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面谈
李睁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按照音乐圈的公识，从来沒有歌手唱红歌曲，只是歌曲造就歌手。
《短发》這张单曲大卖，许巧玲由此从默默无闻变得炙手可热，李睁作为词曲创作人，与许巧玲之间自然而然缔结了一层类似“提携之恩”的关系。
但這层关系毕竟只是明面上的，并不能成为推断两人私交的依据，倪厚道這种圈内老江湖，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舍本求末，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倪厚道明白李睁這一问的深意，却是脸色不变，缓缓摇头道：“這些消息是时光唱片音乐副总监乔莉托我转告给你，她是从美迪唱片跳槽過去的，以前我和她共過事，关系還不错。”
“前天晚上，你在电话裡开的那些條件，她已经和大老板沟通過了，今天特意過来，想要和你当面谈一谈。”
李睁听了心中一声长叹，他就知道，天下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
内场头排实际票价至少一千，四個位置就是四千，再加上两個足以换取许巧玲人情的消息，這是做足了功夫，他還能拒绝嗎？
再要拒绝，那就是不识时务。
“好吧，现在？或者约明天？歌迷会结束我還是有事儿。”
“要不现在，這裡熟人多，她不方便进来，我带你過去...”
倪厚道那肯等明天，明天是一种变数，李睁可是寄托了他的命运。
李睁沒有异议，凑着李冉的耳朵低语了几句，然后跟着倪厚道从边门出了2号厅，又穿過一條长长的弧形走道，最后来到6号厅附近的休息区。
6号厅今天沒有演出，与2号厅又是一南一北，休息区只有一個女人坐在沙发裡，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装，优雅地叠着双腿，手裡捧着一本杂志。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端庄的脸颊上露出从容的微笑，款款起身。
“我来介绍一下，這位就是乔莉，时光唱片音乐副总监...這位就是青歌赛冠军，《短发》的原创者，李睁先生。”
倪厚道犹如中间人般给两人做了個介绍。
李睁眸光微闪，這個女人他确定沒见過，却又感觉有些熟悉...
“李先生，你好。”乔莉若若大方地伸手，李睁赶紧握住，笑道：“乔总，你好。”
“呵呵，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莉姐，私下裡朋友都這么叫。”
“我那就叫你莉姐，你也不要叫我李先生，直呼我的名字就行。”
“好。”
简单寒暄几句，乔莉轻轻收回手，請李睁坐下。
“你们聊，我先去忙，有什么事拷我。”倪厚道指了指墙上的公用电话，挥挥手，转身出了休息区。
“莉姐，那天晚上失约了，实在不好意思。”李睁主动提及那晚，为他放鸽子的行为表达歉意。
乔莉看看他，笑容中多了点什么东西，有意无意地揉了揉肩膀，轻吸一口冷气道：“那晚還真是不巧，在咖啡厅裡门口被撞了一下，這两個肩膀到现在還疼，也怪我，低头走路沒看人。”
李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心中疑惑彻底解开了，难怪有一种熟悉感，原来咱两素为蒙面，却已有過一抱之缘。
唉，你确定疼的是肩膀，而不是肩膀以下的部位？
“打电话联系你的是我的秘书，做事可能考虑的不够周到，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乔莉仿佛沒有瞧见李睁的脸色，又随口抱歉一声。
李睁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心中有些尴尬，人家花了三千五打赏点歌，他却给了一個假号码。
“莉姐，這事应该說道歉的是我...”
乔莉优雅地挥挥手：“咱们還是谈正事儿吧，客观的說，你提的那些條件的确有些高了，就我所知，邓雅萱现在的合约也就差不多那样，当然，這是三年前签的，邓雅萱与代石签了五年合约，再過两年合约期满，续签或者转会的话，合约條件肯定会往上提。”
李睁沒接话，静待下文。
乔莉抿嘴沉吟了一下，看着他道：“我想问一声，参加青歌赛的是芸睁组合，而非你個人，你提出的那些條件，你代表你個人，還是你可以替你的组合搭档做主？”
李睁嘴角闪過一丝讥嘲，摇头道：“我只能代表我個人，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从青歌赛结束之后，我就再沒见過我的搭档，她家裡人反对她进入娱乐圈。”
乔莉有些意外，旋即无奈道：“原来如此，我托朋友从青歌赛主委会那裡找来了你们的联系方式，先是给何小姐打了過去，结果，她留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
“沒错。”
李睁沒有问何静芸要過联系电话，却知道那些找他面谈的唱片公司肯定有，之所以沒有开口要，那是盼着何静芸主动出现。
不到签约前的最后关头，李睁是真不想电话联系，沒有为什么，就是本心的抗拒，而现在，得知何静芸留的电话是空号，李睁忽然感觉心情一阵莫名低落，還有几分茫然。
“那就是說，你是個人签约，嗯，你看這样行不行，试水单曲，以及专辑立项，商演分成，這三部分就按照你的提的條件，唱片分成的话，起步八個点，如果试水单曲卖到黄金，那就提升到九個点，之后的专辑若是卖到白金，我可以做主，在你提出的九個点之上，再增加一個点。”
切入正题，乔莉收起了笑容，脸色并不严肃，却十分严谨，看着李睁道：“以上這些，我觉得应该基本附和你提的要求，现在就只有两点，第一是合约期，两年太短了，我希望至少是四年以上，第二是你的附加要求，在合约期间，你的作品要对其他唱片公司或者歌手出售，必须得到公司的认可，此外，你每年至少要为公司的其他歌手写五首歌，公司可以保证你的個人利益，经過评估后，以市场价买下来。”
說到這，乔莉轻吸了一口气，语气重了几分：“李睁，我同你說句实话，我最看重你的并非歌手身份，而是你的创作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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