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节 上墩 作者:吹牛者 滑道和墩架用的木料都是博铺木材厂提供的,這裡除了从沿海的红树林裡砍伐来的木材之外,還有许多从苟家庄拆毁房屋之后搞来的梁柱大件木料,正好用来修建船厂的设施 一般的滑道木材需要用3030直径的美国松木,這裡当然沒有,好在一般木材也能代用。但是40米的长度就比较难得了,需要多根材进行拼接,拼接对对机械部门来說不是难事,审批手续稍微复杂一点――凡是涉及金属材料的动用,目前都需要计委的批准。 为了简便上墩的难度,滑道采用的是纵向布置。电动卷扬机在上墩的时候很容易因为過载而烧毁,即使是在船厂也常见這样的事故,以他们這样毫无经验的人来說,用锅驼机带动绞车更安全一些。 卷扬机解决之后,最大的問題就是地龙了。所谓地龙就是一根横卧埋设在地下的大桩,当绞车拉动船体的时候,地龙作为全部的作用力着力点,要承担极大的拉力。 船厂的地龙,以钢筋水泥和钢管内注混凝土为主,過去则普遍使用木地龙。這根地龙木的要求非常高,既要有高度的坚固性,又得耐腐蚀。一般都是选用30~50cm直径的粗大硬木,长度不少于3米。還要经過一系列的脱水防腐处理。 最后木材组的吴旷明給他从堆场找到了一段合适的木料,是从东南亚来得某种硬木,直径将近50cm,有高耐腐蚀性,用不着什么处理就可以直接用了。 “這玩意是能够做棺材的料。給你当地龙吧。”吴旷明有点不舍得的說。 “怎么,你也想享受地主老财的待遇?”燕雀志打趣他。 “嘿嘿,這倒沒有。不過過去搞木材的都知道,能做富贵人家的棺材木头都是最好的,属于入地入水不腐不烂的材种。給你這么拿走了,就好像挖了我的肉啊。” 各种装置全部安装完毕之后,就开始准备上墩了。上墩是個技术活,而且十分危险。船厂在這個环节是很容易出工伤事故的。 “你们都給我听好了!”邬德看着下面林林总总刚被叫来的各路人马,“上墩是個危险的活。干活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得給我盯紧了!被绳子砸到你就沒救了!” 接着他把种种注意事项說了一遍――实际上邬德自己也是似懂非懂,不過他至少在村裡看過,也参加過渔船上墩的工作。除此之外,就是一本从计算机裡找来“简易修船术”的古老读本。上墩能不能成功,完全取决于邬德的记忆力和這本书的知识是否准确了。 船上所有可以拆卸下来的东西都給搬了下来,连桅杆也被拆掉了以降低重心。牵引绳用的是从丰城轮上拆卸下来的钢丝绳――木材加工厂自制的大麻缆绳在抗拉试验中证明强度不够。滑道上已经涂满了猪油――這是邬德唯一能搞来的在常温下凝固状的油脂,這么多猪油被运走把吴南海心疼的半死,得杀多少猪才能搞到這么多油啊! 上墩现场有十五六個人。虽然這活计很危险,但是邬德沒叫社员来干,這活计是要时刻沟通联系的,社员的普通话說得再好,毕竟不是一個时代的人,万一有了误解或者耽搁,马上就会出人命。 “开机!” 蒸汽机早升好火,随着邬德的口令,卷扬机在飞轮的驱动下开始缓慢的转动,地龙上的铁链條开始绷紧了,钢丝绳在滑轮组上吱吱嘎嘎的摩擦着。木结构的船只强度有限,钢丝绳是兜在船尾上。 随着绞车的转动,钢丝绳完全收紧,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邬德有点担心:上墩作业裡出现的伤亡事故十有八九和拖索断裂有关,一旦绷断,吃着很大力量的钢丝绳就会象一條鞭子一样横扫出去,四周的工人都会被打得飞出去,能不能活命全看运气。 钢丝绳是从丰城轮上取下来的,理论上說用在這种100来吨的木船上是不会有問題的,虽說如此,這個声音還是很吓人。 “往前船动了!”对讲机裡传来了观测员的报告,参与上墩作业的人中间三分之二是在各個方向进行观测,以免出现任何偏差。 随着蒸汽绞车的卷动,船摇晃着,慢吞吞的从水裡往岸边移动。船只在浪裡起伏很大,看起来真有点担心。 “卷扬机开慢一点,稳住。”邬德在对讲机裡不住的叮嘱,“大家看好船只的方向。对准滑道。” 第一次接近果然偏心了,這种工作在船厂也是专门的技术工人来负责的,对他们這样的非专业人员来說当然不可能一次成功。 “大家不要着急,我們再来一次。各人检查钢缆。” 每一次重来都要检查钢缆,船上不了墩最多沒有這船,出了事情死了人就再也活不過来了。 经過差不多将近5小时反复折腾,为了对准船位就把在场的人嗓子喊哑了,最后船终于稳稳的停在了船架上。邬德顾不上高兴,赶紧指挥大伙把滑架上和散落在周围的猪油从新捡起来,装到一個個瓦罐裡――等船下水的时候還要再用呢。 “老天爷,這油都乌漆麻黑了,真够恶心的!”海军部的人一脸无奈。 “我咋闻着還有点油炸食品的味道。” “那是摩擦升温了吧。你有胃口?” “這玩意還能再用?不是說得非常纯净才行嗎。有泥沙了。” “熬化了再滤滤就是。话說吴南海還特地赶来說,要是這油不能再用了還得還给他。” “食堂也准备用地沟油了!” “据說是准备做肥皂,不過這黑肥皂我也沒兴趣用。” 整修工作只用了不到一周就结束了,所有的弹孔都用填絮进行了封闭,较大的缺损从新加固了木材。顺便清理了下船底的海生物,又涂了层桐油。海军准备为它加上火炮――至少給它留下火炮的位置。原先海盗们是把炮架设在甲板上,舷墙上打個洞作为射口,再用一层沒什么防护裡的棚子把它遮盖起来。现在机械组的兵器爱好者们把炮位移到了甲板下面,這样可以降低重心。左右各設置了4個炮位。未来在甲板上還可以設置2~3门炮。缺点是此船的干舷不够高,大风浪行驶的时候很容易从炮窗溅水,好在有舷窗护板,不打仗的时候問題不算太大。 但是沒有火炮――Ballista在這次战斗中的問題暴露无遗。Ballista本身的性质决定了它是一种抛射武器,弹道往往偏高,給瞄准带来很大麻烦。其次是射击频率极慢,每台Ballista由两名炮手左右同时上弦,上满一次弦的時間超過一分钟,体力消耗很大。最后它的体积比火炮大得多。 “這有什么奇怪的?”陈海阳說,“要是Ballista真得有机械部门某些人吹嘘的那么神奇,海军为什么要用‘粗劣’、‘笨重’、‘危险’的火炮取代了它?显然再差劲的大炮也比最好的Ballista效果好。” “我們需要真正的大炮!哪怕它是前膛的。”蒙德嚎叫着。 蒙德驾船进港有功,一度为鲜花和掌声所伴随,但大船如今已经不能再动,他就从万人瞩目的船长沦为丰城轮留守人员。除了在船上维护设备什么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用小艇在海湾内巡逻。 好不容易捱到有了登瀛洲号才算看到点自己从新来到舞台中央的可能性,结果因为对传统帆船所知甚少而被林传清夺走了船长的位置,登瀛洲号现在就是北美帮的天下,他也实在沒兴趣在這群人手下混事。想来想去,只有建立舰队才会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现在有了一艘新船,便不遗余力的推销起他的“舰队”计划:不断宣传穿越者该成立机帆炮船的沿海舰队,要求海军得到更多的预算和更多的人手,甚至要求制造多炮塔BB――這個号召迅速得到了几百号穿越者的赞同,甚至包括工业部门的许多成员。 执委会命令军事部门的参谋组对這個問題进行评估。在对当地驻军、海盗、装备和交通情况的进行综合分析后认为:无论是海盗還是明军,大队人马进攻基本都会采用海路输送的方式。如果走陆路,也会沿着海岸线的道路推进。穿越者一時間不能掌握整個琼州海峡的制海权,也得拥有沿着海岸线进行充分机动的能力――毕竟穿越者的兵力少,机动性就尤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