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坏走到书桌前,秋儿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世子今天要写什么?”
月儿也好奇的凑過来。
“写一個噱头。”
沾好墨,李坏轻轻平了平手下的纸。
“噱头?”
“我不是說過嗎,想要人们到听雨楼,要有一個吸引人的噱头。”
李坏說着已经下笔。
此前,李坏大体了解了下两家竞争对手的信息:
望江楼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老牌酒楼,向来人满为患,来的大多京中贵人。
咏月阁则是文人骚客倾慕之地,因为开酒楼的是判东京国子监陈钰。
陈钰官至正三品翰林学士,差遣判东京国子监,而且本人才学出众,酷爱诗词歌赋。
每逢年過节都会在自家咏月阁中举办诗会,京中大人物都会到场,有学识之士挤破脑袋想要去展露一番。
久而久之,咏月阁便成各地学子心中的圣地。
這裡,便是李坏的切入点。
想着,李坏下笔如风,硬朗逼人的字跃然纸上。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诗一写完,秋儿和月儿便默念了起来。
念完最后一句,两個小姑娘的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屋子裡的時間如同静止下来,只有窗外雪花纷飞。
那种壮烈和无畏的冲击,即使时隔千年之后的人们依旧能深切感受。
最巧的是,景朝现在风雨飘摇,辽人频频入侵,景朝节节败退。
此情此景,与诗中描述的不谋而合!
两女在震撼中无法自拔,月儿更是读着读着呜呜哭出来。
秋儿反复念着,越念越是感觉诗句的雄浑深远。
咏月阁一天能出一箩筐各种边关诗词,仿佛人人恨不能立即北上杀敌。
然而除了魏大人的军队,再沒人北上。
直到今日看到世子的诗,她才感受真切的情感情感,奔涌而出的壮志。
世子诗才那些所谓才子就是打马也赶不上!
世子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人,只是沒人知道,也沒人信,秋儿心中如此想到。
李坏在落款处写上五個字。
陆游。
陆放翁。
月儿奇怪的看着這两行小字:“世子,陆游是谁?”
李坏拍拍她的肩膀,招手让秋儿也過来,一脸认真的道:
“你们两记住了,陆游,字放翁,是潇王军中一员偏将。
年事已高,自知时日无多,几日前来祭拜潇王时,在听雨楼写下這诗,名为《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啊?可這明明是世子写的诗,哪是什么陆游。”月儿撅着嘴道。
李坏哈哈大笑:“不不不,這就是陆游写的,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說的话,而且不能让第四個人知道。以后对外人就按我說的說,记住了嗎。”
秋儿沒說话,轻轻走過来:“世子,這就是噱头么?”
李坏点点头。
秋儿默不作声,月儿闷闷不乐,還在小声念叨“這明明就是世子写的。”
秋儿却想得更多,如无意外,這首诗一定会震惊世人,自然会给听雨楼带来客源。
世子却不居功,而是为了整個王府的人,为了她们,连自己的名声和才学也毫不在意。
跟那些喜歡卖弄才学的学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午后,李坏踩着厚厚的积雪,带着季春生和严申来到听雨楼。
酒楼左侧已经种上了四季竹,就等来年开春。
一进楼,头顶上挡尘青布已经换成暗黄,厨房裡所有的土褐碗碟也换成白瓷。
李坏欣慰的拍拍严昆的肩膀:“不错,干得好。”
“可是世子…依旧沒多少人上门啊…”严昆愁眉苦脸。
“放心,再晚几天就好了。”李坏自信的道。
刚走上三楼,李坏发现老人和那女孩又来了。
女孩其实很讶异,自从上次偷听李坏說话后,爷爷好像就对他上了心,這不,今天又来了。
李坏看了看四周的改动,都根据他的吩咐改了,颇为满意。
正准备下楼,老人突然道:“這位公子,上次款待老夫還未表谢意,何不過来喝两杯,权当老夫還礼了。”
李坏一愣,看来這老人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却一点不怕自己。
他几步走過去,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女孩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些。
李坏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好的酒。
“别人见我都跟见虎狼一样,你老人家却還笑得出来,就为這個我也敬你一杯。”
說着一饮而尽。
老人也喝了一杯:“你還厚脸說得出,世人如何看你,不都是你所作所为招致的嗎?”
李坏也不生气:“哈哈,你這么說也对,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摸摸花白的胡须:“你便叫我德公吧,我看你门外种那几株竹种得不错,眼光独到,确实妙啊。”
李坏又给自己倒了酒,這次也给老人倒上。
“呵呵,不過随便种种,无心插柳之举,沒想到被你這么夸。”
德公一愣:“何为无心插柳?”
李坏反应過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似乎是出自元代的故事,這個时代沒這种词……
“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德公咀嚼一会:“好一句妙语!”
接着,他转移话题道:“看你這几日的作为是想重整這酒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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