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晚的
這事在第一天就被蒋西霖知道了。
所以接下来她不可能找到工作。
沈丛玉出门面试,再次被拒,紧接着就看到蒋西霖出现在眼前时,隐隐约约意识到這一点。
“怎么混成這副德行了?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嗎?”
沈丛玉很难堪。
這话是当年她爸得知她居然跟蒋西霖偷偷扯证后,用来奚落蒋西霖的。
可惜风水轮流转了。
她爸死前应该非常后悔。
“蒋先生,你很有空嗎?”
沈丛玉觉得他很无聊,她现在沒空陪他玩。她抬脚要走,被他的助理拦下,递了一张纸過来。
在高级酒店弹钢琴,一個月一万加提成。
沈丛玉看了眼酒店的名字,“要把我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看笑话嗎?”
蒋西霖披着大衣,长至小腿,修长的一道身影,铁灰的颜色衬得他整個人非常不近人情,他的眉眼间也确实锐利。
“你可以不做,但除此之外应该沒人会要你。”
他沒有掩饰他动的手脚,并且刻薄的說:“何况你好像被养废了。我挺好奇,被养了這么久,怎么這时候叫你出来工作了?”
沈丛玉现在才知道他查了她。
只不過那些都是陈尧做的表面功夫,她沒工作,是因为陈尧不让,她被养废,是因为陈尧隔三差五就把她关起来。
她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几千块钱,還是她跟陈尧彻底闹掰后她才攒下来的,马上就要所剩无几。
她的确需要收入。
沈丛玉沒有回答蒋西霖那些带着羞辱意味的话,只說,“我会做的。”
她答应的似乎很轻松,可蒋西霖還是看到她眼底的不甘。
“很委屈嗎?”蒋西霖问。
他的助理帮他打开车门,对沈丛玉說:“沈小姐,您未来的同事都是硕士学历。”
沈丛玉骤然捏紧手指。
蒋西霖上车前,淡淡扫了她一眼,而后坐进车裡扬长而去。
沈丛玉知道他什么意思,一個因为结婚而放弃学业深造的人,是沒资格挑三拣四的。
能让她去弹钢琴,都是他给开的后门,否则還轮不上呢。
几年不见,蒋西霖成熟很多,懂得杀人不见血了。
……
沈丛玉第二天就去了酒店面试,很顺利,她想大概蒋西霖真的打算近距离看她笑话。
但沒办法,律师說她爸的遗产裡留给她的只有一套八十平的房子,和两百万现金,剩下的都归他的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儿子。
虽然早就知道分不到多少东西,可她還是意外。不過当务之急,是她要在海城安顿下来。
上了几天班,沈丛玉已经摸熟了,也沒见到蒋西霖,听其他人私下裡說,他其实来的次数不多。
沒两天,沈丛玉上班的时候碰到一個以前认识的人,对方见到她在這裡弹琴很惊讶。
“你,怎么在這裡?你還记得我嗎?”
沈丛玉:“记得,齐先生。”
齐鸣摆手,“不用這么客气……我就是沒想到在這看到你。”
沈父去世,沈丛玉肯定要回来的,就是意外她居然在這弹琴……看来沈家现在沒她什么位置了。
齐鸣跟沈丛玉說话的态度很熟络似的,還怕干說话耽误她工作,买了几瓶酒,提成都算她的。
沈丛玉当然沒拒绝,跟他聊了聊。
最后齐鸣离开前還跟沈丛玉加了微信。
這事转头被汇报到蒋西霖耳朵裡了。
酒店裡有间房专属于蒋西霖,沈丛玉起先還不知道,被经理安排過去弹琴,一进门看见桌边坐着熟悉的人。
沈丛玉深吸一口气,按照培训的叫人,“蒋总。”
蒋西霖的回应是一声冷笑。
沈丛玉尽力忽视,就要過去弹琴。
蒋西霖喊她:“我让你走了嗎?”
“……您要我做什么?”
“過来给我倒酒。”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几瓶酒,沈丛玉走近了发现点端倪——和齐鸣买的那几瓶一样。
她瞄一眼蒋西霖,不觉得就這么巧。
给他的杯中倒上酒,沈丛玉刚退开一步,就听见蒋西霖說:“看来你已经习惯這份工作了,刚来几天就有人为你花了十几万。”
“這是客人的選擇。”
“客人让你干什么都行?”
沈丛玉特别好說话:“只要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蒋西霖端過高脚杯,手指太漂亮,端酒杯也像是精致雕琢的艺术品,他晃了晃杯中酒,从她进来到现在還沒正眼看她。
“那好,去弹琴吧。”他這才瞥她,看不透的眼神,“我不喊停,不准停下来。”
沈丛玉是有工作時間的,但架不住客人要你陪着還能不陪?凡事都有例外,蒋西霖就是那個例外。
来的還算晚呢。
沈丛玉尽量让自己投入,不去注意蒋西霖,只是他存心的,一直不說话,垂眸看手机,反而把她当成背景板。
時間一长,沈丛玉肯定坚持不住,琴声有些断续,他也沒有任何反应,她咬着唇继续弹。
到后面琴声越来越急躁,甚至变得刺耳,沈丛玉故意的,她不信蒋西霖不觉得吵。
果然,他拧着眉喊停。
沈丛玉的手都抽筋了。
“存心的?”
“不敢。”
蒋西霖又问:“手疼嗎?”
沈丛玉一愣,不认为他在关心她。
“弹了這么久确实会有点不舒服。”
装。
蒋西霖发信息给外面的人,转而对她說:“那就待会再继续。”
沈丛玉沒說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沒两分钟,有人敲门。
蒋西霖放下酒杯,“进。”
经理推门,身后還有一個,是齐鸣。
齐鸣說:“怎么突然想起請我吃饭?”
說完,他才看见钢琴后面的沈丛玉,他還挺惊喜,“丛玉?這么巧?”
他喊得亲切,沈丛玉莫名的,往蒋西霖那看一眼。
蒋西霖似笑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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