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落幕_123
可惡，秦、虎兩賊卻不和自己交代清楚，勝保此時對秦如虎、虎嵩林是恨得牙根直癢，可惜兩賊已經逃走，否則縱使千刀萬剮也難消老夫之恨。
這些短毛賊人如此之強，既使一開始就正面交戰，自己可能仍然沒有機會，獲得這個結論，勝保的心情更是沉重，他恍如看到這支軍隊日後在中原年夜地縱橫馳騁，將年夜清軍隊打得落花流水的情景。
“皇上，僧王，非是奴才不盡力，實在是力有未逮，僧王，如果老人家遇到這股賊軍，千萬要心，否則年夜清就危矣。”勝保默默祈禱完畢，隨之拔出長劍，向前一指：“進攻！”
見主帥如此，清軍上下心中都涌現出一股悲壯之氣，剩下的近千名蒙古精騎，護着勝保向復興軍標的目的衝去，二千多步兵亦同樣如此，即使中間有些想退卻之人也被裹脅着前進。
清軍雖然不足千騎，一旦衝鋒起來，給人的感覺依然驚天動地，沒有壕溝的攔阻，蒙古騎兵心中涌起一股衝進仇敵陣式的希望，即使不克不及取告捷利，也要重創仇敵一番，因此更是拼命打馬。
王韶帶着一衆幕僚，站在復興軍隊列後不遠的一個山坡上觀站，看到蒙古騎兵的衝鋒，楊春海、李秋巖兩名身世於廠衛之人並沒有所動，劉憋、張寶善、林耀堂三人卻覺得心神恍惚。
張寶善忍不住問道：“委員長，爲何不多等幾天再與韃龘子交戰？”
在他看來，只要再過幾天，這些蒙古人不是在壕溝前送死，就是已經餓得動不了，現在復興軍急着出戰，幾多有一點冒險。
劉憋、劉耀堂兩人也連忙側耳傾聽，他們心中同樣有這個疑問。
“多等幾天幹什麼，我正要用這些韃龘子練兵。”王韶灑然笑道，這麼多的機會錯過，那就太可惜了。
原本如此，劉憋年夜翁人才恍然年夜悟，心中對自己的這位主公又多了一層瞭解。
話間，下面的戰事已經開始，看到清軍衝過來，剛纔還在前進的復興軍在軍官的指揮下停下了腳步。
“舉槍，瞄準。”
嘩啦啦，最前方數百支火槍已經瞄準了清軍標的目的。
“開火。”
六百多支火槍一起開火，剎時間，整個戰場合有聲音都不見，只剩下火槍發射時震耳欲聾的聲音，正在衝鋒的蒙古精騎一陣人仰馬翻之後，再看時剛纔還整齊的步隊恍如被一隻巨獸咬過一口似的，突然之間前面缺失了一年夜塊。
勝保衝在最靠前面的位置，不過被數十親兵護着，復興軍的第一輪射擊後，他身邊的親兵已是死傷近半，只是勝保依然沒有完全躲過復興軍的子彈，他的左手臂血淋淋一片。
“年夜人，受傷了。”一名親兵死死拉住勝保的馬頭，不讓他再往前衝。
勝保對受傷的手臂恍如未覺，見到親兵拉住自己的馬頭，勃然年夜怒，喝道：“閃開。”
“年夜人，下令退卻吧，衝不過去的。”親兵帶着哭音喊道，話間，復興軍的火槍已經射擊三輪，每一輪射擊過後就有上百名蒙古精騎倒在地上，這些倒地的人馬屍體又故障了後面的騎兵前進的速度，使騎兵前進速度變慢，而速度一慢，更是沒有衝近復興軍的希望。
看到這一切，勝保心如明鏡，只是退卻又如何，後路已斷，除非投降，否則只不過晚死片刻罷了，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死在衝鋒的路上。他舉起自己的長劍，冷冷的望着拉住自己坐騎的親兵：“再一次，讓開！”親兵搖着頭，勝保不再言語，手中長劍劃下，“啪”的一聲，親兵只感到自己手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仔細一看，自己拉住繮繩的手掌已經斷爲兩截。
勝保沒有再理會自己的親兵，催動坐騎，向前衝去。
又是一陣槍聲響起，勝保的身體頓了頓，接着重重栽下馬背，他的愛馬也悲鳴一聲，跟着倒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半個時辰，復興軍槍聲停了下來，剎時間，整個戰場恬靜下來，只有還未死的蒙古騎士和戰馬發出的輕聲悲鳴。
與其這是一場戰爭，不如這是一場血淋淋的屠殺，近千名蒙古精騎，全部倒在衝鋒的道路上，而他們離復興軍最集寧的距離還有二三十步之遙，在蒙古精騎倒地之處，血水已經匯聚成渠，正不竭直流。
就在年夜軍以爲蒙古騎兵死光了時，突然有一堆屍體動了動，接着數具屍體掀開，被壓在下面的一個人影站了起來，這人身材高年夜，全身沾滿血跡，連整個面容都被鮮血掩蓋，仿若歷鬼。
這個還活着之人正是這支蒙古騎兵的首領常星阿，衝鋒時他被親兵拼命掩護，因爲戰馬被擊斃摔在地上昏迷過去，被親兵用身體壓住，這才僥倖活下去。
常星阿寧願自己早死了，他看着全是手下屍體的戰場，延天發出一聲嚎叫，聲音猶如離羣的孤狼。
一名復興軍皺了皺眉頭，舉起手中的火槍，“砰”的一聲槍響，常星阿的嚎叫聲中斷，他望了望向自己開槍的復興軍士兵，眼中絲毫沒有恨意，發而是一種解脫，轟然一聲，倒在地上。
蒙古騎兵之後，是衝鋒的清兵步兵，他們的一部分人也已經倒在地上，剩下的年夜部分人卻恍如完全傻了似的，只是呆呆的站着，一動不動。
“踏、踏、踏。”復興軍的長矛手開始移動，他們來到蒙古騎兵倒地之處，非論是否死亡，每一名屍體都用長矛刺上一下，不時有還沒有完全身亡的蒙古人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僥倖未死的一千多清軍殘兵聽得臉色越發慘白，一名清軍壯着膽量向馬善問道：“將軍，我們還打嗎？”
“嗆啷”一聲，馬善將手中的長劍丟下，騎兵已經完了，自己這點殘兵有什麼用，再戰下去，只會白白送給復興軍屠殺。
只到馬善將兵器丟下，其餘清軍也全部丟下手中兵器，期待着復興軍對他們命運的判決。
“述說委員長，我軍已全殲韃龘子，擊斃韃龘子二千餘人，俘虜一千餘人。”一名復興軍傳令兵興奮的向王韶述說道。
“我軍的傷亡如何？”
“回委員長，傷亡的兄弟不多，只有五十餘人受傷，五人亡故。”
“那就好。”這個傷亡讓王韶鬆了一口氣，戰事的結果他在後方看得清清楚楚，唯一的擔憂就是傷亡的情況，如今總算獲得了好消息：“傳令，將陣亡將士的遺體好生收斂，迅速查清楚陣亡將士親屬，做好撫卹工神作書吧。”
“是。”復興軍的戰士眼中露出一絲感激，雖成了軍人就要神作書吧好馬革裹屍的準備，可是這個時代，葉落歸根卻是年夜大都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成爲復興軍，陣忘後不單有豐厚的撫卹，並且還能運家鄉埋葬，這是所有軍隊從未有過之事。
遠處又有一隊人馬來到，這隊人馬卻是復興軍的後路人馬，他們一直期待着清軍突圍，只是除兩名清軍將領帶着人投降外，其餘清軍根本沒有考慮從後面走，讓他們白等了一場。
比及他們獲得消息，前方的主力與韃龘子正在年夜戰時，連忙倉促趕來，沒想到戰事已經結束了。
兩軍匯合，又全殲仇敵，剎時間，整個戰場都洋溢着一股喜悅之情。
看到戰場上蒙古精騎處處到臥的屍體，虎嵩林和秦如虎兩人暗自慶幸投降的早，否則，恐怕自己已經成爲這些屍體中的一員。
只是令他們心頭忐忑的是，這些短毛賊對兩人的投降其實不重視，將他們兵器收繳後，派人看押，好像無意讓他們領兵之意。
一具頭髮發白的屍體被兩名俘虜從虎嵩林身體擡過，虎嵩林看着這具屍體眼熟，連忙叫道：“等等。”
兩名俘虜卻是認得虎嵩林，聽到他的話，連忙停了下來，虎嵩林仔細一看，這具屍體正是江南欽差年夜臣勝保，此時勝保全身都是污血，胸前多了幾個年夜洞，兩眼圓睜，空洞的對着天空。
“們幹什麼，快走。”一名監視的復興軍戰士見兩名擡屍體的俘虜停下，催促道。
“這位兄弟，不知要把屍體擡到何處？”
“空話，固然是埋了。”復興軍不耐煩的回道。
虎嵩林結結巴巴起來：“可…….可這是江南欽差年夜臣。”
“江南欽差年夜臣又怎樣，上峯有令，所有屍體一概掩埋。”監視的復興軍冷冷的回了一句，又催促兩名俘虜快去，兩名俘虜不敢再停留，擡着勝保的屍身向遠處的年夜坑走去，到了坑邊，直接將屍體丟了進去，這個年夜坑，同時丟進去的屍體足有數十具之多。
江南欽差年夜臣又怎麼樣，這句簡單的話卻噎得虎嵩林無辯駁，無論生前是什麼年夜人物，死了也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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