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建筑材料 作者:吹牛者 正当执委会的各個专业组为劳动力优选权争论的时候,萧子山又接到了冉耀的电话:在审俘過程中发现了黎人俘虏。 “真得?”萧子山吃了一惊,在海南岛這個地方,黎族向来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翻开各個县的县志,“黎情”都要单独占据一個篇幅,从元代以来,几乎沒有哪一年黎民不发动暴动的,汉黎冲突相当激烈。防黎一直是当地官府的重要任务。因为黎人的抵抗,汉人的移民一直沒能深入到海南岛的核心区域,穿越者要在海南发展壮大在黎族問題上必须极其谨慎才行。 “怎么個情况?” “据他们說是县裡征发来当弓弩手的,一共来了三十個,现在我們抓到了八個。”冉耀在电话裡說,“另外告诉你件事情,记得那一家子人嗎?就是偶然卷入的――” “记得,那女的不是警察出身么,派给你去审俘了。” “她就是黎族,而且祖籍是海南,很妙吧?我觉得可以利用這個关系。” “我记得她一口川普?现在的少数民族很多都是水分大大的。再說她早就不在当地生活了,還能知道什么。” “不,她对本族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几個黎人俘虏现在对她五体投地呢,”小灵通裡传来了冉耀的笑声,“你看,人才有时候就出现在不经意之间。” 郭逸這边已经差不多都甄别出来了:绝大多数人都是农民――小地主往往是亲身参加劳动的,有几個算匠人,实际也是半农半工,农闲的时候烧些瓦器,或者替人修房盖屋子的泥水匠。稍微有些技术的是一個粗木匠,是個半老头子。识字的只有一個,就是张兴教了。他被单独叫出来,跟着熊卜佑学习普通话,当上了整個劳动队的文书,负责记工之类的事情。 邬德把匠人单独抽出来组成一個队。其他人除了二十多個伤员,全部分成五個劳工队,由最早的五個俘虏当队长。在编组的时候,他根据审俘的记录,把临高土著、福建射耕人、各地移民全都打乱了混编,還是搞那套互相制约的那套――反正你们不能团结起来。林兴他们如今都成了队长,忘记了自己半俘虏半奴隶的身份,一個個還觉得蛮高兴的,不等邬德吩咐,就给自己都做了笞棍。准备卖力的督促新来的可怜虫了。 严格的等级关系,上下级之间的绝对权力和通過权力得到的利益,這些东西在人类群体裡是极其有诱惑力的。在部队和司法机关工作過许多年的邬德深谙這一点。所以他刻意的去深化這些东西,五個队长每人都发了一顶难看的藤编安全帽――這是工业委员会不成功的试制品,本来打算当柴火烧掉的,邬德却把這些帽子都要了回来,把俘虏们的地位用有帽子和无帽子這样的明显标志物区分出来。 因为工程的急需,劳工队全部被派给了建筑组生产建筑原料:砖。 现代建筑已经从砖瓦渐渐的转向使用钢筋水泥,但是烧制的粘土砖依然不失为一种最广泛经济的的材料。工程建筑组自然也不会放弃。 根据侦察队的消息,他们在距离百仞滩三公裡外找到了一個砖瓦场,這是一個典型的传统砖瓦场。有三座土圆窑,工人们虽然都跑了,但是裡面的东西都還在:烧制好的砖瓦、阴干的砖坯和许多“熟土”。 烧制砖瓦的工序是相当烦琐的,首先要把生土开采出来――也就是不含有机质的粘土,将生土晒干、碾碎,加水之后再反复碾踏,做成熟土,再制成砖坯。砖坯不能直接入窑去烧,水分太多的话会直接在窑裡烧裂变形,所以還得阴干十天半月,阴干期间不能见太阳,不能有强风,更不能遇到寒冷,所以常规情况下冬季是不能烧砖瓦的。阴干之后的砖坯才能入窑烧制。 如果让穿越者们自己去制砖烧砖,很难想像生产效率的問題,不過穿越者们有一台联合制砖机,用一台锅驼机进行驱动,制砖坯效率就仅仅在于他们能开采出多少生土了。 梅晚嫌土圆窑的生产效率太低,而且装窑需要熟练的老师傅才干得了,不是他们這些看說明书的生手能做得。好在這裡有大量现成的砖可用,就开工建造了一座16孔的轮窑。 轮窑是一种“洋窑”,当然比起更先进的遂道窑之类的现代化砖窑它已经是很落后了,但在這個时空绝对是一种先进的事物。 它是一种连续生产窑,可以同时装坯、出砖、清扫。窑由很多互相连通的小室组成,如同一條环形的遂道,四周有许多窑门,所有的烟道都和窑中心的总烟道连接。燃料则是从窑顶的加料孔加入的。轮窑工作的时候分为:干燥、预热、煅烧和冷却四個工作带。一個16室的窑,第一室在出砖、第十六室已经在清扫,第十五室同时在装坯,接着第二室就刻意出砖,第一室进行清扫,第十六室内可以装坯了。一旦点火就可以不间断的二十四小时连续生产,在工作效率和热能利用上都是传统窑望尘莫及的。一個普通的轮窑,一年可出砖瓦五千多万块。 为了不浪费時間,在安装机械和建造轮窑的同时,梅晚决定先把已经阴干的那些砖瓦坯都烧出来,不過土窑的砖坯装窑是個技术活,无论是穿越者還是劳工谁也沒干過。消息传回执委会,情报资料组的罗铎再次发挥了他两脚字典的功能,很快从电脑硬盘裡找到了一本1958年出的《土法制砖瓦的小册子的电子版,不到一小时,這本打印出来的小书就被火速送到了窑上,劳工们惊讶的看到這位“海贼匠人”用一本书在指导他们怎么装窑――這可是只有老师傅才知道的秘密! 砖窑附近有大批的茅草地,梅晚询问了過去在砖窑打過散工的劳工才知道這是作为燃料特意种的,土窑用這样的“软柴”才能烧得好,硬柴火力太猛,不容易控制火头。這些燃料,自然也被穿越众毫不客气的利用上了。 土窑在烧砖的时候,梅晚指挥着劳工队,不断的割草、挖土,草捆和土堆都堆得老高老高。有些俘虏觉得海贼们多半是要把他们劳作至死了――這么多的土,不吃不睡也用不完。 当锅驼机调整完毕,突突的冒起了黑烟,飞轮转动着,带动联合制砖机运转起来的时候,俘虏们只看见成堆的熟土被倒进那個钢铁的大开口裡,许多铁件眼花缭乱的上下起伏轰鸣着,接着就看到平整的土坯象被施了法术一样,被整齐的切成了整板整板的砖坯!就算是最熟练的制砖师傅,也不能做得這么快!所有人都傻眼了――海贼们什么都会!而且他们造起东西来的速度,根本不是凡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有些人干脆害怕的跪在轰鸣的机器前连连磕头了。 “磕什么头,快去运料!”梅晚对着发呆的林兴吼叫着。 “知道了!首长。”這個称呼不知道是哪個吃饱了沒事干的人教给他的,他现在见穿越众就叫首长。 “干活!干活!”他卖力的挥舞着棍子,“去运土,快点,动作慢的都给丢那铁口裡去!” 這种恐吓比他的棍子有效的多,每個俘虏都对這机器产生了迷信般的恐怖,個個都十分卖力的去干活了,生怕干得慢了真给丢机器口裡去――這种东西怕是要用活人作祭品吧? 制出来的砖坯,被手推车拉到堆料场上,原本的阴干棚都腾空了,正好用来堆這些新制的砖坯,所有的砖都是按照過去的八五砖标准制造的。 显然,机器的生产速度大大超越了這個时代,還沒到晚上,临高烧砖匠人准备用好几個月的熟土都被消耗殆尽了,机器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要建造轮窑,梅晚的另外一個任务就是要造出水泥来。对他来說,水泥就是打個电话叫人送货的事情。即使D日之后用到的水泥也都是从原来的时空带来的。现在要从头开始制造他就完全沒概念了。梅晚知道這世界上有土水泥這么回事,但是怎么造,造出来能有什么样的性能就不清楚了。 在现代社会,水泥工业已经成为一种高度专业化,机械化的大生产,它涉及到许多特殊的大型专用设备,如破碎机、回转窑、球磨机等等。复制這样的大型设备对穿越者来說太奢侈了,即使买来现成的设备安装,這类巨型设备也不是他们的能力可以搞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