家裡有良田百顷,牛马成群,你如果嫁過去每天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净享福了……啧啧,你看看自己的手,多白的手,现在這么糙,全是干活累的……” “是呀,小小,你爹娘走得早,哥哥又是個不会操心的。听婶子一句话,就答应了吧。”村长家婆娘也从旁边开口劝說。 “郭婶,我不会嫁给刘老爷的,你们就死了這條心吧?”小小坚定地声音从裡边传来。 “常小小,你不要不识好歹,刘老爷纳你为妾是看得起你,以你家现在的條件,有钱赎回那几亩田地嗎?”紧接着一個公鸭般的男声传来。 听声音常晋已经认出,屋裡边肯定是刘胥吏家的狗腿王麻子,当初生病,自家田地正是抵押在他手中。 常晋此刻再也忍不住,站在院中大叫一声:“妹妹,我回来了!”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小小听到院中动静,急忙冲了出来,径直跑到他的身后,小手拉住衣衫,低声叫道,“我不想嫁人!” 看小丫头垂泪欲滴的可怜模样,常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有哥哥在,谁也不能强迫你嫁人。” 听到他的声音,屋内三人也走入院中。 常晋一一望去,村长家的婆娘似乎知道理亏,面有羞愧之意,急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倒是王麻子和赵媒婆笑盈盈打招呼:“常秀才回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常晋强忍着恶意点点头:“你们可是稀客,今天到我家来干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赵媒婆上前几步道:“這不正說着呢,老身给你妹妹找個好婆家,咱们镇的胥吏大人刘老爷看上你妹妹,打算纳她为妾。刘老爷承诺過,只要娶了小小過门,就把你家前些日子典出的几亩田地還回来,而且還有十两纹银的聘礼……” 這赵媒婆四五十岁的样子,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好像驴屎蛋上下层霜,說起来话来粉子噗噗直往下掉,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见她還要靠近,常晋急忙拦住她的话茬:“你们回吧,這事儿我不会答应。告诉刘胥吏,别奢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也想娶我妹妹。”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遇事莫冲动,可听到赵媒婆所言,他又忍不住讥讽。 (我要的是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