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反复推倒 作者:癸变泉 两天之后的中午,广阔无边的青石荒野上依旧吹拂着幽凉的风,让四下沉寂的山岗和乱石都显出一阵沉寂低落的感觉,只有远处雪山山脉上一片片白色的雪痕,在山顶的浩瀚流云之下展示出一种变幻的明暗色彩,反倒显出一种一样的生机。 法兹努拉村内的东郃子遥望着那片山脉,忽然转头问旁边正在行炁手工的福尔科:“你们王室的挖掘工具到底什么时候送来?从你们到這裡都五天啦。” 福尔科结束了行炁训练之法,虽然目前還不能将灵能与身体合而为一,但他也可以感觉到身体内部的器官正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或许不久之后就会有奇迹出现吧。他一边暗自揣测着一边說道:“再過一段時間就会来吧。”而对方却毫不客气的立刻反问道:“‘再過一段時間’是多长時間?三天?十天?一個月?半年?還是~~永远都来不了?” 福尔科脸色未变,正在暗自揣测此人的真正意思,却听這人类牧师又呵呵笑道:“哈哈哈~~开個玩笑啦,我只是希望王室的援助早点儿到,要是再過两個月无法开工修渠的话。即便在年底完称了水渠,也沒時間去整理土地了。明年的耕种面积就无法扩大。”忽然又怪怪的說道:“王室好像对扩大耕地的事情不着急啊,是不是正在忙些别的事儿?不過我好像听說前段時間抓捕走私商的行动已经结束了,不知道王室们现在又在为啥事儿操心?是为了那些上窜下跳的地方贵族嗎?” 福尔科只是谨慎的答道:“我只是個心灵武士,对這种事情不感兴趣,身为王室的卫兵头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其它的一概不知。”又岔开话题道:“您看我的行炁之法练习的怎么样?” 东郃子微笑着說:“還行,你们心灵异能的一些训练過程与我們秘术德鲁伊有点儿类似,所以你的基础打的很牢,现在的水平和格林姆差不多了。” 福尔科一脸疑色的說道:“和他差不多?那昨天他跑過来說他已经练出一個1阶的类法术半透明的‘法师仆役’。我怎么沒有一点儿变化?” 东郃子面色平静的摇了摇手說道:“你和他练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沒有可比性的。再說他那個东西啊也沒啥大用,你又何必羡慕呢?”正說着却见格林姆远远的走過来,像东郃子问候之后便說道:“您的那個‘地煞药叉七十二法’真的就不能改改嗎?我昨天晚上试了试自己刚刚练成的‘法师仆役’,除了给我拿拿东西、端端水外啥事儿都干不了。真是气死我了。练成了這种玩意儿又有什么用?” 东郃子却只是神色淡定的安慰道:“你不要這么想嘛。虽然它沒什么用处,但也证明了我先前的推论是正确的啊,的确只需要灵魂与魔網建立一個特殊的关联,我的‘地煞药叉七十二法’就能练成了。你现在不是已经有了一個类似精魂的东西在身上了嗎?這說明你的天赋非常好嘛,人家可能要练上半年的东西,你一两天就练成了。還顺带学会了一些魔弹射手的技艺。应当高兴才是啊。” 格林姆依旧是心情地球的撇了撇嘴說:“但您說過,這個方法无法提高原有的法术等阶,也就是說无论我怎么练,顶多也只是会一些2阶的类法术。而且我這奇奇怪怪的奥术精魂也只是与魔網关联着,沒法像牧师一样练出神术。這還是沒变嘛!我還是一個学徒级别的法师啊!這~~~”他略显焦躁的转了两圈,又說道:“我昨天练出了那個半透明‘法师仆役’后一点儿都不高兴,思来想去的折腾了一夜。這种方法对我来說更本沒有任何意义啊!我~~我打算放弃~~” 东郃子只得摇着头劝慰道:“虽然這個方法不能让你获得更高阶的法术。但练上個十年二十年的,也可以使灵魂异变的更厉害呀。說不定哪天就能与更深层的魔網沟通了呢,到时候出来一個‘爆裂火雷’‘飞行术’或者‘加速术’什么的三阶法术,你不就变成正式法师了嗎?” 格林姆苦笑不得,十年?二十年?還是“說不定”!真让人失望之极,他一边哀叹着,一边听东郃子继续唠叨着:“再說我這說‘地煞药叉七十二法’虽不能让你获得高阶的法术,但却可以强化现有层次的法术啊。就像你们的‘专精’一样,专精于某种法术。使之效果更猛或更灵活。比如你的那個‘法师仆役’就可以拿来敲敲别人闷棍、下下人的拌子啊~~~” 格林姆实在听不下去了,闷声說道:“我去外面转转。這個村子太沉闷了,我要去附近的城镇裡转转。” 在這种广阔无人的荒野之地,所谓“附近的城镇”离此处足有五六十英裡,来回也要两三天的時間。看来這小子真的太失望了,急需去外面散散心。 东郃子也沒說什么,只是随待了句:“现在外面有些乱,小心点儿。钱也别带多了。”然后目送神情低落的格林姆默默的走向了开阔却死气沉沉的荒野中。 忽然,身旁的福尔科开口问道:“您是从东大陆来得嗎?前几天您說什么:秘术德鲁伊不但能与自然界沟通,還能于星界沟通,還能于宇宙间其它事物沟通。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东大陆的德鲁伊们也有這种說辞。又或者,秘术德鲁伊這個流派就是从东大陆传来的?” 东郃子很想问问“东大陆的德鲁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很多人都一再向自己提起。但又怕被对方看出什么破绽,只得摇头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传授我秘术的那個德鲁伊沒有对我說過這些。只是留下一堆书籍就死了。哟,你倒是提醒了我,說不定還真的是从东大陆传来的呢。” 格林姆骂骂咧咧的行走在荒野中這时隐时显的“道路”上,口中满是愤愤不平:“※#◎×!我的运气怎么這么差?别人都能提升一阶的能力,为什么到了我就不能了?這都是他妈什么世道?!”他有些埋怨起诸神来,但又不敢說出口,只得暗暗的低声叫骂:“等到了城裡,先找随便一個妓女出出气!真是太让人恼火了!” 但当他才日落前赶到简陋的荒野城中时,却发现這裡比他想象中更加乏味:足以并行三辆四轮马车的街道两旁尽是些粗糙青石垒成厚实房子,那简单的结构再配上打磨不均的表面,简直像是一個個小“山洞”。日落的斜阳在墙上投下斑驳而脏兮兮的影子,仿佛是一個個衰败的坟墓立在道路的两侧。 别說妓女了,就连酒楼都沒一個,偶尔看见一两個兽皮达成的简陋大棚子,裡面坐着几個龇牙咧嘴的熊地精在喝着粗劣至极的浊酒,真让人大倒胃口。 转了大半個城市后他终于看到了一個宛如小堡垒般厚重的三层酒楼。门外几盏破旧的魔法灯发出混暗的光华,和阳光一起照耀着墙壁上一排排的木制小窗,将那些陈旧不堪的木窗照得纤毫毕露,倒真是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古老之感。看来這裡不但是酒馆也兼营旅店的生意呢 格林姆抬头看了看它的招牌“星辰之梦”,于是叹息了一声,闷声向這個酒楼走去。 今晚有酒今晚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把自己灌醉了就能好好的睡上一晚,再也不用为那些闹心的事情辗转难眠了。 由于城市内大部分房屋都在两层楼以下,所以当老食人魔巫师加尼叶坐在“星辰之梦”的三楼上喝闷酒时,還可以顺便远眺一下远处那广阔的荒野之景。舒缓一下自己郁闷的心情。 但是诸神并不打算放過他這個老头子,于是就让弗美尔公爵的信史——绿皮地精血脉的小個子食人魔海楞斯找到了他。现在就站在他旁边唠叨個沒完:“整個食人魔巫师协会都慢慢的走上了正轨。只是现在人手奇缺,還需要像您這样的经验丰富的元老们回来主事。而我們弗美尔公爵正在联络解救被捕商人之事,要不了多久便会出现转机的。所以還要請您务必转告其它业已离开协会的食人魔巫师:要不了半個月,一切事情都会被解决。所有的生意都将回到原先的轨道上去。請大家务必在這些天内回到协会裡静候好消息。” 加尼叶那张略似人类的食人魔之脸微微抽动着笑了几下:回到原先的轨道?哼哼,是啊,一旦成功了,那什么都沒有变。高走私的继续搞走私、搞研究的继续搞研究、四处活动搞生意的继续搞生意。除了协会被弗美尔等地方贵族全部掌控外。于是他不软不硬的回话道:“唉~~我老了,已经沒有力气搞什么研究了。至于其它人,我在协会内部时就号令不动他们,何况现在大家都各自散了?還要麻烦你替我向弗美尔公爵抱歉一下,他的忙我是帮不上了。請他另选人选吧。” 海楞斯又连续劝了好几次,对方都直摇头,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告辞。临走前還略带威胁的口气說道:“弗美尔公爵不日就能将被困之人解救出来,到时候凡在协会内镇守者皆是有功之臣,公爵自会予以赏赐。至于临阵遁走,不顾协会安危者,就不怕被所有人指责嗎?” 加尼叶却只是哼了两声,也不說话。等信史海楞斯下楼走了,他才叹气道:“就算回去后能加官进爵又能如何?還不是你们公爵手下的狗嗎?食人魔武士协会本是独立的,现在却要一個地方贵族来决定会内大小事物。這种官爵不要也罢!” 又一脸苦笑的直往嘴裡灌酒:我从十几岁入会,相当初還想干出一番视野,让协会也光大起来。呵呵~~到现在已经八十年了,除了练出一個“加速术”就什么都沒了。谁知到了最后,栖身了一辈子协会却有变成了他人的狗窝!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他正端起就被继续喝他的闷酒,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哎呀”。 心情郁闷的格林姆正低着头向酒馆大门内走去,突然撞了個四角朝天,立刻火冒三丈的爬起来低声骂道:“走路不长眼睛啊?!不能喝酒就少喝点儿,免得晚上睡在马路上丢丑!”言毕這才看见对方的样子。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绿绿的食人魔之脸,惊的他张口结舌的连连后退。等看清楚对方的身材還不及一個普通人类,仿佛食人魔中的侏儒一样,顿觉可笑至极。一下子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你~~哈哈哈哈!~~你是混血儿?哈哈哈~~你這也算是混血嗎?太有意思啦。哈哈哈~~”当场前仰后合、气喘吁吁,差点儿就要笑岔气了。 也不是他唐突,而是对反的确過于奇怪,一般人是越混血越好,多少都会带上各個系统的优点,唯独面前這家伙却带了一身的缺点:身材弱如绿地精、头脑粗笨如食人魔。而且看他的神采和身上沒有半分法术波动的样子,似乎连一個法术都沒有呢。如此废柴却偏要张上一幅凶巴巴的食人魔面孔,简直是哈巴狗长了老虎的脸——吓唬谁呢?一棍子就能打死。 他笑得极是畅快,多日来的憋屈总算是发泄了一下。但对面那個“水货杂种”却气急交加的怒喝道:“笑什么笑?!我是弗美尔公爵大人的信史!国王的卫兵看见我都要礼让三分。你是什么鸟东西?胆敢在我面前放肆?”海楞斯最狠人家嘲笑自己的血脉,最近恰好又因为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而受到弗美尔公爵的嘉奖,多少有点儿“气焰嚣张”的心态了。连酒楼内的老食人魔武士加尼叶都不放在眼裡,何况這個方来历不明的人类?看其穿戴不過是個法师学徒而已。立刻抽出腰间的硬制节杖辟头打去! 格林姆正笑得舒爽,忽见对方這個“水货”居然敢打自己,顿时又惊又怒。匆忙间不知不觉的就发动了刚刚获得的类法术——半透明‘法师仆役’向绿皮的“侏儒”食人魔飞撞過去。 只听“噗”地几声轻响,那水货杂种真的摔了個狗吃屎,還在地上倒滚了几圈,闹的昏头土脸,哼哼哀叫着。顿时让格林姆心中大快:原来還真是個沒办事的烂杂种啊!呸!顶着個食人魔的脑袋就想吓唬人?可惜這副身板完全不像食人魔那样结实如牛啊,碰一下就哼哼成這样?活该!嗯~~不過我這‘法师仆役’的力气也真够大的,就像大锤装上去一样啊。 他正心中窃喜,忽然发现对方已经挣扎着站起来,口中怒啸的挥舞着节杖又挥打過来。格林姆顿时被那凶厉的搏命气势下了一跳,但反应過来时,对方已经冲到了面前,来不是施展法术了。 节杖如大棒,呼啸着辟头砸来! 电光活尸之间,格林姆猛然响起东郃子大师刚才說得半句话来:“打打闷棍、下下拌子。”立刻向半透明的“法师仆役”念头一动。 “法师仆役”原不是无心智、无固定形象的一团半人大小的力量场,可以作些简单的动作如:端、拿、扛、拎、推等。复杂的事情是做不了的。但给人下下拌子還是绰绰有余的。于是那团毛玻璃似的的活动力量场,往那浑身绿皮的“水货混血儿”脚下猛地飞扑過去,大力的一撞一勾,顿时像绊马索一样将对方重重的拌了口吃屎。 海楞斯怒极攻心的爬起来挥杖击打半透明的“法师仆役”,他一時間竟忘了,普通的打击力是伤不了這种无形无相“法师仆役”的。于是像打空气一样毫无作用的乱斩了几次后才反应過来,怒叫着去拔自己的腰间那柄具有“二等魔化武器”效果的锋利短剑。普通的武器伤不了它,這种魔法武器却正是其克星! 等他拔出灵光泛泛的短剑出来,却不见了法师仆役的身影,原来格林姆已经在动念之间命其从半透明状态转化为全透明状态。如此一来无形无影、无味无温、就算你能耳鼻灵动无比也察觉不到半点儿异常。 更何况海楞斯什么特殊能力都沒有!他又武技平平,连感应法术气息的能力都沒有。当下就傻了眼,呆立在原地半晌后才怪叫一声,挥剑扑向格林姆。 格林姆早给自己加持了一個“法师护盾”,本想给他来個强酸箭了事,又担心其对方的“公爵信史”身份来。犹豫之间,只得再次给处于透明状态的“法师仆役”发去了一道指令。 只听对面的海楞斯“哎呀”一声怪叫,被那团无形无影的“法师仆役”又是往脚下一拌,再次摔了個狗吃屎。等他怒火冲天的爬起来后,還是看不到“法师仆役”半分影子。怒火烧心之下只得再次杀向格林姆。 于是他再次被“法师仆役”往脚下猛力一拌,再次摔倒。 如此起来——跌倒——再起来——再跌倒,就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反复推da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