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爷有請
有一种安静充满着美好,有一种安静却充满着杀气,今晚的安静无疑是后者。
云中堂,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论谁听到“云中堂”這三個字都会敬畏三分,云中堂堂主云天光的三十六式排云掌更是名震江湖。
所以這么多年来,還沒有人敢与云中堂作对,但今晚无疑是個例外,因为今晚的云中堂已被一股杀气包围。
這不是一股简单的杀气,它只是由一個人散发出来的,云中堂的大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桌子,一张凳子。
桌上有酒,有剑,凳上坐着一個人,一身黑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他的脸上有一條刀疤,一條很深的刀疤,很明显他曾经被人砍過一刀。
他此刻正在喝酒,很悠闲地喝酒。
此刻,云中堂的大门打开了,只见一批人走了出来,立马把那人围了起来。
云天光已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人的第一形象就是高大威猛,一脸络腮胡,犀利的眼神,仿佛天兵神将降临。
然而那個人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依旧悠闲地喝酒,仿佛在他眼裡就只有酒了。
“阁下为何在此喝酒呢?”云天光问了一句。
那人笑道:“因为我喜歡。”
有些事情,只要喜歡就不需要理由,有时候,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简单。
云天光也笑了,這也许是他听過最好笑的笑话了,但他也知道,敢在云中堂大门前喝酒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如果我不喜歡呢?”
那人回道:“无所谓,只要我喜歡就行了。”
云天光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在江湖上不把云天光放在眼裡的人并不多,而眼前的這個人,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沙影。”
云天光的脸色变得更凝重了:“认钱不认人的巴山第一杀手沙影?”
那人笑了,沒有再說话,也就意味着默认了。
“那阁下来此所为何事呀?”即使已经猜出了来意,他也還是要问個清楚。
沙影冷冷一笑:“自然是来杀人的,而且是一個不留。”
云天光冷哼一声:“那還得问過我這双手答不答应呢。”
沙影笑了,眼中却尽是不屑:“传闻云中堂主云天光的三十六式排云掌威震江湖,我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话都已說到這個份上了,云天光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因为他已经出掌了。
這一掌来得好快,而且来得好猛,无论谁被這一掌劈到,不死也重伤。
只见這一掌瞬间劈碎了桌子,但沙影却已不在那裡了,云天光愣了一下。
此刻的沙影已在树上了,他的左手拿着剑,右手拿着酒,站在细枝上,而那细枝却丝毫不摇摆,可见轻功之高。
云天光双掌一挥,两道掌影直逼沙影,他的身影也随之而上。
沙影并沒有還手,而是在树枝上不停地闪躲,只见掌影重重,掌风猛烈。
如暴风吹动云彩漂移,树枝树叶随之而动,三十六式排云掌从第一式打到了三十六式,但沙影依然沒有出手,而且三十六式排云掌也竟未伤他分毫。
此刻,云天光彻底愣住了,因为他从未遇到過這样的对手,他对自己的三十六式排云掌有绝对的自信,然而现在却无法伤敌半分,所以他开始慌了。
沙影不屑一笑:“我還以为三十六式排云掌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過如此。”
這一刻,云天光开始恐惧了,他沒有办法不恐惧,但他的恐惧很快便结束了。
因为沙影拔剑了,一剑穿喉,那绝对是一把好剑,一剑人落。
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本来這样的场面他们见過了无数次,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堂主有绝对的相信。
但是這样的结果,他们只见過一次,也只能是一次,而且還是最后一次,所以他们已无法淡定了,同时也不知所措了,但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为下一刻,剑光闪动,人影闪烁,眨眼间,云中堂已血流成河,一個不留。
夜,很安静,這样的安静充满着凄凉的气氛。
沙影站在门前,他正想离开,但又停了下来。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這裡又多了一個人,一個年青人,一個穿着宽袍大衣的年青人,這件衣服与他的身形完全不成比例。
沙影很是惊讶,因为他居然沒有发现這個人的到来,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是何人?”
那人回道:“我是龙宫的总管,倦鸟。”
沙影愣住了,這么年轻就能做上总管的人,绝不是一個简单的人,但真正让他惊讶的绝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龙宫“這两個字。
“龙宫?”
“不错,我們二爷想請巴山第一杀手走一趟。”倦鸟的脸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一切都显得很平淡。
早上,阳光明媚。
莫碑山。
两处崖上各站着一個人,一個头发披散的剑客,白衣飘飘,剑眉星目。
一個额头戴着围巾的刀客,从他的服饰来看,他不是中原人,两人彼此对视,一股莫名的杀气蔓延而开。
刀客率先开口:“能与中原大名鼎鼎的凌风剑客决一生死,是我老鹰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凌风剑客回道:“能与关外老鹰决一生死,也是我多年以来最大的心愿。”
两人笑了,对于一個学武之人来說,平生最大的乐事莫過于遇到一個知音对手。
凌风剑客是中原有名的十大剑客之一,其剑法如风如电,顷刻间便取人性命。
关外老鹰则是关外三大刀客之一,其刀法之厉害威震关外,令人闻风丧胆。
关外老鹰又道:“這莫碑山是個偏僻的地方,所以今日无论我們谁死在這裡,都不会有人知道。”
凌风剑客并不在意:“我知道,你是一個低调的人,如果今日我杀了你,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這世上有人追求功名利禄,又有人不屑于虚名的追求,人生就是這么的奇妙,而他们无疑是属于后者。
关外老鹰笑了:“我的人虽然低调,但我的刀绝不低调,我也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出名的人,所以我选了這個地方。”
這莫碑山极其偏僻,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经過,因为這裡什么都沒有,也不是去其他地方的必经路,所以就算有人死在這裡,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這個地方我很满意,如果今日你死了,我一定会把你埋在這裡,绝不会让野狼叼走你的尸体。”
“谢谢,如果死的是你,我也会把你好好安葬的。”
凌风剑客笑了:“很好,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的飞鹰十八式刀法,今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我也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的凌风十八式剑法,今日我也可以如愿以偿了,就让我們看看究竟是飞鹰十八式刀法厉害,還是凌风十八式剑法厉害。”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凌风剑客的战意已蔓延。
关外老鹰也是,所以這一刻他们同时拔出了兵器。
刀光闪過,剑气逼近,“铿锵”一声,大地已多了一條裂痕。
两道身影在空中飞舞,剑气与刀罡在空中交错纵横,那是灭风的剑法,那是老鹰扑蛇的刀法。
他们从空中打到了地面,又从地面打到了空中,那是绝世无双的剑法,那是绝世无双的刀法。
六式過后,地面上已多了几十條裂痕。十二式過后,两边的山崖已是伤痕累累。十七式過后,两边的山崖已是面目全非了。
十八式過后,尘土飞扬,两人已站在地面上,沙尘淹沒了他们的身影,朦胧中有几点鲜血滴了下来,一個人倒了下去。
“十八式過后,胜负已分,飞鹰十八式刀法比凌风十八式剑法更胜一筹。”
說话的是一個年青人,一個穿着宽袍大衣的年青人,這人正是倦鸟。
关外老鹰有些惊讶,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還好沒错過這么精彩的一战。”
“你来做什么?”
“来找人,找活人。”
关外老鹰眉角上扬:“现在活着的人是我。”
“所以我找你。”倦鸟毫不犹豫回道。
“什么事?”
“二爷有請。”
這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但山洞前面却站着一個年青人,一個穿着宽袍大衣的年青人,這人便是倦鸟。
他当然不会无聊到去看一個普通的山洞,這虽然是一個普通的山洞,但此刻却变得不普通了,因为這個山洞正在摇摆颤动,时不时就多了一個小洞。
那些小洞是被打穿的,从形状来看,那是被拳头发出的气打穿的,可想而知,這拳气的威力,连山都能打开一個洞,更别說是人了。
突然一声巨响,震彻云霄,然后整個山洞都被震碎了,倦鸟的面前多了一個人,一個披头散发的老人,衣服有些凌乱。
這人此刻有些狼狈,但却在狂笑着,很明显他很开心,只见他仰天狂笑道:“从此天下再也沒有几個人能与老夫抗衡了。”
倦鸟微笑道:“恭喜灭绝老人神功大成。”
灭绝老人愣了一下,他只顾着狂笑,竟沒发现前面有人,于是便道:“你来做什么?”
“二爷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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