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梦医师 第259节 作者:未知 究其原因,是因为李博学之前說的那句话:你带着林若兮走吧,远离我們现在的环境,去一個你们可以好好生活的地方。 难道他觉得自己在這场爱情博弈中输掉了,不再想看到我和林若兮,所以想让我們离开? 這是我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但我随即便觉得這种念头实在可笑,李博学心裡再怎么不舒服,也不会因为這样的理由想把我和林若兮撵走。 我大脑裡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原因。 其实這個原因我一开始就想到了,只是這個想法過于可怕,以至于我刚冒出来的瞬间,就好像在玩躲猫猫一样想躲开它。 然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累积到一起,又令人很容易就会想到這一点。 李博学之前說,他一直藏着的關於潜意识黑洞的秘密已经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实则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已经洞悉到胖子的死和他舅舅有关,而胖子的死亡也仅仅是开始。如果我和林若兮继续留在公司,恐怕也会相继死掉。 我和吴海洋,以及林若兮,乃至皮特张,我們四個人之所以能借助梦境潜入仪潜入到他人的潜意识中,真正的原因是我們几個人曾在某個记忆模糊的时期使用過脑电波干擾仪。 我现在甚至怀疑所谓脑电波干擾仪只是研发它的人们随便给它起的名字,目的是用来混淆人们的视线,借以掩盖它真正的功能。 如今皮特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吴海洋已经挂掉,我們几個人中,目前就只有我和林若兮建在,应该說是幸存者。 原来我們几個人在很早以前就被设计到這個局裡。也难怪我們公司一直都是佛系经营的模式,几個股东建立公司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找到我們几個,然后杀死我們。 再往深入了想,公司的目的或许是想在全国范围内找出可以和梦境潜入仪连接的人,然后再杀死這些人。 他们大可以把罪過算在仪器头上,然后說成是仪器的技术不成熟。 這就好比航天计划,所以宇航员在被选中去航空旅行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只有一定的几率能活着成功返航,這個职业本身,就具备一定的风险。 我忽然想到自己第一天入职的时候,合同上就写的明明白白:這個工作是高薪职业,但具备一定的风险,有可能在工作的状态中不能成功醒来,而变成了植物状态。 华夏脑风暴在最开始就给我們下了套! 回想起自己這几年的经历,我不由冒了一身的冷汗,难怪仪器屡次出問題,也难怪我們每次和仪器连接时,李博学都這么紧张,我們每一次执行任务,都等于是在鬼门关裡走一遭。 想到了這些事情后,我感觉仿佛有一团热气涨在胸口,涨得我十分难受。我很快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已经怒不可遏。 我不确定我联想到的這些能被确准的能有多少,但李博学的态度几乎已经点明了一点:如果我和林若兮不离开,我們都会死。 其实做這個工作遇到威胁生命的危险,我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然而之前關於這种事,我的认知只是觉得這种危险纯属偶然,假如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有能力做這种工作,也面临同样的危险。 高收入往往伴随着高危险,這是万物的客观规律。 甚至后来我得知自己经历的危险有种被针对的意味儿,尽管内心很惶恐,却也并沒有像现在這般绝望和气氛。我以为自己只是商业战争中的牺牲品,毕竟商场如战场并不只是說說而已,商业战争最后导致出了人命案也并不是什么罕见新闻。 可现在看来,我的生死存亡,似乎只是某几個所谓大人物的游戏而已,他们的动机我又完全不了解。這就很难令人接受了。 我把我的想法同李博学讲了出来,他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但眼睛裡写满了无尽的悲伤。 “他妈的!”我终于忍耐不住,骂了起来,“是不是你舅舅?是他想杀死我們?” 李博学紧咬嘴唇,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此时的我已经无法自控了,把一切不满的情绪都发泄到李博学头上,先是把他的舅舅,也就是我們公司的执行董事万军骂了個狗血喷头,把所有我能想到的难听话都說了一遍。 接着我又开始骂李博学,相比此时看不见摸不着的人,骂一個可以捕捉到的人明显更解恨。 我其实都想动手去打他,可尽管我的理智已经近乎丧失,仅剩的一点点也在某個位置不断提醒我,關於這件事,李博学或许也一直都蒙在鼓裡,否则他不会這么痛苦,而他的痛苦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這是我沒有动手的原因,但我的嘴真的停不下来。 被我骂的整個過程,李博学一直都沒有還口,只是默默地听着,像個受气包一样。 终于在某一個時間点,我意识到爆粗口解决不了任何問題,只会让自己更生气,我被自己搞得有点头昏脑胀,胸口仿佛要炸掉一样。 我用力地呼吸着,大脑還是像短路了一般发热,我想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冷静的能力。 整件事的复杂程度显然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花了好长一段時間,终于得以用正常的速度喘气。 我這时问李博学:“關於這件事,你究竟了解多少?我們多年的朋友,希望你别骗我!” 第463章 内裤雨 我最初還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闭着眼睛使劲揉了两下,仍沒有看到李博学的影子,顿时傻了眼。 這小子怎么会突然消失?难道我刚刚骂的话实在难听,他受不了,直接自杀了? 读书读多了的人,往往都脸皮薄。我爸就和我說過,他们单位有一個博士毕业的老学者,活了大半辈子都受人尊重,结果才刚刚退休,因为买菜的时候和摊贩的老板吵了起来,人家骂了他几句难听的话,直接把他活活气死了。 假如事实真是如此,李博学实在太坏了,他用這种方式成功地逃避了我的問題,還在一定程度上让我产生了负罪感。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李博学根本沒有自杀,活得好好的,因为我看到他好像兔子一样,从离我大概五米左右的位置突然窜了出去。 我头一次见他跑的這么快過! 不对,应该說我头一次见到他好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我想都沒想,立刻就朝他奔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真看不出来,素来待在办公室裡搞研究的李博学跑起来居然這么快。看来這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是一种假象。 我追了好一会儿都沒有追上,在某個位置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由于刚刚跑的太急,我有点岔气了,小肚子的位置好像有犄角要长出来一样的疼。 我一面揉着肚子,一面沮丧地四处看,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难不成被我骂得精神失常了? 稍稍冷静下来后,我忽然意识到一個問題。 李博学刚刚是突然跑出去的,证明他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然后躲在暗处观察,难怪我刚刚沒有听到他离开的动静,可见他挪步的动作很轻。跟着他找准时机后,突然就追了出去。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我愈加好奇起来。 這种事情光靠猜是毫无意义的,我打算先找到李博学,然后当面问清楚。 我现在肚子岔了气,靠跑肯定是不行了,暂时只能走路。 走路也有好处,我能静下来好好观察這裡的环境,毕竟,這裡是属于林若兮的世界。 我收起刚刚受到惊扰的心神,转动脑袋四下看了看,忽然什么东西飘了過来,直接呼到了我的脸上。 由于沒有任何心理准备,我顿时被吓了一跳,還以为被人暗算了。快速镇定下来后,我发现呼在我脸上的,好像是一块布。 我快步将布拿下来观察了一番,当我看出是什么时,心脏跳快了好几秒。 此时被我抓在手裡的,是一個女孩的内裤。 我怔了几秒,猛地反应過来這种东西为何会出现在這裡。 拿在我手裡的,应该是林若兮第一次初潮时穿的。 绝大多数女孩第一次来月经时面对突发情况,都会产生担心、害怕、恐惧等各种不同而又复杂的心理波动,這是正常反应。 她說自己早年的性教育缺失得非常严重,每次冒出和性有关的新奇想法,都会被自己的父母给敷衍過去,到了最后,她也懒得问了,遇到問題就自己偷偷消化。 而且不仅是她的父母,就连她的生物老师,在讲生殖课的时候,都讲的非常含糊。 我至今還记得我們俩在一起时,她和我讲過的一段過往的经历,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男人身体的经历,对她而言如同噩梦一样。 那是在她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有一個穿着大衣的男人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当时還以为对方要抢劫自己,一時間怔在原地。 林若兮說自己当时戴着的腕表是過生日时妈妈送给自己的,虽然不是特别的值钱,可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那块表是一种十分重要的纪念。 对方如果真的要抢东西,也就那块手表值得一抢。如果对方瞄准的是她的书包,她会拱手相送,裡面全是各种复习题,她都要做吐了。 林若兮心裡想着对方如果要上来抢自己的手表,她就和那個人拼命。 然而那個人忽然当着林若兮的面嵌开了身上披着的大衣。 林若兮說,她看到那個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個人僵在那裡好一会儿,才猛地回過神来。 林若兮当时并沒有意识到那件事将会对她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脑子裡冒出来的想法非常简单:那個男人,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嫌冷么? 回家之后,她把這件事同自己的父亲讲了出来,结果她父亲只是轻描淡写地說:“是個变态,不用理他。” 之后沒多久,林若兮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中总会出现一個面目狰狞的男人,一丝不挂地突然跳到她面前。 林若兮每次都会被吓醒,花好长時間才会冷静下来。 這件事造成更大的恶果,便是她在很长一段時間内厌烦男性的身体,某种程度上来說,她对婚前性行为的恐惧,也和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 假如林若兮之前的性启蒙教育是合格的,她在遇到变态男的时候,也不会在心理产生如此巨大的阴影。 想到這儿,我叹了口气,准备扔掉继续前行。 然而我很快发现了异常,猛地抬头,差一点把眼睛瞪出来。 天空中居然下起了内裤雨,无数件和我手裡一模一样的内裤刷刷地往下掉…… 第464章 蓝色的光 灰蒙蒙的空间裡忽然下起了内裤雨,其中有好几條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发现每條内裤都和我手裡握着的一样,上面沾的是女孩月经初潮时的血。 說的更精确些,上面都是林若兮的血。 我看着眼前颇为惊悚的场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看来第一次来月经這种事对林若兮着实造成了不小的心裡阴影。 這些内裤落到地面上以后,又如同冰雪融化称水一般消失了,仿佛我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 刚刚漫天下内裤的一幕過于震撼,我差一点忘了自己此时還有寻人的任务在身。 小肚子的位置已经沒有那么疼了,不過仔细去感受的话,還是能隐隐觉察刚刚痛疼的部位涨了一团气。 一会发现李博学,他如果還像刚刚一样好像受惊的野兽般奔跑,我或许只能追一小会儿,跑的久了,岔气的問題恐怕還会出现。 我朝前走了几十米的距离,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石碑。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一道墓碑。 我有些好奇的走過去,发面墓碑上面刻着:慈母张蕙兰之墓。 墓碑的下面写的则是:立碑人,张蕙兰之女林若兮。 我不禁有些诧异,张蕙兰是林若兮的母亲,但她母亲去世的时候,林若兮還只是一個高中生,难道立碑的人不应该是她的父亲么? 但我很快就想明白這個問題。张蕙兰作为自己的妻子,她去世后,林若兮的父亲就算再怎么不念旧情,光是考虑到舆论,场面上的事情也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