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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错听

作者:乔浮桑
三人两狗上车,梁德旖坐于原位。

  hero蹲在一侧,盯住她不放。

  梁德旖甚至从它的神情裡,看出了一丝儿不开心。

  她看向霍之冕,“這是?”

  霍之冕捏了捏鼻梁,刚要說话,hero平地起跳,窜到了梁德旖身上。它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趴好,将脑袋置于扶手处,眼巴巴看着霍之冕。

  梁德旖成了一张坐垫。

  解释姗姗来迟,“你占了它的位置。”

  前排的倪乒乒笑出声,“hero很黏哥,乘车要并排坐。”

  几十斤的大家伙生生压在梁德旖身上,尾巴掸得扑扑响。它回望梁德旖,還讨好地舔了她一口。

  简直哭笑不得。

  “不然,我坐后排吧。”梁德旖說。

  霍之冕将hero从梁德旖身上拽下来,hero不从,哼哼唧唧扭头,大爪子恨不得抠在她身上,誓不从命。

  而leander守在梁德旖脚边,堵了她的去路。

  “這又是啥意思啊?你们谁给翻译翻译?”梁德旖抱着hero,探到了它的肚皮,暖融融的。

  霍之冕抬眼看她,一点儿笑意溅了出来,“它喜歡你。”

  “它”字来得很轻,“喜歡你”格外清晰。

  梁德旖只觉得浑身血液冲過头顶,整個人都热透了、煮沸了、烧开了。

  不敢抬头,不敢說话,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张嘴,那些藏不住的感情就止不住地跑出来了。

  她不爱断章取义,但這一刻,理智抽离。

  只想故意错听。

  她将座椅放倒,和hero分了一半。

  一人一犬赖在一张椅子上,還有一只,压住了她的脚。

  這会儿,梁德旖手脚都暖了,都被盖住了。

  倪乒乒半侧身,和梁德旖接着聊酒店软装。說到艺术品采购,他多问一句,“你在哪儿上班?”

  “木恩画廊。”梁德旖說。

  “明月姐的画廊?那赶巧了,你明儿给她說說,把手裡其他活儿推了,先赶我這個。”倪乒乒說。

  “明月姐還在出差,我尽量。”梁德旖沒把话說满。

  霍之冕看了她一眼。

  女孩儿脖颈光洁,怀裡搂着大狗,显得天真。

  可這话,霍之冕敛下眼皮。

  倪乒乒沒接茬儿,“住哪儿,我把你送回去。”

  梁德旖报了地址,倪乒乒眉尾稍扬,原是有话,又吞了回去。

  下车后,倪乒乒又嘱咐,“别忘了,千万当回事儿啊。”

  梁德旖回头招手,“记住了。”

  倪乒乒摇上车窗,回头看霍之冕,“下地库去?”

  霍之冕点头。

  “所谓机缘,就是你和元宝儿。”

  “我和這裡的住户,全是前世回头扭断了脖子。”霍之冕淡然道。

  倪乒乒笑,“哥,要刻薄,也要不刻薄。”

  “你自己的活儿,把她搅进来?”霍之冕问。

  “算来算去,就她是自己人咯。”倪乒乒混不在意。

  “坑自己人?”

  倪乒乒沒答。

  哪裡是坑,分明是有偿置换。

  只是——

  他拿出手机,查阅未来的天气,“啥时候下雪啊。”

  雪沒下,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梁德旖偶尔用灌了热水的塑料瓶暖手。方糖笑她,“你给一矿泉水瓶织了這么好看的毛线瓶套,它也是一烫就坏的塑料瓶啊。”

  “环保。”梁德旖解释。

  那天回家,她顺手把瓶子带了回去。

  原想扔掉,又想起這瓶水貌似是霍之冕灌的。

  于是,梁德旖把水瓶收了起来。

  灌了几次热水,瓶子萎缩,成了一副丑样子。

  梁德旖還是舍不得,闲时给瓶子织了毛线瓶套,穿上去有模有样。

  大不了,最后当摆设。

  倪乒乒的活儿,梁德旖和邴明月說了。她隐了相识经過,沒推工作,只說倪乒乒要得急,如果可以,她想把方糖加进案子裡。

  邴明月思索一阵,“你舍得?”

  梁德旖绕开了問題,乖巧道:“案子是明月姐的面子,任务也要等明月姐分配嘛。”

  邴明月天生一张美人面,笑起来更是动人。

  她颔首,“去吧,晚点儿再說。”

  晚些时候,邴明月消息来了,应了梁德旖的請求。

  她還给梁德旖带了個充电暖手宝,要梁德旖把破瓶子给扔了。

  也是应了梁德旖的投诚。

  梁德旖感念她的好,也无奈,怎么人人都看不惯塑料瓶?

  梁德旖趁着下班前的空隙,找方糖說了這事儿。方糖的脸红了個透,明显不是因为暖气太足。

  “過几天签合同,我就不去了,你去。”梁德旖說。

  方糖咬唇。

  “有花堪折直须折。”梁德旖冲她笑。

  方糖伸手,将梁德旖抱住,“元宝儿,你可太好了!以后有事你发话,都是我欠你的!”

  梁德旖有几分心虚。

  不是她好,是倪乒乒太周全。

  精明太過,不得不防。

  那次宵夜回来,梁德旖醒了神。

  倪乒乒与她投缘,暗中伸出援手,可利用她时,也绝不手软。什么宵夜,什么一起去滑冰,根本就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帮他做酒店软装布置。

  若是她推了画廊工作,一味干他的活儿,难保邴明月不会多想。她喜歡這位女老板,不想白白失了信任。

  加之两人有私交,公事上被他用私交压着,就被动了。加個人从旁牵制,不至于被压得太狠。

  她一面要借倪乒乒见霍之冕,一面要平衡自身价值和朋友的关系。

  哪一样,都不简单。

  周六,天气预报說,今日有雪。

  梁德旖拍了家居照,刻意突显纸折郁金香,po上ins。

  发文:“你再不来,我就下雪了。”[1]

  窗外灰蒙蒙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忙完家务,梁德旖拆了刚送来的包裹。

  她买了一块软木板和画架装饰客厅,木板空空,還缺照片。

  梁德旖决定将胶卷送去冲洗。

  刚下楼,她接到倪乒乒的电话,“忙着下雪呢?”

  梁德旖仰头看天,电话裡說:“看路。”

  她平视前方,看到了雪白外套的倪乒乒。

  “嘛儿去啊?”倪乒乒问。

  “北风把你吹来了啊?”梁德旖也问。

  “那哪能呢,合同把我刮来了。”倪乒乒眼角上扬,浪子登场。

  梁德旖干笑一声,“有問題嗎?”

  “那天你怎么不来?”倪乒乒问。

  “方糖更专业,還不是怕你吃亏?”梁德旖一口咬死,绝不话多。

  “成,你這借口找得好。”倪乒乒递出盖章签字的合同,“收好咯。”

  秘而不宣的心思,两人绝口不提。风一吹,都揭過。

  “你特地来,应该不是为了送合同吧?”梁德旖问。

  “找哥吃個饭,聊点事儿。你呢?”倪乒乒问。

  “冲照片。”

  倪乒乒眉头微皱,叹了口气,“人人都讲效率,你怎么和他一样,痴迷這种又不方便、又不能反悔的东西?”

  他,霍之冕。

  梁德旖正欲解释,倪乒乒拎着她的衣领,原地转向。

  世界在她眼裡退了一帧,像是时光倒流。

  “他家有暗房。你让我看看,你有沒有本事。”倪乒乒說。

  有沒有本事,让霍之冕帮你冲洗照片。

  倪乒乒唇角挂着笑,是看好戏的表情。

  “戏台都搭了,不能不演啊。”梁德旖說。

  五十七楼。

  梁德旖在心裡默念了一万句,霍之冕是骗子。

  他好有本事,明明住在同栋楼裡,却装出自己只是過客。天底下,就他一人了吧?

  怕贼惦记?

  到底沒压住那口气,梁德旖冷笑出声。

  倪乒乒敲开大门,两犬先窜了出来。那粗壮的尾巴,愣把梁德旖的冷笑抽了回去。

  两犬将梁德旖拱进了门,门口站着的是秦律。

  “哥呢?”倪乒乒自顾自换鞋。

  “书房,刚开完视频会议。”秦律說。

  “我找他。”

  秦律看了眼梁德旖,两人颔首示意,沒人出声。他牵着两犬往裡走,又回头,“沒有女士拖鞋,你将就些。”

  原本的不高兴烟消云散,绵软的袜子,落在了過大的拖鞋裡。

  屋内布局一如梁德旖所想,白米色为主,空荡,寂寥。

  全屋最柔软的沙发,貌似不如她的袜子软和。

  她正犹豫往哪裡坐,倪乒乒和霍之冕出来了。

  男人身着轻薄的套头衫,休闲裤,羊皮拖鞋,身姿依旧挺拔。

  只是在看到她时,神情裡流露出了一点儿惊讶,也沒說什么。

  “有事儿?”霍之冕在沙发落座,拧开茶几上的瓶装水。

  “遇到小元宝儿,就想到酒店的事有进展,给你汇报。”倪乒乒說。

  “自己处理。”霍之冕拧紧瓶盖。

  “那不成啊,我看方案,有那谁的作品。”倪乒乒一手搭在了沙发背,和霍之冕凑近了些,似要看清什么。

  梁德旖坐在一侧,双腿拢着,双手却紧紧拧在一起。

  那谁,是谁?

  方案裡有哪位艺术家的作品和霍之冕有关?

  她竭力思索,找不出答案。

  梁德旖抿唇,记起了邴明月的话。

  为买家挑选合适的画,是多维度的。拣错了画,触了忌讳,是自断前景。

  可在选画时,的确有给邴明月過目,前后改過七版名录。

  問題出在哪裡?

  梁德旖吸了口气,空气裡有凛然的松木香,笔直而凝神。

  她神思清明。

  故意的,倪乒乒在诈。

  虽然不知倪乒乒为什么這样做,但她不想自己的声誉被滥用。

  更不希望,霍之冕陷入被动。

  “我恰好還记得艺术品名录,需要复述嗎?我也想知道我的問題在哪裡。”梁德旖开口。

  霍之冕侧头看她。

  小姑娘揽下责任,为他解围?

  他有点儿想笑,看向倪乒乒,“你午饭吃了嗎?”

  倪乒乒下意识接话,“沒呢。”

  “厨房還有二斤盐,别客气。”

  倪乒乒噎了一下。

  拐弯抹角骂他闲(咸)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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