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锦州 作者:未知 锦州。 “這些qin兽!” 康麻子外公,正蓝旗固山佟图赖趴在城墙上,看着小凌河对岸一座仓促建成的木架子,满脸悲愤地說道。 在這個粗糙的木架上,竖着一根十字型木头杆子,倒霉的巴哈纳被钉在上面,身旁两個刽子手正兴致勃勃地忙碌着,在周围明军的叫好声中,拿小刀一片片从他身上割肉。這两個刽子手很显然是专业人士,巴哈纳在上面嚎了半個时辰還沒死呢,旁边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狗,正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们,等着大快朵颐呢! 在巴哈纳前面還有一组刽子手,那些在连山被俘的清军士兵,全都被一個個拖上台,按在那裡先yan了再斩首,砍完脑袋的死尸直接扔小凌河裡,那些脑袋倒是依然堆在台前,也不知道還留着干什么。 這一幕看得城墙上清军一個個呲目欲裂。 尤其是那些明军士兵的叫好声,回荡在天空中简直让他们怒发冲冠。 “杀出去,剐了那狗皇帝!” 佟图赖身后一名将领咆哮着。 然后城墙上所有清军都在愤怒地咆哮着,话說他们什么时候受過這种羞辱,虽然過去他们也经常這样干,但那都是他们杀那些汉奴,什么时候轮到汉奴们這样对付他们了,此时锦州城内一万五千八旗健儿,无不挥舞手中刀枪燃烧他们那熊熊怒火,誓要出去与那狗皇帝决一死战。 后者就坐在那台子后面呢,那黄曲柄盖和十二面龙旗非常醒目。 “都闭嘴,坚守锦州,不准出战!” 佟图赖吼道。 他又不傻,杨丰這么干就是刺激他们出城野战的,虽然理论上野战才是清军强项,但那都是過去了,自打那狗皇帝冒出来之后,清军和明军之间就沒打赢過一场野战,倒是過去那些驰骋战场的猛将一個接一個死在他這妖人手中,可以說只要那狗皇帝出场,野战什么的就省省吧! 而此时這狗皇帝就坐在那裡呢! 想那鳌拜多么强悍的猛将都照样在野战中饮恨而亡,佟图赖自认为他這样从来都是以智慧取胜的,還是老老实实蹲在锦州的城墙上吧,再說锦州城裡总共才一万五千守军,而且還有一部分是正蓝旗汉军,拿什么跟外面至少三万明军玩野战?老老实实依靠着小凌河天险和锦州城墙,再加上数十门大炮固守才是正理。 然而…… “满州健儿们,随本王杀出去,给本王那惨死的兄弟报仇!” 城门后的校场上一個壮硕的半老头子,穿一身蓝色盔甲,头上顶着避雷针般的盔缨,手中拎着一把沉重的狼牙棒,骑在马上暴怒地吼道。 在他身后大批正蓝旗满州的骑兵正列队跟随,甚至城墙上也有很多士兵跑下去,骑上马准备出去迎战。 看到這一幕的佟图赖脑袋都大了,他赶紧跑下去一把抓住那老家伙战马缰绳,然后陪着笑脸說道:“王爷,您息怒,那狗皇帝就是想引诱咱们出去,咱们不能上他的当,野战中咱们根本沒有办法对付他,但咱们城墙上的大炮也是他害怕的,只要咱们坚守锦州,逼着他硬攻,就能用大炮来为英王报仇。” “闪开,本王岂惧那妖人!” 野猪皮的七儿子,多罗饶余郡王阿巴泰喝道。 “王爷,您就听末将一句吧!” 佟图赖抓着缰绳說道。 “滚一边去,你一個汉奴說了算還是本王說了算!” 阿巴泰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踹开,拿狼牙棒向前一指,那守门的军官不顾佟图赖的目光,赶紧给他打开了城门,這老家伙率领着正蓝旗满州三十個牛录的骑兵冲出城,就像炫耀般在城外策马扬鞭,一直冲到小凌河岸边,這才朝南岸明军吼道:“狗皇帝,阿巴泰在此,有胆量与老子一战否!” “有趣!” 正坐在行刑台后面喝茶的杨丰淡然說道。 “告诉他,有胆量就過来,朕在這裡等着他,朕撕了野猪皮一個儿子正不過瘾呢!” 紧接着他說道。 阿巴泰当然不会真得直接冲過来,他又不是真脑残,那小凌河横在前面呢,他這边渡河正好给明军当靶子,再說两军对垒主帅决斗那是罗贯中yy的,谁家会那么打仗。在小凌河北岸耀武扬威之后,他紧接着率领這支大军向西而去,然后在明军防御范围之外的上游渡河,他出城的目标就是侧翼袭击,依靠八旗满洲强大的突击力量,一举冲垮进攻的明军。 阿巴泰也是沙场宿将,他当然明白仗该怎么打。 明军此时的位置在女儿河与小凌河交汇的夹角上,锦州城的优势就在于此,這裡一边有松山阻隔,从南边进攻只有這样一個不大的攻击面,但這個夹角的西边是敞开的,一支强大的骑兵从小凌河上游绕過去,然后从西向东冲击杀過去就行。明军不過才三万人,而且骑兵数量很少,九千精锐的正蓝旗满洲,要是连三万明军步兵都冲不垮,那简直就是笑话了,哪怕就是再多一倍他都有自信能冲垮。 杨丰同样明白他的意图。 就在阿巴泰绕向上游同时,他也迅速到了左翼的骑兵中,但明军骑兵数量很少,加上他的锦衣卫铁骑也不過三千而已。 当然,這就足够了。 五百冲几万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干過,更别說三千对六千了。 而此时明军对锦州的炮击也开始了,這一次就不光是那二十四门红夷大炮了,在明军炮兵阵地上,多了十门特殊的火炮,此物装在一個個厚木制做四轮车上,就是一個短粗的铜管子,炮口向上大角度昂起,但后面要细一些,看着就像一口拉长的铜钟…… 呃,這是臼炮。 這种实际上是放大版虎蹲炮的东西,对那些大明工匠来說简单得就跟玩一样。 只不過以前的虎蹲炮是用生铁铸,而這一次皇帝陛下豪爽地拿出一堆黄铜来,让他们拿去直接用這种可以当钱币的东西铸造,铜铸当然比铁铸要简单得多,因为時間紧张一共铸了十门,全都拉到了锦州前线。 就在那些红夷大炮开始发出怒吼的时候,十门小臼炮同样发出怒吼,一枚枚直冲天空的炮弹,带着高空坠落的呼啸声飞越一点五千米,在城墙上清军愕然的目光中,越過城墙砸在了城裡,然后在一连串爆炸声中,仿佛礼花般一個個璀璨的火团炸开。 呃,這是开花弹。 木管引信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同样生铁的空心球炮弹也沒什么难度,整体铸造一個空心球的确不容易,但铸两個半球然后焊起来就很简单了,這东西因为强度問題,承受不了红夷大炮的膛压容易在炮膛内就是碎开,但短管臼炮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也就是炮弹容易出现一炸只有两半的悲剧,但問題的杨丰也不指望這东西和现代炮弹一样弹片杀敌,它的主要职责是放火,那炮弹裡面装的并不只有火焰,還有…… 银粉。 白磷還是過于夸张了,白磷這东西并不好找,而且使用起来也比较危险,但银粉就很简单了。 十枚如同礼花般炸开的开花弹,因为很难瞄准城墙,所以并沒有真正击中清军,只有一枚很巧炸死了两名清军士兵,但它们那些迸射的火星,却让密布着木制建筑的锦州城内迅速燃起了火光。 有過一次這种经历的清军们赶紧咒骂着跑去灭火。 然而這只是开始。 因为城外那十门小臼炮很快完成了装填,然后再次对着天空喷出火焰,高抛弹道获得的射程,让那些装满火药和银粉的炮弹轻松落在城内,就在它们落下的同时,木管引信内的火药燃烧到了尽头,通過管壁上预留的小孔,瞬间引爆了炮弹内装填的火药,火药的爆炸又点燃了混在一起的铝粉。 礼花再次绽放。 “這东西好,那红夷大炮先停了吧,反正皇上也沒让渡河,先用這东西烧着再說。” 唐钰幸灾乐祸地說。 他是明军的指挥官,唐总兵因为老成稳重,一直是皇帝陛下的御用助理,当然,他现在也不是总兵了,他是刚刚设立的禁军左都督。 杨丰把這时候行在各军合编为禁军,吴三桂是大都督,唐钰是左都督,前山海关总兵高第是右都督,而黄蜚则被任命为水军都督,当然,黄都督目前主要任务是负责南北之间的海运,禁军水军的作战,则由张名振和黄斌卿左右两個总兵负责,這一次北线作战,就是由唐钰指挥着曹友义和刘肇基两個陆军总兵,再加上水师张名振一個总兵,部下总共三万大军负责。 当然,還有作为皇上亲兵的锦衣卫。 “都督,何不一鼓作气,趁乱渡河然后直接攻城呢!” 刘肇基說道。 小凌河水并不深,完全可以直接渡河强攻。 “還是稳妥一些的好,命令各军结阵,准备增援陛下!” 唐钰看着西边說道。 那裡无数骑兵狂奔卷起的尘埃已经清晰可见,而皇帝陛下率领的锦衣卫和两千多骑兵,也已经在那裡列阵以待,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感谢书友竹篮心特明,本农民,葬秦,咕哒君,114,夏日de凉风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