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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回、太乙曾锁妖王扣,今朝结腕护法身

作者:未知
052回、太乙曾锁妖王扣,今朝结腕护法身 钟离权指着那对护腕道:“這东西用处大着呢,等你有了大成真人境界之后就能渐渐明白,至于现在,当然能作护腕用。好,你很好。” 梅振衣不解道:“师父刚刚发笑,怎么突然又夸我?” 钟离权:“听我笑话你,你并沒有立刻把护腕摘下来,而是转念问其用,這很好。其实那九头狮子神通广大,修行人不应有歧视物类之心。” 钟离权讲了一段故事,那只九头狮子下界之后,成了一方妖王,号称九灵元圣,還收了不少徒子徒孙。他手下有個黄狮精,曾在圣僧玄奘西行取经的路上,顺手偷走了玄奘随从的几件法器,被心猿孙悟空找上门来打死了满山的狮子。此事惹怒了九灵元圣,施法掳走了玄奘。 九灵元圣神通广大,孙悟空也奈何他不得,最后還是請来太乙真人收回坐骑,這才化险为夷。這对东西能锁住九灵元圣,可见也是仙家法宝。在太乙真人手中,它可以当一对锁用,但是在梅振衣手中,也可以当一对护腕用。梅振衣并沒有执着于物类高下,只问器用,所以钟离权会夸他。 這不是《西游记》裡的故事嗎?在钟离权口中說出就是真有這么回事,而且细节与书中故事又有些不同。有意思啊有意思,穿越后先是碰到了八仙中的几位,现在又听說西游往事,但梅振衣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惊异了,此时的他不也是正在前往“何仙姑”家的路上嗎? 听完后梅振衣有些担忧的问道:“既然是一对锁,会不会不小心把我自己锁住?” 钟离哼了一声:“那昆吾剑,也能把你自己捅死,看在谁手中怎么用了。你现在操心這個還为时過早,它是锁化身用的。同时也可以护法身,你会化身变幻嗎?” 梅振衣:“原来如此,多谢师父指点。但我還有些担忧,无意中得到飞云岫就惹了一场麻烦,现在這东西又落到我手中,那太乙真人或九头狮子不会来找我嗎?” 钟离权摇了摇扇子:“九灵元圣你不必担忧,他巴不得這对护腕丢了再也找不回来,太乙真人就更不必担忧了。他早有金仙境界,怎么可能计较這种事情?假如往后你有机会见到太乙真人,就实话禀告他這护腕在你手中,至于现在還不用操那份心。” 梅振衣点点头:“明白了,不防神仙就防小人,我還是担心這世上的宵小之徒吧。” 钟离权:“小心点是应该的,宝贝不能随便炫耀,但這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识货地。连师父我也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你平时只管戴着防身。……刚才提起飞云岫,我倒听闻知焰又来找過你,你和她商量打算在拜师之时求我赐器,再把法器還她是不是?” 梅振衣嘿嘿干笑两声:“既然师父都已经知道了。弟子就在此求您老人家成全了。” 钟离权也嘿嘿笑道:“好啊,還沒正式拜师,就为了讨好仙侣算计起师父来了。既然你已经开口了,师父也不好不答应。這样吧,等我收徒赐器之时,一定会把飞云岫给你,至于你和知焰之间怎么办,那我就管不着了。” 梅振衣赶紧拱手作揖:“多谢师父!” 钟离权一摆手:“别着急谢我,我是要赐器,但那要等到正式传法之时,你我暂且定下师徒名分。而传法仪式還要再等三年。”這個徒弟已经收下,钟离权反倒不着急传法。 梅振衣问:“为何要等三年?” 钟离权:“我所传是金丹大道,你既然拜孙思邈为师学過内经,就应该明白以你现在的年纪根器未足,那内外二药的火候、龙虎交媾的妙趣,不好传授,要等年满十六之后。但你也不必着急,孙思邈给你打下的根基非常好。就算我来教你筑基。恐怕也不如他,我真的很有些佩服孙真人。” 梅振衣也叹道:“对弟子而言。岂止是佩服,而是感铭终身。就算钟离师父不传我法术,孙真人所教,我也将终身受益不尽。” 钟离权直点头,看着他捻须道:“行,你小子真有种,当着我這個新师父的面,夸孙思邈夸的這么起劲,我喜歡!……暂不传法,但也不能不管你,先受一戒吧。” 梅振衣:“师父要我受何戒?” 钟离权一拍蒲扇:“色戒!” 梅振衣哭笑不得:“钟离师父,你有沒有搞错啊?刚刚說我年纪尚幼根器不足,转眼又叫我戒色,不是多此一举嗎?” 钟离权一板脸:“现在不行,過两年還不行嗎?天天搂着两個小丫鬟调笑,你不想出事别人還想呢!” 梅振衣瞪眼道:“师父,這些你都瞧见啦?子曰‘非礼勿视’,您老是世上真仙,不带這样玩地吧?” 钟离权晃了晃脑袋:“非礼勿视嘛,你又沒做什么非礼的事情,如果你非礼,我肯定勿视。……别光顾着闲聊了,前面已经是何家村,你要找谁呀?” 梅振衣:“我要找一個人,师父,麻烦你在村外把我放下去好嗎?我去打听打听。……哎,我看见了,就是那户人家,我要找的就是后院裡的那個小姑娘。” 說话间钟离权带着他越飞越低,就在村外离树梢高一点的位置,梅振衣远远看见一個水塘前面一户人家的后院裡,站着個小姑娘,拎着個大木桶正在喂猪。她身形消瘦头发枯黄,正是何仙姑的女儿何幼姑。 “你找她干什么?”钟离权有些不解的问。 梅振衣:“送药啊,知焰仙子给我地生元丹。师父,您不会看不出這小姑娘有什么問題吧?” 钟离权白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知焰给你生元丹,你却一枚都不拿出来给仆人疗伤,我還以为你小子贪心独私,本想找個机会再点化你一番。后来发现你自己也不用,原来却是留给這個小姑娘的,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梅振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六名家人所受的伤,我用巡经补益之法可以治疗,恢复的效果比服用生元丹更好,還可以锻炼我地内养功夫,所以我就自己辛苦点了。我服用生元丹,不過是锦上添花。送给她,却是雪中送炭,其实這小姑娘与我沒什么关系,只是在齐云观中曾经偶遇。” 钟离权摇了摇头:“我并不太赞成你的做法,虽然你是好心。其实你救不了她,這小姑娘沒什么病,就是先天生机不足天年短寿,生元丹能补元气。但却改变不了根本。” 梅振衣:“這我明白,但生元丹能让她活的更好,我也算尽了一份心力。师父,您老神通广大,天上地下的事情知道地那么多。就沒有听說過什么办法能救她嗎?” 钟离权反问道:“救她?你懂不懂‘救’這一字的含义?她沒病,就是天年如此,一眼望去,這满世众生都有天年之限。无非长短不同,在我眼中并无区别,不独独是她可怜当救。世上芸芸众生皆有生死枯荣,這是天道循环。哪怕是太上、佛陀,点化世人普渡众生,也不是你這种做法。” 梅振衣陪笑道:“师父說的话我都明白,但我心裡就是放不下她,方才不是向您老人家问道。就是问您是否听說什么类似的办法?” 钟离权叹了一口气:“你明明清楚天道如何,却想强为,其实所谓办法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比如修长生之道以求超脱,但不是人人都有這個福缘资质,而以那小姑娘地先天炉鼎想都别想。最好的办法是顺其自然,尽天年重入轮回早日解脱此生,却又不是你所愿。……让我想想,上古之时。還真有個类似的例子。有個人這么被救過,古往今来只有這么一例。” 梅振衣眼神一亮:“什么人。怎么救的,告诉我好嗎?” 钟离权:“太乙真人地弟子哪吒。” 哪吒是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座下的护法天王、天兵统帅李靖的第三子。在李靖未肉身成圣之前,有個儿子叫哪吒,生而特异有神通,拜太乙真人为师。哪吒顽劣在外面闯了大祸,被苦主逼上门来,李靖要杀子谢罪。 哪吒性情刚烈,不等父亲动手,自行拆骨肉還父母,一生命数已绝。幸亏他的师父太乙真人,以大神通法力护住哪吒元神,以自己地精血与一枚九转紫金丹为引,用座下九色莲台为哪吒重塑了一副仙人炉鼎。哪吒不仅未死,反而因祸得福肉身成圣。 這不是《封神演义》裡面的故事嗎?刚刚听說西游往事,又来了封神中的一段,虽然具体细节与神话小說中有所不同,但人物事件大体差不多。梅振衣弹了弹自己的护腕问道:“那位太乙真人,就是九头狮子地主人嗎?這件法器曾经就是他地?” 钟离权:“不错,就是他,赫赫有名的金仙,如果不是刚刚提到,我還想不起這一出,太久远地事情了。” 梅振衣抬头望天:“有机会我真想拜见那位太乙真人。” 钟离权一撇嘴:“太乙真人是說见就能见的嗎?连师父我想上门拜见都不容易,以你现在地修为還早得很呢,就算能有這一天,這小姑娘能等得起嗎?她最多再活十几年,而十几年光阴对于太乙金仙不過是一弹指而已。” 梅振衣:“无论如何,還有十几年時間不是嗎?只要我心中有這個念想,总有一线希望。” 钟离权仍然劝阻道:“就算你能见到太乙真人也沒用,她和哪吒不一样,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哪吒是太乙真人的衣钵传人,且当时已有脱胎换骨的境界,所以太乙真人才能以法力护住元神不散,這小姑娘能行嗎?太乙真人也帮不了她,真的沒這個缘法。” 梅振衣自言自语道:“能不能成,也要尽我所能。她与太乙真人之间自然沒那個缘法,但是我想帮她。我与她之间算不算有缘法呢?” 劝了半天沒效果,钟离权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了:“废话,当然有了!你既然遇到了她,又想改她的天年,這就是缘法!至于能否成功都在其中。我就是不明白了,你看她可怜尽量帮她也就罢了,竟然還想做那不可为之事,不是白日做梦嗎?” 梅振衣:“师父。弟子有些事情您老人家恐怕不明白,我来到這世间就像一场大梦,为何不再做一梦呢?” 钟离权语气一沉:“你的心念既然如此坚定,为师就无法再多說了,随你去吧!” 钟离权话一出口,梅振衣就觉得脚下一空,猝不及防张牙舞爪就摔了下去,原来是钟离权收了法术不再携他飞天。只听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多高。梅振衣正落在何仙姑家后面地水塘中。他把整個水塘上薄薄的冰面全部给砸裂了,不小心喝了两口冰冷的水這才冒上头来。以梅振衣的修为虽然不至于受伤或淹死,但也够狼狈的。 梅振衣先后拜了两位师父,孙思邈与钟离权,這两位师父的脾气秉性可太不一样了!孙思邈温厚和蔼。一言一行皆有长者风范,在梅振衣面前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沒有說過。而梅振衣在孙思邈面前却是服服帖帖,一点都不敢调皮捣蛋,从来都是恭恭敬敬。 钟离权论修为境界比孙思邈高多了。但他和梅振衣碰到一起,经常就像一对捣蛋鬼互相在耍怪。 孙思邈是绝对不会抽冷子把梅振衣扔进水塘裡,這种事想都沒法想,然而钟离权這么作弄梅振衣,却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幸亏梅振衣醒来所拜的第一位人生导师是孙思邈,假如先碰到钟离权,還真不知会被教成什么样子。 梅振衣七手八脚的爬上岸,站起身来像個落汤鸡似地抖了抖。正准备抬头数落钟离权两句,天上早不见人影了。只听前面吱呀一声,那户人家后院地门开了,何幼姑探出脑袋来一眼看见了梅振衣,惊讶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从水塘裡爬出来?” 梅振衣苦笑道:“我不是从水塘裡爬上来地,是走路不小心,掉到水塘裡的。” 何幼姑疑惑不解:“大白天的。這么宽的路。你怎么会走到水塘裡?” 梅振衣一指上方:“有只好大好大的老乌鸦在天上飞,我抬头看着看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何幼姑也抬头:“大乌鸦,哪有啊?……你身上都湿了,会冻病地,快进来烤火。” 梅振衣:“乌鸦飞走了,看不见了!我沒关系,還受得了。” 這时有個男孩闻声也走到门外,看见梅振衣的样子赶紧道:“哎呀,這位小哥,大冬天的掉进水塘裡,会落下病的。快快快,赶紧来脱了衣服,喝碗热汤捂一捂。”這男孩年纪和梅振衣差不多,长的浓眉大眼,看样子应该是何幼姑地哥哥。 大冷天掉进水裡面,如果送命的话,人往往都是冻死的不是淹死的,就算救上来也可能要大病一场。以梅振衣地身子骨自然沒什么大碍,但也觉得衣服贴在身上凉飕飕的非常不舒服,跟着何家兄妹进了门。 何幼姑的父亲何木生是個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话不多举止很憨厚,与他老婆何仙姑的脾气完全相反。当时民风淳朴,何家夫妇见一位小道童在自家门外不慎落水,被儿女扶进家门,也赶紧帮他解了外衣拿去烘干,弄床被子让他裹住身体,何仙姑還熬了一碗热姜汤端给他。 喝汤的时候何仙姑问道:“看打扮,你是個小道长,叫什么名字,是哪家道观的呀?”而何幼姑站在一旁一直以好奇的眼神看着梅振衣,不时還偷偷笑。 梅振衣裹着被答道:“仙姑,你不认识我啦?我是齐云观地小道童,叫吕岩,我們還见過一面呢。”他不想說出梅振衣這三個字,怕吓到這户乡下人家,随口编了一個道童的名字,无心中說的竟然是那位纯阳子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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