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救票 作者:吹牛者 這节內容根据书友们的意见进行了大改,扩充成33、34两节。 少女一出门王头儿便迎上来: “李当家的,這人說得话?” “真真假假。”李丝雅冷哼了一声,“有些话对证不出,只好任他說了。” “给他吃点苦头,什么都說了。” “花艇上不行,”李丝雅否决掉,“人多眼杂,地方又小,鬼哭狼嚎的不還马上露出风去。得换個地再拷问。” “好,小的這就去办。” “口供出来之后的事情就随你们弟兄处置。想要留個退步的,别弄得他太惨;最好是处理干净。来個死无对证。” “在下明白。”王头知道她动了杀人灭口的心了。 “消息送到老地方就是,這广州城我還要呆一段時間。”她招呼了一声“走吧。”暗处又出来個娉婷的身影,裹着黑色的大氅,两人跳上岸,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良久,船舱裡走出二個同伙:“王头儿,咱们?” “哼,到手的肥肉怎么能不吃。”王头儿为了表示轻蔑,往水裡吐了一口痰,“她算老几,不過是替大当家的跑腿的货色。” “挪窝的事……” “挪個屁,這丫头懂什么。鬼哭狼嚎?把花艇撑出去,寻個荒水岔一靠慢慢问,来個大明十大酷刑也沒人听得见。” “大明十大酷刑,有嗎?”小喽罗一脸疑惑。 同伙知道他其实是心疼几個窝费,又眷恋這艇上的相好,打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算盘。 不過這地方人多眼杂倒是真得。高举也不是省油的灯。還得多加些戒备才是。想了一下,吩咐几個手下: “人,還是藏在情胭的小艇上,马三和小赵去看着他。” 接着又安排了二個暗哨,分别控制出入要道。其中一個疍家,使得一手好飞刀,二十步内百发百中,被他安排在离花艇最近的地方――真要有人来救票,双手飞刀至少可以毙伤一二個,有這段時間,足够马三把小艇划出去了。 对头也可能从水上来,因此他把自己花得最大本钱――一個步弓手安排在花艇的后捎楼上――居高临下,周围一百步内的水面堤岸都能压住。 任你高老爷面子再大、钱再多,马步捕快也好,镖局也好,在百步穿杨的神箭手面前都是渣!王头儿得意的想,這個步弓手是逃军,但有一手好箭法,准头精,射得快。他很花了一些钱才通過城裡的游手专门雇請到的。 银子,王头儿一点不吝惜的――最后還不是赎票的付账,自己何必替人省银子。三個暗哨加二個看票的,每人都先给了十两,還许了得了赎金之后再每人分五十两。便是那花艇上抗叉(妓院赌场的保镖)的废物,他也给了五两。一群鸡鸣狗盗之徒顿时都是精气神十足,摩拳擦掌。 正分派着,派去和监视濠畔街眼线的舌人(联络员)回来了。這是王头定下的制度:每天分早晚一日两报,汇报高家和海商宅子的动静。 “有什么动静?” “沒异常,高家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但是沒人去官府或镖局。打听過了,他们要接個京城裡的贵客。” “澳洲海商那边呢?” “从外面看也沒有动静。不過……” “什么?” “他们今天放了大半天的炮仗!” “已经查明,”冉耀再次站在了被竖起来的大方桌前,只不過石灰饼子换成了一支真正的粉笔,“我們敬爱的文主席被藏在白鹅潭和字堤第四艘花艇上,字号是‘绚珠’。” 以北炜为首的几個人正静声默气的看着冉耀和桌子。他们身后的一张大画桌上,丢着好些個正在充电的对讲机充电器,一台19寸液晶显示器正不间断的播放着摄像头拍摄出来的近10個画面,桌子地下堆满了机箱、蓄电池组和乱做一团的电线。空气被加热的十分燥热,正轮班负责看摄像头的萧子山只穿着件老头汗衫,還是满头冒汗。 一张被放大了打印出来的数码照片被双面胶粘在了紫檀木的桌面上。這种花艇是宽平首,船梢翘起很高,后设大橹,船头设二枝小橹,便于在狭窄的水域内进退。船上雕梁画栋,装饰得十分漂亮。 花艇不分大小都有头舱、中舱和尾梢三個部分,中舱最大,大约占到船只的一半大小,四面垂帘,私秘性很强。根据推测文总很可能就被藏在這裡。 艇上一共有五個人常住:老鸨、两個妓女、打杂的婆子和扛叉的。 “根据起威镖局侦察到的情况,這艘花艇从上個月二十就挂出谢客的牌子来,称有人包船,最近十几天,有几個经常出入,這些人虽然能說白话,却不是本地人,有人听到他们彼此說话是闽南口音。 “除了一個姓王的,其他人都不在本艇上過夜。這個王姓犯罪嫌疑人每天一早就出门,临近傍晚才归。 “三天前,也就是文总失踪的那天开始,這些人都不见了,包船的牌子却沒取下,每日所送的食物、菜蔬也不见少。昨天,有人看到艇上的老举(妓女)拿着一只闪闪发亮的小物件在炫耀。通過镖师描述,我們认为那应该是一個指甲钳。” “指甲钳?” “对,一只五羊塑料贴片的小号指甲钳。在失物清单裡,它应该是……萧子山的东西。 “還有一点可以作为证据。”他新贴上了一张数码照片,“根据我們对最近二天在出现在该艇周边的人物进行的逐一拍摄辨认,這個人就是我們事发当日在濠畔街茶馆拍摄到的可疑分子。” 自从二天前起威镖局相当高效得通知文总很有可能被藏在白鹅潭的花艇上之后,冉耀和北炜由赵常陪同,使用高举家女眷的轿子行列作为掩护,在白鹅潭进行了长時間的实地监视和拍摄。掌握了许多资料。经過侦察,他们认定起威镖局的消息是可靠的。 事不宜迟,当下决定马上动手。眼下赎票的信沒来,情况稳定,匪人一旦换了地方,再查起来就难了。行动由冉耀带头,体育组的三個人外加一個林深河,起威镖局也出动几個镖师帮手。 计划是由林深河负责用小口径步枪压制战场,体育组兵分两路突击,冉耀一组从堤上向花艇正面攻击,北炜则带另一個乘坐划艇从水上截断其逃跑的退路。一旦得手,全员由镖师驾车从堤上接应撤走。之所以不从水上撤退,是考虑到疍家水性精熟,又善操船,万一追来穿越众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時間,选定五点三十动手,穿越众已经打听清楚白鹅潭的作息時間:這個季节裡,花艇的生意要到六点過后才开始。在此之前行人不多;天光尚亮,视线不受阻碍。得手之后全员抢在城门关闭前撤退进城。匪首如在城外,反应過来已不可能入城,若在城内,這么短的時間内消息還传不进来――古代的通讯基本就是靠人两條腿走路传话。這方面穿越众有天然的优势。 “天黑以后动手不是更好?我們有夜视镜,他们就是睁眼瞎了。” “天黑以后城门就关了,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在城外和他们周旋,未必能占上风。明朝的夜盲症不一定有想像得那样多。” 计划停当,大家分头准备。每人都穿了防刺背心,另防落水备有应急充气救生带。突击组的四個人钢盔、护目镜、作战靴、防刺手套,都是防护到了牙齿的级别。为遮人耳目,外罩一件带兜帽的布大氅。 王工留守本宅,配五连发一枝。萧子山则负责和接应的镖师在一起,作为通讯员掌握对讲机。所有人都配一台对讲机,随时联系。 吃過午饭,林深河和萧子山說了几句,萧子山点点头出去了。他自己提着那支峨嵋牌小口径步枪,在桌子上做了一回分解。這是一种相当优秀的国产运动步枪,這款是其中的EM751型自选式步枪,5.6毫米口径,配用4倍光瞄的话,他有把握击中200米之内的人体。 不過他在国外玩過得枪虽多,对這款步枪却沒有手感――要确保能打得准,就得做一些试射。 枪虽然旧,但保养的很好。林深河边分解边擦拭,正干着活,北炜从前面转了過来,看他在擦枪,本来想說得话又咽了下去,只在一旁默默的看。 直到他重新把枪组装完毕,才开了口: “小林啊,”他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你当狙击手這事……” “怎么,怕我干不了?”林深河毫不以为意,把枪举起来,连着做了几個抵肩动作。 “嗯。我知道你在美国打過的枪比我见過的還多,說起轻武器是一套一套的,”北炜迟疑了一下,“可你沒当過兵,真刀真枪的上战场和你在靶场玩枪打靶不一样。”他吸了一口气,“按理說這狙击手该我自己来,突击组的人又不够。” “您放心好了。”林深河放下步枪,沒再多解释,“陪我验枪去?”說着递给他一個望远镜。 北炜疑虑重重的接過了望远镜。试枪的靶场设在了院旁的备弄裡,這裡高墙深弄,封闭式的狭长环境是极理想的射击场地。萧子山已经用皮尺在裡面丈量出50米距离,還在墙上贴了一個纸靶。 林深河在50米射击线上采取跪姿射击,调整好射击标尺,推弹上膛,关上射击保险。把右脚的脚跟垫在臀部下面,以保持稳定,右膝盖着地,调整着全身的射击姿态。 步枪上的4倍光学瞄准镜,把靶子的中心清清楚楚的映在眼前,此时一点风沒有。院子裡传来了凌乱的鞭炮和大炮仗的劈裡啪啦声――這是掩盖他的试射。他自己几乎听不见,只感到脉搏在微微搏动,肌肉极其微小的颤动也能清楚的反应在瞄准镜裡――黑色的靶心在随着肌肉的颤动有节奏的微微晃动。 他屏住呼吸,在這呼吸静止的一秒裡扣动了板机。 子弹的后座力比想像的小,小口径步枪又有专门的枪托缓冲垫,对习惯了各式各样轻武器的林深河同学来說几乎感觉不到。 北炜举起了望远镜,看着摇了摇头。子弹的命中位置在7点至8点之间,虽然上了靶,還不到4环。 距离50米才打出4环来,距离200米恐怕子弹就不知道飞到哪裡去了。 林深河沒有动,也沒有马上退壳,這是为了保持枪管的温度以利提高精度。重新上膛之后又打了一次,這次提高了2环,接着他又射了第三发,打在8环上。 从第四发子弹开始,弹着点稳定起来,连着三发子弹几乎全打在8环上。他重新修订了下标尺,接下来的5次射击枪枪在10环裡。 “這样,应该是可以了吧。”林深河看着子弹盒裡的弹药,這种5.6子弹不多了。本来他還想再打個10发。 “枪法不错。”北炜简单的评价着,“战场上打的是人,你下得了手?” “为什么下不了?”他的脸上浮现起奇怪的笑容,“我经常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