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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节 余波

作者:吹牛者
营救行动给百无聊赖的穿越众们带来了无尽的话题。给這漫长枯燥的准备工作打了一针兴奋剂。参加行动的几個人每天晚上下班之后都被人揪着要求說說他们已经重复了几百次的事情。北炜、冉耀和林深河犹如夜幕中升起的三颗新星般闪闪发亮。走到哪都有人来寒暄打招呼,不认得的人也来称兄道弟。 文德嗣经過入院全面检查,医生得出的结论是被许多人倍加呵护的送到医院来的這個人比其他人都要健康的多。虽然丢了一些东西,也不過是无关紧要的物品。最有价值的无非就是文总的防刺背心和电击器了,有人浪漫得想到了防刺背心会不会成为江湖传說中的天蚕宝甲,更有人异想天开的建议执委会批发“天蚕宝甲”――一万两一件。 执委会的情绪却沒有這么乐观。当然他们不是担心什么宝甲或是电击器。防刺背心是档不住子弹的,电击器的电池沒电了也就是一塑料壳子。而是這次绑票带出来的幕后讯息。 从几個击毙的匪人身上搜到的东西零零碎碎,银子、铜钱、火石、烟袋什么都有,最有价值的是一封书信,內容倒也平淡无奇:无非是问安,询问托付货物是否已销之类的事情,但是落款居然是“闽安周瑞顿首”。 要不是已经来了帝都穿越党,青年歷史研究生于鄂水――注意不是青年歷史学者,這封信大约也就這么滑過去了,于同学看了之后告诉执委会,這個闽安的周瑞应该就是郑芝龙的族弟郑彩(一說族侄)的“义男”。 所谓“义男”是当时中国海贸商人中常见的经营方式。出海贸易风险较大,豪门巨室便豢养一些义男、义儿,让他们顶风破浪出海贸易,而自己的亲生儿子则可以在家坐享其成。還有些人则是因为负债沦为“义男”、“义儿”。這些义男义儿社会地位不高,等于是商业性的半奴隶――终身职业经理人,還不准跳槽。郑氏家族蓄养了大量這样“职业经理人”,后来郑成功手下赫赫有名的户官郑泰,也是這样的义男。 郑彩,用现代话来說就是长期在郑芝龙集团内占据主要领导岗位。此人虽在郑家属于旁干支系,但是郑芝龙降清之后被挟持而去,一時間郑氏集团群龙无首,他能独树一帜,退居厦门与郑成功抗衡。势力相当可观。 這個王姓匪首身上有郑家职业经理人的信,很多讯息又表明他们是闽南一带地方的人,郑芝龙的影子便清清楚楚的浮现出来。 還沒正式开始穿就和明末清初的中国最大海上集团郑家结下梁子,這事可不大好玩。 于鄂水对忧心忡忡的执委会成员說:這是杞人忧天。晚明的广东福建洋面上海盗如毛,除去郑家這伙人马,史学界目前叫得出名的海盗/海商团伙就有一二十股,沒名沒姓的小海盗,见财起意,随时随地捞一票的海商,外加荷兰英国葡萄牙……简直就是丛林法则的乐园。穿越众要在海南立住脚,非把他们都打服了不可。和谁结仇,早结仇晚结仇,最后都是一码事。這种亦商亦盗的人物可不管你和他有沒有仇,有钱赚他就要来插一脚,沒实力就会被他抢,和平的贸易关系完全建立在彼此武力的威慑下。所以這次打了也沒什么不好,起码让他们知道穿越者不是好惹的,以后才不会這么肆无忌惮。 虽說如此,执委会为了防备郑家可能的报复行动,還是在广州据点内进行了一级戒备。改建了住房,安装了栅栏和防盗门,還储备了若干灭火器。 萧子山去拜会了高举,把事情经過大致告知了一番,把個高老爷听得惊诧不已――沒想到澳洲海商還有這一手,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净利落的了解了此事。事情出来之后,虽然也应萧子山的要求派過轿子骡车供他们使用,却一直有些拿捏,不肯全力帮忙――原打算赎票的信来了之后等他们求教上门,這样可以卖個大大的人情。 沒想到這伙澳洲海商如此强悍!他不由的大大懊恼。萧子山开口請他帮忙,忙不迭的就满口答应下来。 萧子山以此事之后,那所宅子容易受到袭击为借口,提出要另外再买房屋。高举无奈,只好答应。好在买屋子的事情還是由他经手,澳洲人似乎也沒丧失对他的信任。于是连拍胸脯,說连房款都可代付――算做为文老爷压惊的礼物,萧子山连說了几句:“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笑纳了。 說着,高老爷又拿出一张单子,递给了萧子山。 他打开一看,上面开列着:纸卷淡巴菰一万支、乌银打火机二百個、鹅蛋镜三十面、粉盒镜二百個、等身穿衣镜二面、各式新奇澳货不拘。 “這是?” “唉!”高老爷叹了一声,脸上露出十分肉痛的表情,“是在下在京裡的一点孝敬。急用,兄弟能在一旬内送来么?” “好說,好說。”萧子山满口答应,這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除了香烟,其他的去次小商品市场就行了。不過這份孝敬真得不小,合起贸易金额来說,高老爷得付差不多二万两的货款。什么人這么牛B? 萧子山想這样强势的人物,如果能通過高老爷搭上一條线,以后也有用得上的机会。便故意說:“這咱们自然要带些新奇的物件過来。不知道朝中大佬有什么嗜好?咱们给他来個投其所好,岂不是更好,。” “多谢贤弟了,”高老爷苦笑了一下,“新奇货自然要有,這些东西,是他们指明要的。” 真TMD腐败。萧子山心裡骂了一句,受贿不算還索贿,索贿還带点名要什么东西。 “那要得了這许多?”他故作惊讶。 “也不多,宫裡头的二位、二十四衙门、内阁相公们……”高举喃喃說着又打住了,“忘了贤弟不是大明人士了,這些說了也未必闹得清楚。” 萧子山听得很仔细,這送礼的级别還真不低。高举有這么大的能量?有心想试探一下,便悄声问:“這位开单子的大人,莫不是九千岁?” 高举吓了一跳,忙往四面一看,见并无他人,才小声答道: “慎言!不是厂公,乃是另外一位。”他反问道,“贤弟怎么知道九千岁的名头?” “来大明這许久,大明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点。”萧子山做出一幅意味深长,“我知道的比說出来還要多”的神气来,猛吊他的胃口。 高举果然接招:“兄弟你也知道哥哥我做得是什么买卖,”他叹了一声,“這买卖能太太平平的做到现在,都是托了宫裡一位杨公公的福。” 当下把和杨公公的关系大略說了一番,无非就是杨公公是他的靠山,分赃的事情自然沒說,萧子山想也想得出来――這种关系只要是中国人沒有想不到的,哪怕你再說和他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也沒用。 “可如今杨公公在宫裡大不如前了。”高举又低声起来,声音低得和蚊子差不多,“不为厂公所喜。” “這批物件,就是要去讨取欢心了?” “哪敢說欢心,四面烧香,求個平安就是上上签了。”高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我和杨公公实为一体,花费再多也得尽力报效。” “兄弟省得了。” “還有一事,也請兄弟帮忙,”高举拱了拱手。 “好說,好說。”萧子山想他的面容這么诚恳,语气如此真挚,难道是要借钱?! “近来我有一烦难之事,银钱恐会周转不灵……” TMD,真是怕啥来啥,萧子山還在点头微笑,笑容却开始僵硬了。 “……想烦請贤弟說合澳洲的几位掌柜,能否改成每月一次结账?若能說合,兄长我感激不尽,另有酬谢。” 這是想要赊欠,居然還想要贿赂俺。萧子山想,高举提出這個條件,放在任何一個时空来說也不算過。21世纪的多数企业做梦都要笑出来:每月一结放在月结60天已经是公认规则,宝岛商家還在努力推行120天的。而17-19世纪早期的外商到中国贸易,货物委托给中国商人之后一二年后才能结款,還经常结不到账,引发许多中外贸易冲突。 問題是他们的穿越贸易为得是尽快筹集钱款,赊欠会增加收款的不稳定性,這事执委会未必会同意。 他忽然意识到,从刚才起,高老爷就一直在操纵谈话,利用他的好奇心一步一步的把话题引到這上面的――這個老狐狸! “莫非贤弟很为难?”高举看他表情变化,知道事情难办。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委以虚蛇,“只是要赊欠货物,须得有明确的缘由,我們才能评议可否。” 迟疑了一下,高举便把杨天梁来广州,和他商议建造九千岁生祠的事情一一都說了。 “這生祠本来好說,拼着费上五千两银子也够了。可杨公公的意思是要‘规模闳丽’,還要发动广州的商民,這事情裡裡外外的花费恐怕沒個七八万两下不来。”高举面孔在微微抽搐,显然肉痛之极。 萧子山对九千岁生祠的知识完全来自中学裡的《五人墓碑记,广州有沒有修過魏忠贤的生祠是毫无概念的,也不感兴趣。但是這事情還是要尽快汇报给执委会,让于于鄂水看看有沒有利用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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