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有缘再聚
就在三京想入非非的时候,冷心突然回過头问他:“你今天使出的那個术法是怎么回事?”
“你說的可是……”
“释放出千万鬼魂的那個术法。”冷心直直地盯着三京的眼睛,有点严厉的意味。
這样的眼神看得三京有点不太舒服,他低下头简略地說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說到他如何被龙龟吞进肚子裡,又怎样遇到龟仙人跟他学术法。其间他尽量略去跟沈慕雪单独相处的细节。
冷心静静地听着久久沒有說话。
“怎么了?”三京忐忑不安地问。
冷心又是深深地望了三京一眼,看得三京越发心虚,“上次在青龙门救你们的那個秘密人也是使出了這样的术法。”
“竟有這样的事情?”三京低着头想了一下,又說:“龟仙人說数百年来也有几批人把他唤醒,那個神秘人很可能就是那些人的传人吧。”
“你以后最好不要再使出這样的术法,人间正道视死灵术法为邪魔妖术,使出這种术法的人也会被当成邪魔妖道。”
三京搔掻自己的脑袋說:“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其实三京自己早就意识到這個問題了,最初当龟仙人跟他說起這术法的时候,他的想法跟冷心差不多。
這时候三京忽然意识到這個时候正好向冷心问问梼杌的事情。
当他說出心中的疑问之后,冷心竟是一脸着疑惑,“梼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也晕過去了,坠崖之后发生過什么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三京忽然激动地问:“其实那天是你救了我吧?”
冷心沉默了一下說:“我刚刚說過了,我晕過去了,怎么救你。”
“可赤瞳明明說……”
“說什么了?”冷心有点惊慌地望着三京。
该說出来嗎?赤瞳說他看到冷心吻了自己,可是刚刚冷心已经把话說死了,她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三京犹豫了一下,還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沒有說出口。
两人陷入沉默。
某個时候冷心忽地向前踏出一步,轻声问:“你沒有别的话跟我說了?”
三京从這句话裡听出了不多见的柔情,他很想跟她說:“有呢,千言万语,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可是這個时候凌海雪說過的话就像封印法阵一样禁锢着他。
“青龙门的掌门要的是一個绝对冷静的人,快乐不是首席弟子应该考虑的事。冷心现在還不是陷得很深,现在回头的话還来得及。三京,至少在现在這样的关头,你不要毁了一個合适的掌门继承人。”
三京最终低下头,沒有再說话。
冷心的眼神现出几分淡淡的忧伤,她淡淡笑了一下,“沒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三京木然点头。
冷心的眼角微微一跳,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低声說:“你還是深爱着红玉姑娘是吧?就算她已经死了,你也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对吧?”
三京猛然抬头,眼睛泪光闪动,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又是沉默片刻,冷心轻声說,“我懂了。”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又被关上。
懂了?她懂得了什么?因为自己還爱着红玉所以不能接受她?事实并不是這样!可是,到了现在有必要說明白嗎?沒有……就让她误会下去好了。
那么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呢?本来他们之间就沒有承诺。虽然心意彼此都懂,可是千丝万缕的阻隔令他们难以靠近。首席弟子的顾虑,婚约的束缚,還有旧情的伤痛。各自的命运就像是汹涌的乱流,之前他们不過是偶然被冲在一起暗生情愫,而现在他们沿着自己的水流方向再度渐渐远离。
在廊道上慢慢走了一会,冷心的眼泪终于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原来自己并沒有想像中那么坚强。
冷心轻轻叹息,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冷心并沒有看到,风逸尘正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欲說還休,一脸哀伤。
這一夜,他们這一行人之中能睡着的人大概就只有神音吧……
……
阴冷的天幕之下狂风呼啸不停,空寂界杀气太重,即便在深夜时分這個世界還是在发出怒吼。
在漆黑的夜色裡,至尊赌坊的一棵千年大树上,一身黑衣的东皇静静站在高处的枝头上,以君王俯看万民朝拜的姿态望着灯火辉煌的至尊赌坊。仿佛有冰冷的光穿過黑色的面具,直射向三京住下的那個豪华的客房。
东皇手上拿着两個小瓶子,瓶塞被轻轻拔开,空气裡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他发出嘿嘿两声冷笑,那沙哑的声线像粗糙的石块相互摩擦。他把瓶塞重新安上,放进黑袍的衣兜裡。
他轻轻挥手,身前的空气一阵轻微的波动扭曲,慢慢如镜子般映照出天阳教教主天君道人略为苍白的脸。
“禀教主,属下想到一個办法可以攻破青龙门七灵御壁的方法,如计划顺利,我們之前攻打青龙门的大军可以在两天之后可重创青龙门,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既然副教主已经有对策,那就依副教主的意思去办吧。虽然青龙门掌门已经在我們手上,但青龙门众长老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会安排高手前往支援。”說罢,天君道人的脸像慢慢消失不见。
东皇又从衣兜裡掏出一個镜盒状的东西出来,那是青龙门的神通镜!
法力开启之下,镜面中传来朦朦胧胧的影像。
“攻打青龙门的计划近日实行,那边的問題就有劳你来解决了。”
镜面中的人影沉默不语。
东皇戏笑道:“怎么了,舍不得?现在反悔的话可能還来得及的。”
這句话似乎令那边的人大为不快,语气有点急促:“怎么会!当初承诺過的事情我从来沒有忘记。”
“嘿嘿,那就拜托你了。”
对方沒有再說话,沉默了一下之后,神通镜的影像便慢慢变淡直至不见。
空旷冷寂的高处响起东皇阴沉的声音:“我說過的,三京啊,我会把你珍惜的东西一件一件摧毁,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至高无上的极魔之力才是你真正的依靠……”
……
妖国风雪城,天灵殿。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窗外的天空一片阴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下起了雪。
天君道人静立窗边看着纷扬一天的大雪,思绪慢慢飘远而去,那暗沉的天幕像是一块巨大的镜子,映照着他内心纷繁的過往。
屈辱,鲜血,泪水,歇斯底裡的呐喊……
已经過去這么多年了,可這些记忆就清晰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那割裂心肺的疼痛還流淌在血脉之中。以致于他常常在夜深人静之际猛然惊醒,像個孩子那样痛哭,在空旷无人的天灵殿裡大声疾呼,高叫自己曾对着满地染血的尸骸立下的誓言。
那些他曾经想保护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从前那個热血纯真的少年也已经不在了,死在妖国和人间的大战之中,肉身虽在,可是灵魂已经死去。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感觉不到爱和欢乐,他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想着的事情就是复仇,复仇,复仇……
回忆太伤神,每次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他总是心力交瘁,事隔多年,它们并沒有减弱半分。這样也好,让他真切地享用着仇恨的力量,化作一往无前绝不退缩的勇气。
想起副教主刚刚传来的消息,他的脸上浮现起冰冷的笑意。
也许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到了那一天,這阴沉雪飘的天空也该放晴了。
察觉到有一丝异样,天君道人转過身来淡淡地說了一句:“出来吧。”
大殿暗影处缓缓走出三道人影,摩千楞,云叔,长风。
“原来是千楞将军,好久不见,欢迎回来妖国。”
千楞一改往日懒洋洋的样子,那微红的眼睛裡透着冰冷的杀意。“果然,妖君已经被你杀了。看来当年屠杀天羽族人的阴谋就是你策划的。”
“千楞将军此番带着同伙前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天君道人的语气淡得就像在喃喃自语。
“告诉我真相!”千楞冷喝道。
“真相就是,天羽族人之中有我們妖国和天界共同所需的东西,而对我們妖国有用的那一件东西却被你私自带走了。千楞将军,为了妖国的大业,你该把那东西還给我們了。”
“你们要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這個暂时還不能告诉你,假以时日你就会明白。你要知道,我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国。”
“为了妖国你可以无情杀害天羽族几万人的性命?”千楞怒意更浓。
“千楞将军怎么不想想在大战中死去的妖国数万战士?他们的死难道就不无辜?”
“那场大战本来就不该发起,当时我正奉命调查那件案子,我還沒有查明真相就听见两族大战的消息。以我对妖君的了解,他绝不会在那個时候做出那种决断。”千楞的眼睛微微眯起,逼射出冷冷寒光,“那個时候你已经杀了妖君,窃取妖国大权了吧。是你冒充妖君发起那一场两族大战,那数万妖国战士也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含恨而死。”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国,我问心无愧。妖国的英魂会明白我的苦心。”天君道人淡淡一叹,“当然,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彻底消灭人族,令他们得以安息。”
他们的谈话显然已经陷入僵局,天君道人的回答已经证实了千楞多年来的猜想。现在千楞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天君道人。沉默之中,杀意隔空相撞。
“虽然现在插话好像很破坏气氛,不過我還是想问一下這位天君道人,你把青龙门那個老头怎样了?”云叔轻摇着他那柄葵扇。
“你說的是青龙门的玄真掌门吧,放心他還沒有死,他现在正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至于在哪裡你就不必多问了,告诉了你也沒用,因为很快你们就要死在這裡。”
长风眼角一跳向前走出了一步,右手轻轻一挥,金光一闪,一根长棒已经握在他手中。
“哦,你就是副教主提到過的猎妖师长风?也好,我正想看看你能发挥出悟空的多少成实力。”
天君道人的笑容总是冷冰冰的,因为他的眼睛不见一丝温热。
天君道人身上燃起浓浓的紫色魂焰,那是长风所见過的修为最高深的紫燑魂力。
天君道人向窗外飞身而去,显然他不希望接下来的战斗摧毁天灵殿。云叔三人对望了一下,三人也追了出去。在跃出窗外之前,云叔从乾坤袋裡撒出一叠纸人,念动法诀之下,這些纸人全都像活了過来一般在地上蹦蹦跳跳。云叔又是结了一下手印,這些纸人忽地全部消失不见了。云叔這才向窗外跃去,追赶长风和千楞。
半個时辰之后,在一处密林之中,积雪像是被扫過,地上倒着几十棵百年大树,木屑,断枝撒了一地,划出深浅不一的沟痕。
云叔他们三人显得有点狼狈,衣物多处破损,身上也带着伤。
跟他们对比起来,天君道人显得从容得多,看起来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呼吸有点急促。
战况很明显,云叔他们三個人也打不過一個天君道人。长风估量了一下,只怕天君道人的修为并不比那個高深莫测的东皇低多少,在实力上他确实有资格担当妖族的首领。
长风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魂焰再度燃起,紫色的魂焰边缘上隐隐带着黑气。
“长风,别用那力量。”云叔在旁边沉声說道。
长风眼角一跳,露出几分不甘心的神色,但他還是听从云叔的话,沒有进一步提升自己的魂力。三人之中摩千楞伤得比较严重,左臂骨折。
云叔的脸色有点难看,天君道人的实力远远超過他的预料,他原想着以他们三個的合力就算不能将天君道人打败也可以全身而退。如今摩千楞已经受伤,再跟天君道人斗下去战况只会越来越不利。他偷偷地从乾坤袋裡摸出一把黑色的石子,又小声地跟千楞和长风說了几句话。
猛然间,千楞化身兽态,高达一丈的黑豹张开嘴巴吐出一团红色的妖火。這团妖火并不是攻向天君道人,而是击落在他身前两丈之地,一声巨响之下,泥土四射。然而,激飞的风沙无法突入天君道人身前一尺之地。他像是站在一個幻境之中,幻境之外天崩地裂,幻境之中云淡风轻。
天君道人隐约看见十几道白线交织而過,接着便是响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地面剧烈抖动,像一群巨人奔跑经過。
当响声与震动停息之后,预想中的猛攻并沒有袭来。
那三個家伙逃跑了。
天君道人感应了一下,那三個人的魂力已经离自己很远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猛然间他全身一震,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气力支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大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会喷出鲜血。
原来他已是强弩之末,如果那三個家伙再跟他纠缠下去,只怕他也撑不了多久。
過了好一会他的咳嗽才慢慢平伏下来,脸色变得更苍白。
冰冷的雪像细小的羽毛一般轻轻飘落在他的身上,恍然之间,他又回到了神树的祭坛上,阳光从神树的树叶缝隙裡洒落下来,明亮而温暖。
“来捉我呀,捉到我的话,长大之后我就嫁给你!”小姑娘空灵而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枝叶之间。
他笑得很开心,向着那身穿白衣的小姑娘奋力奔去,“红玉你等着,我马上就追上你,以后你就是我的新娘……哎呀!”他的话還沒有說完就被绊倒在地。
小时候他的左腿不灵活,一旦跑快了,很容易跌倒。
她知道他有這個毛病,她知道他因此自卑总是不敢奔跑,所以她喜歡跟他玩這個游戏,让他来主动追自己,让他的双腿在一次次的练习裡慢慢协调。
最后他终于跑得像风一样快,而她却早已不跟他玩那個游戏。
他从来沒有追上她,一次也沒有。
所以,长大之后,她要当别人的新娘,一個她在人间游历时遇见的猎妖师。
她是妖,却要跟一個猎妖师成亲,她简直疯了!
她說,這就是爱。
他近乎咆哮般对她大吼,“可我也爱你啊!”
“抱歉,可我并不爱你,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作弟弟……”
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护送她的大将說她是被人用剑杀死的。
人,是青龙门的掌门,北辰真人;剑,是一柄绿色的剑,天罚四剑之一,神剑神怒。
在两族大战裡,他沒能杀掉北辰,事实上這個人间的猎妖师比他强太多,如果不是悟空及时赶到,只怕他早已被杀红眼的北辰一剑毙命。
如今的他比从前的他要强大得多,但他的仇人早已死去,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为红玉亲手杀了那個恶毒的负情郎。
“红玉你一定還恨着他对不对?放心吧,就算那個可恶的家伙已经死去,我也会铲平他的青龙门,杀光他的同类为你报仇。然后,我会来你所在的世界陪伴着你,直到永远……”
他的手向前伸去,却什么也沒有抓住,最终无力地垂落在冰冷的大地上。
雪花在他的手背上融化成水珠,像是凝着悲伤的眼泪……
几十裡外的密林深处,云叔刚刚为摩千楞接回断掉的臂骨。
“可惜神音不在,要不然半個时辰之内你的手臂就可以完全康复過来了。”云叔一边說着,一边削了几块木板为千楞固定断臂。
“這一点伤并不严重,我們妖族的恢复能力很强的,我這只手臂几天之后就可以恢复過来了。”千楞显得并不在意。
“云叔,我們接下来该怎样办?”长风一旁问道,他看起来有点郁闷,刚才的一战挫了他的锐气。
“先等上几天吧,看看我的那群‘小朋友’有沒有什么发现,把那老头救出来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长风不解,“为什么你這么在意那老头?”
云叔摸着自己的大肚腩苦笑道:“好歹他以前也是我的师父,总不能不救他吧……”
說到這裡长风又忍不住问:“云叔,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离开青龙门?”
云叔轻叹一口气說:“实话告诉你吧,我离开青龙门就是因为那老头。北辰是我师兄,我跟他的关系就像你跟三京的关系一样。当年北辰不听我的劝告非要要跟妖国开战,那老头却不加以阻止,最后不仅北辰战死,青龙门更是损失惨重。我万念俱灰,一气之下就离开青龙门了。只是后来回想起来,這事也不能全怪老头,老头是清楚北辰的性格,只要他认定了要做某一件事,他就一定会做到底,如果当时老头阻止他的话,只怕也会像当时的我一样,被北辰打趴在地。北辰那家伙的性格真叫人不爽啊,总是那么冲动,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這样一說,我倒是觉得我跟三京的性格跟北辰真人的性格很像。”长风喃喃道。
“我早就发现了!”云叔显得很郁闷,“知道我为什么总是不让你们问北辰的事情么?我就是怕你们两個家伙也像他那样胡来!只是你们两個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胡来過多少次了,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们是不是北辰那家伙的转生。”
每次說到“胡闹”這個话题云叔总是喋喋不休的老太婆,长风知趣地闭上嘴巴,背靠着大树闭目养神。云叔的谆谆教诲被长风本能性地左耳进右耳出。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一只乌鸦在旁边聒噪乱叫,习惯就好。
长风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冬天时分他和三京相偎着取暖,那时候他们就是這样背靠着大树,寒冷的风在旁边呼呼地吹過。三京冷得直发抖。那一次云叔又对他们实行“残忍”的训练,让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中挨一個晚上。三京从小身体就很虚弱,他明知道這样的训练很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可是他沒有要求云叔优待,他要接受跟长风同等强度的训练。因为他跟长风有過一起成为最强猎妖师的约定,所以不管多难多苦,他都要坚持下去。那一次三京坚持到了天亮,完成了训练。接着三京发起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各种方法都试過了也不管用。那是长风第一次在云叔的眼中看到眼泪和自责,那一次云叔以为三京熬不過那一劫了。
在第三天夜裡,长风坐在三京身旁,握着他的手叫他不要放弃,不要忘记他们成为天下最强猎妖师的约定。当他說完這句话之后,他感觉三京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虽然只有一下,但长风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那是三京在回应他的话,好像在說“放心,我可是還记着!”第二天,当长风醒来的那一刻,他看见三京虚弱地对着他笑。
三京活過来了!
那一次云叔抱着他们两個用力大哭,哭得像個孩子一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要多丑有多丑。
那是长风第一次由衷地感受到三京的强大,他凭自己的意志战胜了死亡,他强大得让长风敬畏。
从那以后,长风再不认为三京是一個弱者,他心裡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相信终有一天三京会跟他一起成为最强的猎妖师,也许,三京走得比自己更远,因为他拥用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灵魂。
当三京身上的锁魂咒被解开的那一刻,长风仿佛受到共鸣一般,全身热血沸腾,眼有微泪,他感觉到一個属于他和三京的时代即将到来。
长风睁开眼睛静静望着飘着雪的夜空。
“三京,你现在一定又变强了吧,我期待着与你再度并肩作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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