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跟组织部长的缘分
林衍丢下一屋子人,并沒有当场开处方,自顾自走了出去,亲自去药房配了一副中药,来不及熬煮,碾成粉末拿回来,用温水调了让小姑娘喝下去了。
這個過程,让罗慧娟十分的气愤,开口說道:“林院长這是用的祖传秘方,怕我們偷学啊還是咋的?不开方子直接配药,等下怎么收费啊?”
林衍不說话,清冷的看着罗慧娟,那眼神并不凶狠,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看不透深浅,那女人缩缩脖子不敢說怪话了。
对這种人,林衍根本不想废话,直接說道:“现在我要跟病人家属谈治疗方案,罗医生回病房去值班,理疗科的大夫也下班吧。”
那個身份显赫的男人,一直静静地看着林衍這個年轻的有些离谱的医生,罗慧娟跟李老头看他一直沒表示反对,终于不甘心的走了。
屋子裡终于安静下来,林衍带着家属走进医生值班室,坐下后很是慎重的說道:“你女儿這种病,西医叫做功能性子宫出血,中医叫做血崩症,临时控制出血并不难,但要想从根本上纠正紊乱的周期,调理好她的激素水平却并不容易,說到底,是你们把孩子给耽误了。”
那人很是激动的說道:“对对对,林院长,刚刚给我女儿治疗的时候,說的那些治疗過程跟她這些年的症状一点不差!
這两年多我們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也去京城找国内最顶尖的妇科专家看過,那個专家說我女儿负责激素水平的脑垂体轴长歪了,這是不可能彻底治好的,只能是隔半年就用一次周期治疗,万沒想到又发生了大出血。”
林衍說道:“她說的也对也不对。激素是人体一個很微妙的东西,只要是有外来激素补充,自身分泌這种激素的垂体就会主动停止分泌。
所以第一次发生功血,你们就不应该采用周期治疗,人为的破坏体内激素水平,之后還经常性的进行這种治疗,久而久之,垂体分泌功能就彻底乱掉了。”
那人满脸恐慌的說道:“這样下去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不会?”
“会。”林衍如实說道:“长期激素紊乱,利用人工周期治疗会产生耐受性,因为孕激素水平不够导致内膜剥落不完全,就会发生大出血,长期下去,会影响她结婚以后怀孕率。
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长期内膜增厚滞留形成内膜增殖症,滞留的内膜一旦变性,极容易引发癌变。”
那人“呼”的站了起来,声音都颤抖了:“居然如此严重?不行,我现在就带我女儿去京城治疗,京城不行的话就出国!”
林衍点点头沒有阻止。
那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隐隐传来他的声音:“秦书记,我是吴相知,我得跟您請個假,我女儿……”随着這人慢慢走远,他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林衍摘下口罩,脱下白大褂准备下班,每個人都有選擇到何处治疗的权利,他把病情說清楚,人家要转院是人家的自由,他還沒有狂妄到大包大揽的地步。
谁知林衍刚過身,就看到那個焦灼的父亲就站在面前,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衍。
林衍說道:“你是担心你女儿会不会再出血嗎?我给她服用的中药能够保证她這一次例假顺利過去,你把這边的费用结算一下,放心带她去吧。”
那個父亲答非所问的說道:“林医生這么年轻。”
“是的。”
“我們不转院了,就全权交给你治疗好嗎?”
林衍奇怪的看看這位父亲:“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是新到任的市委组织部长。”
一听這番介绍,轮到林衍神色复杂的看着這個中年人,心裡感慨之极。
市委组织部长啊,相对于即便已经是副科级的林衍来讲,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多少在一院工作一辈子的大夫,都见不到拥有這個职务的人,为何就如此诡异的总跟他纠缠在一起呢?
上一任市委组织部长沙土地,纵然是自身不正遭到纪委查问,却也算是间接的折在他林衍手裡,现在新任的新部长,却又奇异的再次跟他发生了联系。
林衍忽然明白了:“你刚刚跟秦书记請假,他告诉你我可以信任对吧?”
吴相知道:“是的,秦书记跟我在南州就做過搭档,私人关系也比较好,他夫人的事情我知道,既然你能治好她,必然也能治好姗姗。”
林衍淡淡的点头:“那行吧,你等会可以带你女儿先回去,下午我给她配药,你派個人過来拿就好,要做好长期服用中药的准备,保守估计,最起码需要五個月才能痊愈。”
吴相知再次震惊了:“什么?五個月?還是保守估计?”
“是的,中药调理,是从根本上着手,把她体内被外来激素弄混乱的经脉调理顺当,肯定不可能两三天见效的,三個月应该差不多,加上后期巩固,得五個月。”
吴相知叫道:“你误会了,我是說五個月就能治好?要知道我們可是治了两年多了還沒好啊!”
林衍淡定点头:“嗯,能治好。”
吴相知激动地搓着手說道:“那就一切拜托林医生了,孩子刚刚花季,一辈子還长,可千万不敢落下什么病根儿,将来影响她的幸福。”
“我理解,也請你信任我,只要按照我的配方不间断治疗,一定能治好的。”
吴相知犹豫了一下還是问道:“林医生,我并沒其他意思,只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不开方子让我去抓药,非得亲自配好呢?难道真的是你家祖传秘方?”
林衍笑了說道:“吴部长,不同的病人看似患的同一种病症,但每個患者的体质和诱发這种疾病的原因,却是有很大不同的,需要根据每個人的情况和治疗過程中的变化,随时调整方剂才能对症。”
吴相知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其他医生不懂這些,会误以为你开出的方子既然治好過這种病,下次還照這方子下药,却未必能治好同类疾病对吧?”
林衍无奈点头:“嗯,治不好耽误了患者的宝贵治疗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罢了,医疗系统也很复杂的。”
“我懂!”吴相知一笑說道:“他们盗用你的方子治好了病人,說明你也沒比他们高明到哪裡去,你能治好的病人他们同样能治好。治不好呢,還是能证明你沒比他们高明到哪裡去,他们治不好的用你的方子也同样治不好,对吧?”
這一番绕口令一般的话,从市委组织部长口中顺溜无比的說出来,搞得林衍也笑了:“吴部长理解的真透彻,我就是有這种顾虑。虽然我并不想藏私,但别人想要用我的方子对付我,我也不大乐意让他们得逞。”
“哈哈哈,并不是我理解的透彻,是這样的事情在每個领域都存在,无非是表象不大相同罢了。”
吴相知也很有意思,非拉着林衍要請他吃午饭,林衍一再推辞他都不放手,最后林衍无奈的說中午家裡有客人,他才算是松手了。
回到家已经接近下午一点钟了,打开门,就看到赵未央正捧着一個卷了东西的烙饼在吃,林浵眼神诡异的偷瞄着她,被妈妈一個眼刀過去,吐吐舌头走开了。
林衍明白這肯定是妈妈加工了胎盘,给卷在饼裡了,他小时候有一次肺炎身子弱,妈妈就是用同样的法子骗他吃的這东西,增强抵抗力效果是极好的。
林衍有些同情的看看腮帮子鼓着吃這东西的赵未央,夸张的叫:“哎呀我饿死了,妈,還有饭嗎?”
赵未央含糊的叫道:“有有有,哥,有烙馍卷肉!”
何凤瞪了儿子一样,对赵未央說道:“丫丫你乖乖吃你的,你哥喜歡吃饺子,厨房给他留着饺子呢。”
为了遮掩這东西的腥味,洗過烫過再冲洗過之后,何凤故意用了很多辣椒花椒面還有葱姜蒜大火爆炒,赵未央并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她觉得有点像跟秦少伟一起去蜀中吃的夫妻肺片,虽然依旧算不上顶级的美味,但她很是享受干妈对她独有的偏爱,就调皮的斜着眼看着林衍,摇晃着手裡的卷饼显摆。
林衍始终无法忘记,被他用药物诱发心底最隐秘的恐惧之后,赵未央显露出来的可爱和可怜,从第一次看到她时冷若冰霜毫无人气,到如今会撒娇会欢笑的丫头片子,他很有成就感也乐见其成。
“好好好,有了闺女忘了儿,說的就是您啊妈!”林衍故意一脸失落的說道:“我去吃饺子,好吃的留给您闺女!”
拉开厨房的推拉门,一股浓郁的药香飘出来,炉子上的两個砂锅裡,正在熬中药,很显然是给赵未央和秦少伟熬的。
盘子下面扣着饺子,林衍端出来匆匆吃完,看時間就该下午上班了,惦记着李冠霖的身体,就走进了爷爷的屋子。
李冠霖的情况,林衍已经跟爷爷讨论過两次了,也初步拟定了方子,现在又跟爷爷最终确定了一下,预备去单位配齐也带回来熬好,也该给大哥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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