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您當初決定和梁叔結婚有問過我嗎?”
“如果我說我不喜歡梁叔,您會和他離婚嗎?”
“您真的瞭解我嗎?”
梁家的人和王秀芬夫妻住在同一個酒店,她剛一從餘煒彤的房間出來,就碰到了王秀芬。
“能聊聊嗎?”
王秀芬愣了下:“行”。
兩人一起去了酒店一樓的咖啡廳,叫了兩杯咖啡,王秀芬皺着眉喝了一口,說道:“這東西我真喝不慣。”
喬靜平靜的喝了一口:“我覺得還好。”
王秀芬笑笑:“所以說各人口味不同。”
喬靜覺得她話裏有話,可對方不說,她也不戳破。
“彤彤很喜歡你。”
“是,我也很喜歡這丫頭,第一次見面就喜歡。”
喬靜秀眉輕輕皺了一下:“彤彤已經正式去拜訪過了?”
王秀芬看着她:“沒有,我們認識的時候彤彤跟我兒子才認識第二天,是因爲前一天晚上下雨,彤彤沒地方躲雨,正巧被我兒子遇上,也不知道孩子是遇到了什麼事,大晚上的拎着個皮箱在外面走,碰巧又下了雨,幸虧沒出事。”
喬靜覺得她跟她說這個很怪,就問道:“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王秀芬:“七月份,說起來,兩個孩子認識到現在也就四個多月,但是有時候咱們不得不相信緣分,他們倆這麼多年誰也沒想過找對象,偏偏就那時候倆人看對眼了。”
王秀芬後面說的,喬靜沒再聽了,b市今年夏天下雨的次數不多,七月份更是隻下了一場雨,而那天,她和餘煒彤吵架了,隔一天她又坐別的車回來取車,當時她竟然沒有注意到,那孩子走的時候竟然沒有開車。
喬靜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順勢垂眸掩飾了眼裏的失態。
“這麼一說,這兩個孩子還真是有緣分,只是這緣分,恐怕還不夠深。”
王秀芬耐着性子跟她在這胡扯,就是爲了孩子們的事,要不然誰要跟她說話,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個男人哄的團團轉,連唯一的骨肉至親都不親近。
“緣分夠不夠深咱不知道,我就知道倆孩子相處的挺好,誰見了都要說一句般配。”
喬靜看着面前白皙富態的婦人,聽彤彤說,小顧的母親是個風趣睿智的人,可在她看來,也不盡然,她或許是風趣的,但是睿智談不上,正常人聽到她的話都會明白是什麼意思,即便爲了自家的臉面,也不會裝傻充愣。
再說王秀芬,她不知道喬靜是什麼意思嗎?她知道,不僅她知道,就連顧勝梁也知道她的意思,真心想結親的人,不會在她兒子轉病房後只去過一次。
可知道又怎麼樣?王秀芬這個人從來都奉行,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這些老傢伙,給給意見就行了,至於選擇,那是她兒子要做的事情,反正以後跟她兒子過日子的也不是她。
今天王秀芬會說這些話,是因爲她知道顧思齊認定了餘煒彤,所以,作爲母親,她理應給自己的孩子提供一點幫助,最後如何還是要看兩個孩子自己。
喬靜這人,看着溫和,實則骨子裏的強硬一點都不少,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說離婚就離婚。
“王女士,我想你應該知道,對於彤彤和小顧的事,我是不同意的,小顧是軍人,而彤彤是要出國的。”
王秀芬按耐住翻白眼的衝動,假笑道:“呵呵,你問過孩子的意見了嗎?我猜問過然後被拒絕了,其實你到我這曲線救國沒用,我這人最慣孩子,我兒子不說放手,那我肯定幫他穩住。”
王秀芬:我爲兒子付出太多,啥話都敢說。
喬靜皺着眉還想再說,王秀芬就先說道:“我一會還要去醫院,就長話短說了,我不知道你對彤彤有什麼要求,如果你認爲她單身也可以,那就當我接下來的話沒說,如果希望她結婚有個伴,那你就聽聽我說的再考慮要不要改變主意。”
“我們顧家雖然不是什麼富豪,但是條件也不錯,而且絕對根正苗紅,姑娘嫁到我們家不用擔心婆媳問題,因爲我有我的生活,不愛往小年輕跟前兒湊。我兒媳婦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我兒子自然能養的起她,我兒子沒意見我也沒意見,他有意見我們還是沒意見,日子是他過的,過成什麼樣,是他們的事,能幫我們就幫把手,但是夫妻矛盾我和老顧堅決不參與。還有重要的生育問題,因爲我自己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這種壓力,所以也不會要求我的兒媳婦,孩子想生就生,不想生也沒關係,反正又不是給我生。”
王秀芬的話暫時還無法驗證,但不得不說喬靜有點意動,彤彤一個人生活她是不同意的,人生那麼長,一個人太寂寞了,可是結婚就沒問題了嗎?不,問題只會更多,所以王秀芬的話,多多少少讓她有點心動。
隨後又想到顧思齊的職業,她又皺了皺眉,軍嫂不好當。
王秀芬見她一會皺眉一會鬆開,一會又皺眉,就知道她還沒想好。
拿起咖啡杯一飲而盡,王秀芬痛苦的皺了皺眉,這玩意兒真難喝,都沒老爺子常喝的那家奶茶好喝。
“彤彤媽媽,你也別急着下定論,再回去考慮考慮,與其讓彤彤出國找個外國人,那還不如我兒子,軍婚受法律保護。”
因爲急着去醫院,王秀芬買了單就走了,嗯,沒有讓女方父母付錢的道理。
到了醫院,王秀芬就把這事說給顧勝梁聽,隨後說道:“之前齊齊這邊還不知道具體怎麼樣,我也沒敢想,現在他這邊沒事了,你說要不要趁彤彤媽媽在國內的時候,把倆孩子的事定下來?這樣咱們以後照顧彤彤也名正言順。”
顧勝梁好笑的看着她:“不是不喜歡她?我以爲你不想和她做親家了。”
王秀芬瞪他一眼:“孩子有什麼錯?她總要出國的,我又不和她相處。”
顧思齊的病房裏,徐浩把東西拿給顧思齊:“真不用兄弟幫你?”
顧思齊打開其中一個盒子看了一眼,那裏是一支他親手做的木簪。
“我打算回b市再求婚。”
顧思齊接連兩次重傷,身體損耗很大,所以部隊給了一個月的假期回家休養,這邊出院後,他就會直接回b市。
徐浩先是惋惜,隨後又笑道:“回b市也挺好,叔叔阿姨還能幫你忙活忙活。”
顧思齊把裝着髮簪的盒子放到一旁,問道:“那邊怎麼樣了?”
徐浩一秒收了臉上的笑:“國內的窩點能找到的基本都清了,但是瞿方禮還沒有消息,瞿睿別的都交待了,唯獨瞿方禮的去向他一問三不知。”
顧思齊同樣神情嚴肅:“嚴峻霖呢?”
說到嚴峻霖,也就是孟超,徐浩也很感慨:“他身上被劃了一百多刀,人差點失血過多不行了,硬是挺過來了,之後什麼安排還不知道,不過他也確實是條漢子,整整十年,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原本他那個案子已經破了,他本來三年前就可以歸隊了,但是那時瞿睿剛進r會所,那次入會,瞿睿的新人禮是一對男女人皮偶,都是中國人。這也是嚴峻霖當初沒歸隊的原因,r會所內會員的身份並不對彼此公開,他當初懷疑瞿睿手上還有人命,正巧當時國內接連有年青男女失蹤,警方把目光鎖定在r會所,他也就順勢繼續潛伏。”
嚴峻霖見到瞿睿本人也不過才一年,要取得他的信任,其中艱險可想而知。
“對了,嚴峻霖說r會所的創始人很可能就是瞿睿。”
r會所成立至今已經十年,也就是說,瞿睿19歲就創立了r會所,而在暗網上,r會所和梭溫集團是合作關係。
徐浩離開後,餘煒彤敲門進來,顧思齊把牀頭上的東西藏在枕頭下面。
餘煒彤假裝沒看見他的動作。
“叔叔阿姨去醫生辦公室了,徐指導員走了?”
“嗯,今天感覺怎麼樣?”
餘煒彤過來幫他把首飾盒露出的一角蓋好:“感覺比昨天好。”
餘煒彤的傷也需要休養,耳朵也需要時刻保持清潔防止感染,故而,每次她來,顧思齊都要問一下。
顧思齊伸手讓她過來,餘煒彤熟練的把耳朵湊過去給他檢查。
“我真怕咱倆以後都聽不見。”餘煒彤語氣略帶惆悵。
爆炸不僅造成了她鼓膜破裂,顧思齊也一樣。
顧思齊看着那個小巧的耳垂,思索着什麼樣的耳飾最適合她,一時沒聽清她說了什麼,神情帶了點茫然:“什麼?”
餘煒彤看向他,小心翼翼道:“你聽不見我說話?”
顧思齊被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嚇一跳,轉瞬就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了,笑着看她說道:“我的耳朵沒問題,剛剛在想事情,所以沒聽清你說什麼。”
餘煒彤瞪着他:“我在這你還敢想別的事?”
顧思齊看着她生動的表情以及眼下的青黑,終於確定了這些天一直懷疑的事。
顧思齊右手食指指腹輕輕撫過她的眼下,輕聲問道:“睡不着?”
餘煒彤臉上的表情僵住,隨後連忙轉過身拿手機看自己的樣子,很完美,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她鬆了口氣,幸好只有他看出來了。
餘煒彤轉過身:“一閉眼就感覺渾身無力。”
當初在瞿睿的收藏室,餘煒彤被注射了麻藥,那種無力的感覺她不想再體驗,可偏偏離開醫院回到酒店,閉上眼睛就是她在手術檯上怎麼努力也無法離開的絕望。
“彤彤”
餘煒彤看着他。
“你要不要來陪護?”
餘煒彤繼續看着他,過了一會說道:“好”。
顧勝梁被兒子兒媳攆回酒店休息時,心裏是非常忐忑的,他怕被罵,結果等他回去了,王秀芬只是淺淺的看了他一眼就做自己的事去了,他一時嚇的更加不敢動。
兒子的身體越來越好,王秀芬的心情也輕鬆了很多,也有心情搭理自己老頭了,此時見他茫然的站在門口真是讓他氣死,她平時有那麼兇嗎?
“站那幹嘛呢?裝門神呢?”
顧勝梁輕手輕腳過去:“今天彤彤守夜,咱倆要不要…”
“不用,你兒子現在啥也幹不了,有那賊心他也動不了。”
顧勝梁:“……你不生氣?”
王秀芬嘆口氣:“昨天你還跟我說彤彤像是沒休息好,你就沒想想是因爲什麼?”
顧勝梁搖搖頭。
王秀芬心累:“孩子嚇着了。”
顧勝梁這才知道,隨後又說:“那要不要給叫叫?”
王秀芬:“……叫你大爺叫,你當被鞭炮崩着了咋的?洗澡睡覺!”
醫院,餘煒彤剛剛被要求躺在顧思齊的身邊,頭上就罩了一隻手。
“摸摸毛,嚇不着。”
餘煒彤:“……”
餘煒彤轉頭看向身側的人,他的神情像是在檢查論文。
手掌又移到了耳朵,餘煒彤感覺有點癢。
“摸摸耳,嚇一會兒。”
餘煒彤癢的縮着肩膀躲了一下,抓住那隻手,鄭重道:“顧思齊同志,你是黨/員,禁止封建迷信。”
顧思齊:“……這是民間土方法,沒有封建迷信。”
餘煒彤頭向他的肩膀靠了靠,閉上眼睛說道:“今天可以睡的很好。”
住院部門前,顧勝梁無語的看着妻子:“不是說不來?”
王秀芬:“小兔崽子沒回我微信!”
顧勝梁:“你不是說你兒子什麼都幹不了?”
王秀芬:“但他是男人。”
顧勝梁:“他什麼都不會做,你這樣多煩人,小兩口連點隱私都沒有。”
王秀芬:“以後我自有分寸,現在不行,臭小子的丈母孃還沒拿下!”
顧勝梁扶額:“回去吧,相信你兒子不行嗎?”
王秀芬目光堅定的踏出一步:“我兒子是個男人,男人就是不行。”
顧勝梁“……”
王秀芬剛要推門,兜裏的手機就響了一下,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她親愛的兒子。
齊齊:“如果我做了什麼,就讓我爸一年沒零花錢。”
王秀芬原本皺着的眉瞬間鬆開:“老顧,回去睡覺了。”
顧勝梁:“???不去了?”
王秀芬走在他前面:“不去了,你兒子發毒誓了。”
顧勝梁一頭霧水的跟在她身後:“這小兔崽子又胡咧咧啥了?”
秋風吹起他外套下襬。
顧勝梁伸手按住衣兜處,薄薄兩層布,一點重量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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