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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奇道:“你不知道你追什么?”
白朗看看他们:“我可沒骗你们,我真不知道。(w-w-6zhongwen.c-o-m)那人大概是来找卡德的,沒见着他怎么来的,卡德突然就告诉我有人偷走了教裡重要东西,叫我带人去截。那人一看就是個刺客杀手之流,可能是受了伤,我一路追出去好不容易找到点儿踪迹,却在鬼哭林追丢了。估计也因为這個,卡德才起了杀我的心思。”
唐烟儿一笑:“那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這时一直安静听着的有琴徵突然插话:“那個刺客有什么特点或者标志性的东西么?能看出是哪家的嗎?”
虽然也有很多人私下豢养刺客,但是江湖上专门干這行的都彼此知道点底细,如果有特点說不定能猜出来。
唐烟儿由衷佩服有琴徵的细致,白朗想了想:“唔……我和他交過一次手,虽然看着挺高,但是……我觉得那应该是個女人。”
“女人?!”听者都瞪大了眼睛。
秦奏凯疑惑道:“是蜀中唐门嗎?”
“不是。唐门上下都戴面具,而且唐门虽然不算正道却也不屑跟阿萨辛圣教這种下三滥的东西勾结,不会是他们。”唐烟儿道。
“那……秋叶楼呢?秋叶楼的杀手一向神秘,等闲认不出来的。”秦奏凯又猜。
“你都說认不出来了。”姜黎道。
“唔……”白朗又使劲想了想:“我也沒看太仔细,天下杀手一般黑,哪個不是黑衣黑裤蒙头遮脸的?也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搞個标志,還挂個配饰什么的呀,那人……诶!对了,那人使的是两把漆黑短剑,就和罗刹用的看上去一样的!”
“难道是阿萨辛圣教自己的人?”
“不……”唐烟儿凝眉慢道:“還有一种可能……罗刹不一定就是阿萨辛圣教的人啊。”
她见众人不解,笑着解释道:“红衣教当年惨遭剿灭,是黑白两道罕见的有志一同联手合作,我不信這样的实力之下红衣教能元气不损。那么……它为什么這么快就能死灰复燃的?”
“……因为有人在帮他们?”姜黎问,唐烟儿纠正了她的用词:“是在扶植他们。”
“为什么?”
“不知道。不過姜黎,你之前有一句话說的很对。”唐烟儿面带赞许笑意盈盈的,看的姜黎面上无端发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换言之也可以說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沒人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那么我們可以推测,不管是谁在扶植阿萨辛圣教,一定是有利可图。阿萨辛圣教能做什么?能带来什么利益,谁又是获利者呢?”
如慧钱铜几個還在后面低声讨论,前面几個少年人却瞬间沉默了。
有琴徵,有琴羽和唐烟儿相互对望一眼,有一些答案竟然隐隐昭然。
“要快点了。”有琴羽道。
“沒错。”唐烟儿点头:“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了。”
沒有再多做解释,她直接下令道:“越過金安县吧,不去了,我們直接去高州码头坐船。”忽而又改变主意:“不,我去,我還是去金安县找分堂弟子传個信回去,姐姐你带他们去高州。”
“烟儿一個人?”有琴徵不放心,不管唐烟儿表现得多么成熟能够独当一面,看上去依旧一副稚嫩面相,总是让人担忧的。她道:“让阿羽陪你去吧。”
“不。”唐烟儿自有考量,一行人裡除了她以外就是有琴徵和有琴羽的功夫最高,但若真论实战,只怕有琴羽的杀伤力還比他姐姐强,只因他心性坚定,行动果断,刚刚来了一個還不熟悉的白朗,她怎么敢调开有琴羽?
思量片刻:“姐姐若不放心,還是让姜黎陪我吧,你们先去,我們很快就跟過去。”
她說罢示意姜黎,两人快马加鞭往金安县赶去。
姜黎武功是不行,对敌经验也不足,但是却是唐烟儿最能信任的人,也是最不放心的人。所以……還是自己带在身边好了。姜黎担心自己给唐烟儿添麻烦,一路上一声不吭埋头赶路,反倒是唐烟儿将此间种种解释给她听,末了,還叮嘱:“你且学着些,沒有坏处的。”
“知道。”姜黎答,唐烟儿从来都为了她好,她已经习惯了她的照顾。
两人快马赶到金安县,唐烟儿找到分堂,传了信,嘱咐了一番,忽而升起一個念头。
“姜黎,我想去冒個险,你可敢跟我一起?”
這個人独断专行惯了,要做什么从来都是做了再說,很少這样认真的征求别人的意见。姜黎平日是最反对她胡闹的一個,但听她這样一說,倒是升起了兴趣:“你要做什么?”
“我想……再回五道口看看。”
姜黎当时心裡闪過一丝疑问,是听了白朗的话临时想起回去看看還是……故意甩开他们呢?不過有什么关系呢?她至少带着自己,帮不上她什么忙,可能還会变成累赘,但是依然带在身边,這是信任吧?
只是为了她的信任,姜黎闭起眼要自己把别的都舍弃了。
“你若想去,我自当舍命相陪。”姜黎爽朗一笑,掉马回头,意气潇洒,惹得唐烟儿满眼惊艳:“姜黎……”
“嗯?”
“我此刻才真的觉得,带你下山,真是一個正确的决定。”
两人顺原路往五道口走,距离不远处下了马,把马拴在路旁,运起轻功靠近,因为担心有阿萨辛圣教的眼线,所以小心翼翼的只在树林间穿梭。
“你是想找什么?”姜黎问。
“知我者姜黎也。”唐烟儿笑道:“据白朗所說,阿萨辛圣教的据点就在不远的地方,此处既为原红衣教据点,被剿灭后自当换個地方,不然岂不危险?那他们为什么還要回来呢?”
“你是說……這裡有什么东西让他们舍不得,或者舍不下,所以不得不回来?”姜黎恍然大悟。
唐烟儿唇角抿着笑意:“我可沒這么說,只是猜测罢了。”
姜黎最看不惯這丫头得了便宜還卖乖,得意洋洋的样子好似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当即白她一眼:“那便走吧,应该不远。”
两人悄悄摸回五道口,五道口一切如常,還是像她们来时一样热闹,连那日杀了那许多人的痕迹都消失无踪了。只是……唐烟儿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人都换掉了。”
姜黎這才细细注意起来,那日五道口上的人都显得平凡普通,她未曾注意,后来打起来才知那些都是八角寨的土匪。但此刻走动在商铺之间的人,虽然面貌衣着俱不相同,但总给人一种违和之感。似乎是始终警惕着什么一般,做生意的买东西的,好似注意力都不在自己手上的事情上,讨价還价也是应付了事。
“這些……大概是阿萨辛圣教的人。”唐烟儿說。
姜黎惊讶不已,低声道:“怎么会?這些人也不少了,阿萨辛圣教怎么能控制這么多中原人呢?”
她们本是隐身在树梢枝叶后,唐烟儿从稍后的地方往前靠,为了稳住身体扶着姜黎的肩,沒有重量似的将身体移动過来:“唔……其实,红衣教裡大多也是中原人。波斯吐火罗远去千裡之外,若是大批入境用不着咱们這些江湖人,天策府就将他们据之境外了,他们多是掌握奇能异术的人,来到中原以后传播教义,用各种方法蛊惑人入教。其实……跟中土的邪教也差不多。”
唐烟儿說话的声音响在姜黎耳边,姜黎只觉得蹲在树上也不累,那好听的声音不管讲什么都好听,便如听故事一样兴致勃勃听她讲。
“你看中原那些邪教,明知道是无稽之谈,不照样有人要加入么……邪教這种事,哪裡都差不多的。”
两人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五道口這裡应该只是一個前哨,负责传递消息的障眼法,于是退开去往别的方向寻找。
唐烟儿想起那日白朗追缉黑衣人从是鬼哭林方向来的,于是带着姜黎往鬼哭林方向找,果然往鬼哭林不远,就看到了潜伏在树上的探子。
“我去弄一個下来。”唐烟儿道。
姜黎正想說你别打草惊蛇,胆大包天的唐烟儿就已经悄无声息的飞到了那探子身后,一只手卡在他脑后一捏,人就昏過去了。
唐烟儿刚想把人带下来,就听一道破空声响,她心道糟了!一只弩箭已经近至面前,她另一手两指夹住弩箭,反手扔回去,只听一声铁器入肉的闷响,一具尸体就从远处的树上栽下来。
正苦于手上還有個人来不及飞過去,就看姜黎轻盈若燕一样掠空過去,接了人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唐烟儿大松一口气对姜黎做了個干得好的手势。
這防卫设的還挺严密,她带着人下树,招呼了姜黎,姜黎把尸体藏在树上飞身跟過去。
“你要把他带去哪裡?”姜黎身上沾了尸体上的血,看来那尸体在树上挂不了多久,血就会流到树下来,她们時間不多。
“找個地方审问一番。”唐烟儿小小一個人把人高马大的一個男人夹在手裡,幸而她赶路都用飞的,不然得把人拖在地上。
姜黎见状,给她搭把手把人抬起来。
唐烟儿不解,问:“干嘛?”
姜黎无奈道:“我看着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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