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32
這裡本是這座城市颇为繁华的商业地带，现在却清净的让人怀疑昨日的拥挤是不是假象。
再往前走過几條街道，他来到一個已经是城市边缘的偏僻的地带。
从這裡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演唱会现场。
戴哈姆检查了一下怀裡的物品，立起衣领朝演唱会场地走去。
远处传来的艾莉的歌声，将他的思绪带回到不久之前最后一次见到小九的日子裡。
那是他终身难忘的日子。
那是一個午夜，银白的月亮悬挂在墨蓝的夜空中。
這样的月色在黄昏之城是很平常的，戴哈姆一如既往的在酒吧裡逗留了片刻后，来到被月光照射的冰冷的沙丘地带。
他刚走上沙丘，就发现這裡不止他一人，還有一個人比他還要早的待在這裡。
“……小九？”纤细的身影，却不陌生，戴哈姆不敢确定的询问。
他沒有猜错，那人正是小九。
坐在沙丘上的小九回头朝戴哈姆笑了笑：“好巧。”
“你们的侦察任务结束了？”
知道，每次小九出现在黄昏之城多半是奉了军队的命令来侦察。
“难道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嗎？”
“很遗憾，沒有。”
“呵呵～那就好。”
…………
……
“你怎么会来這裡？”
如果這裡是其他人，戴哈姆也许会選擇沉默，但是面对小九，他想去了解這個少年。
从年龄上看，他跟自己弟弟应该差不多吧？
“不知不觉走到這裡的，累了就坐下来休息。怎么？你经常到這裡来？”
“嗯……”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地盘。”
“沒关系……对了，我可以问你一個問題嗎？”
“嗯，你问。”
“看样子你应该不大吧？”
“十六岁。”
“跟我弟弟一般大呢。”
“你有弟弟？”
“嗯……如果他還活着……”
风从耳边呼啸而過，仿佛疾驰的列车，将思绪带回到心灵深处，那风尘已久的记忆之中——
“哥哥、哥哥～～”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戴哈姆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张俏皮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杜尔……让哥哥再睡会儿……哥哥昨天打工到很晚才回家睡觉。”
“已经八点了哥哥！你答应杜尔，今天要带杜尔去外面的。”
他答应過嗎？
“八点了嗎？”
“嗯，刚才我听到楼下的婆婆听的广播报时，已经八点了。”杜尔继续摇晃着戴哈姆說。
“我知道了。”道恩努力的直起身子坐了起来，虽然他還是很困，但是答应過的事情，他绝对会遵守的。
戴哈姆摸着弟弟杜尔柔软的金色短发问，“今天杜尔要去哪裡呢？”
“蓝天～可以坐在草地上看蓝天的地方！！”听到哥哥的問題，杜尔高兴的喊了出来：蓝天和草地，他最喜歡的！
“好～那我們今天就去可以可以坐在草地上看蓝天的地方～”
简单的收拾之后，戴哈姆抱起杜尔，离开了狭隘的房间。
绕過拥挤的居民区，戴哈姆带着杜尔来到城镇的唯一一個有着绿地的地方。
那裡曾经是一個富豪的宅邸，但由于富豪的破产，房屋已经荒废了很久，原来整齐的草地也变得杂草丛生。
但這裡确实整個城镇中唯一保留下来的一块草地，但周围却拥挤的存在着各种建筑，它们伸出来的棚子遮挡阳光，抬起头也只能从缝隙中看到苍蓝的天。
“杜尔，我們到了。”
這裡就是他所說的，可以看到广阔蓝天的地方。
“我已经闻到草地的清新的味道了～哥哥。”
“真的？”
“嗯～真的。”
“那你现在抬头看看，你头顶就是广阔的蓝天哦～”
杜尔听着哥哥的话，抬起头仰望，他努力的睁大自己跟蓝天一样湛蓝眼睛，遥望着。但那双眼睛裡有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哥哥，天很蓝呢，有白云，有小鸟，還有哥哥呢～”
“……杜尔！”
“啊？……哇！！哥哥。”
戴哈姆让杜尔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听到弟弟快乐的笑声的时候，戴哈姆也露出温柔的表情。
“這样会看的更清楚哦～不過這样你就看不到哥哥了吧～”
“恩恩～”杜尔摇着头說，“哥哥就在這裡哦，杜尔看得到的。”
“……”
“哥哥。”
“嗯？”
“如果有一天我想变成小鸟，這样就能离蓝天更近了。那样的话，爸爸和妈妈也会看到我吧？”
“……会的，一定会的。”
当时的戴哈姆一直以为，這种日子会持续到他跟杜尔一起年老的那一刻。
可是他错了。
世界政府的一個决定，让他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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