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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把酒话桑麻

作者:梨子甜甜
一個茅厕,就算做得复杂了些,但有材料,又有這么多人手在,再慢也在晚饭前竣工了。

  验收测试過沒問題后,许怀谦還是拿了铜钱出来,一一给他们结了账。

  “谢二哥!”

  陈烈酒的一众手下,除却刚开始跟着陈烈酒去绑许怀谦的那几個,剩下的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见许怀谦,一個個拿了钱挤眉弄眼的按照陈烈酒地吩咐,称呼他为二哥。

  许怀谦沒什么表情地统一回复:“不用谢。”

  “你们不许打趣他,拿了钱就赶紧走。”這群汉子跟着他泼皮惯了,陈烈酒怕许怀谦不习惯,赶紧把他们吆喝走。

  被陈烈酒這么一赶,一群汉子嬉笑着一哄而散。

  “对了,我搬回来的箱子裡有你的书籍和衣物,你点点看有沒有少——”

  等把人送走,陈烈酒突然想起,他還有事沒跟许怀谦交代。

  刚张了個口,话音還未落,就见结完账的许怀谦手裡拿着個空掉的钱袋子朝他看了過来。

  “额……”

  瞬间,他便忆起自己利用钱庄的钱砸许怀谦给他当赘婿的豪迈壮举来,知道东窗事发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向许怀谦解释:“……除了钱庄的钱,我的确是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你。”

  說着他声音小了些:“……也不算是骗你吧。”

  陈烈酒很确信,他当时說的是我把我所有家当都给你,可沒有說具体有多少,应该算不上骗?

  当然许怀谦要因此生他的气他也认,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

  原本想听他解释的许怀谦,听到他這般狡辩,顺着他的思绪想了想,由有一百万的漂亮富婆变成只有一万块钱的漂亮负婆,钱变少了,老婆還在,确实算不上骗。

  但是……

  许怀谦敛眸瞧着陈烈酒:“你就沒有私藏的了?”

  他就不信,一個胆大到敢骗婚、敢拆家的恶霸哥儿,不敢藏私房钱。

  “——啊?”

  正等着许怀谦发火的陈烈酒,沒等来他的怒火,反而等来了他一句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一句问话,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地从怀裡掏出一小锭银锞子:“這是从许大郎手裡要回来的,這個是我私人借给他的,给你。”

  许怀谦接過他手裡的银锞子,眼中闪過一抹了然。

  他就知道。

  把钱给了许怀谦的陈烈酒,触及到他的眼神,后知后觉反应過来了,急忙解释道:“我沒有藏私房钱,我只是還沒来得及跟你交代罢了。”

  “真的——”他怕许怀谦不相信,還捉着许怀谦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游走了片刻,“不信你搜。”

  哥儿的身体结构与男人一样,前面扁平一块,并沒有什么不同之处,尤其是這身上還穿着衣服,更觉察不出什么来了,但许怀谦落在他身上的手還是不自觉地烫了一下。

  他抽回被陈烈酒拉着乱摸的手,轻咳一声:“好了,好了,相信你了。”

  “我說過会给你我全部的家当,我就一定会给你。”陈烈酒对上许怀谦的眼睛,“我陈烈酒說话算话。”

  虽然在砸钱让许怀谦给他当赘婿這件事上他模糊了一下钱财,但他给许怀谦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你放心,我以后挣的钱也会交给你,”陈烈酒向许怀谦保证,“我会努力挣钱,把欠你的這個钱袋子填满。”

  许怀谦看他說得信誓旦旦,纵然对他隐瞒過自己钱财一事還抱有疑虑,但還是選擇再相信他一次:“好吧。”许怀谦這种得知自己被骗后,不生气也不发火,而是等着他解释的态度,令陈烈酒有点开心。

  他见過太多太多的男人不能忍受欺骗,即便是一個很小很小的误会,他们都会恼羞成怒,不把自己的妻子、夫郎当人看的随意打骂,只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陈烈酒承认一开始他找许怀谦当赘婿,除了他最合适還能解决掉抢错人的麻烦外,還看中了他那病怏怏的身体。

  病弱就意味着他只能依附他,而不能操控他,這对于自由惯了的陈烈酒来說是再好不過的人选了。

  可他跟许怀谦這两天接触下来,发现他好得有点過份了,不仅沒有生病的人该有的臭毛病,還在尽量包容他,包容他的家人。

  就有一种。

  挖到宝的感觉。

  “我也不糊弄你,”误会解除,陈烈酒心情大好,拉着许怀谦去了正厅,指着正厅裡的几個箱子說起他的计划来,“這些都是我从你家带出来的,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外面挣钱,你還像在你家一样,只管在家读书写字就是。”

  许怀谦打开箱子,见裡面装的都是一些原主的衣物和笔墨纸砚书籍。

  听完陈烈酒說的话,转過身,向他看過去:“你要供我读书?”

  “对啊。”陈烈酒点头。

  他想過了,许怀谦身体不好,不能帮他收账,也不能干地裡的活,但也不能把他一個大男人关在家裡,什么都不让他做。

  還不如让他跟以前一样,在家读书写字就行,不求他考個秀才举人的,只求他身心舒畅,出门在外,自己也能有個底气。

  许怀谦看陈烈酒答应得這般爽快,张了张口,却一個字也說不出来。

  即使沒有原身的记忆,许怀谦也清楚,在古代想供一個读书人有多么不容易,不說其他,就单說笔墨纸砚的消耗,就不是一個普通农户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

  现在家裡的银钱,刨除刚结工钱用掉的一百文,加上陈烈酒给他的十两银子,一共還有十六两七百五十文。

  家裡总共就只有這十七两不到的银钱,他是真不知道,陈烈酒哪儿来的底气說要供他读书的话。

  陈烈酒沒有察觉到许怀谦的异样,不仅一点都沒有为银钱发愁的模样,還催促他:“你看看你還有什么缺的,要是缺什么就尽管跟我說。”

  這口气。

  好似他有万贯家财一般。

  许怀谦无奈蹲下身去,翻了翻那箱装满书籍的藤箱。

  他记得原主身上還有個童生的称号,只是考個童生都要看這么多书。可想而知,這科举不是那么容易考的。

  况且原主就一個乡下书生,学堂裡的夫子自己都是一個考了一辈子沒考上秀才的老童生,能教個童生出来都顶天了,想教個秀才出来,得撞大运才行。

  许怀谦自认为自己沒這個大运,他在现代考個公务员都刷了近两年题,還是第一名沒有去面试,他面试优异,才顶上的。

  在這個完全架空的古代,四书五经都跟他认知的不一样,更别說让他去考科举了。

  他沒考上倒也沒什么,他就怕自己答题的时候,把他记忆裡的歷史和這個时代的歷史搞混淆了。

  但不得不說,陈烈酒考虑得也有道理,他身体不好,什么也做不了,在這個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他不读书难道要去做最末等的商人。而且沒有背景的话,行商貌似风险也很大。

  许怀谦思绪杂乱地翻阅着藤箱裡的书籍,突然一块巴掌大的冰凉物从他拿起的两本书的夹层掉落。

  许怀谦捡起来一看。

  是一面铜镜。

  但下一刻,他看清铜镜裡自己的模样,惊得眼睛一睁,忙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

  這镜子裡的人是谁?

  都說古代的铜镜照不清晰人,许怀谦实在想吐槽,這哪裡照不清人了,明明就照得清清楚楚。

  把他那张苍白瘦弱憔悴到沒有一丝血色的脸完全显露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许怀谦咳得眼泪都下来了,他以前不說帅得惊天动地,可好歹是蝉联過四年大学校草的人物。

  想当年他拒绝了一众娱乐公司的邀约,選擇下海考公,去为国家添砖加瓦时,多少人捶胸顿足,为他惋惜。

  穿越到這具身体身上,他原本以为,名字都一样,相貌也应该差不多,从陈烈酒不惜利用钱庄的钱来砸他,也要把他砸回家当夫君這点来看,就算是生病瘦了点,也应该难看不到哪裡去。

  毕竟他一個病秧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带回家還要费银钱养着,這要长得還不好看,陈烈酒哪裡看得上他。

  哪裡想到他不仅好身体沒了,连他的好相貌也沒了。

  “怎么了?”许怀谦突然地急咳,吓到陈烈酒了,他蹲下身替他顺了顺背,急忙问道。

  “……好丑。”许怀谦手裡捏着那面镜子,咳得說话都困难。

  陈烈酒只听他呢喃便知道他這是被自己的相貌刺激到了,忙把他脸抬起来:“谁說的!”

  “你长得很好看啊,”陈烈酒认真端详起他的脸来,“睫毛很长,眼睛也很漂亮,五官也不丑,就是生病了有点憔悴,养养就好了。”

  “真的嗎?”咳出几缕血丝来的许怀谦听到陈烈酒這话心裡舒服多了,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声。

  “真的。”陈烈酒捏着他下巴的手替他抹去了唇上鲜红的血丝,心中那股颤栗才消去。

  刚他看许怀谦那一脸病容,眼中含泪,唇带血丝的模样,竟然觉得他好美,他怕不是有病。

  许怀谦见陈烈酒的语气不似作假,又把那面铜镜拿起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

  除了因为病生瘦得皮肤很憔悴外,好像确实沒有沒有他想的那么糟糕,眉眼轮廓之间還能隐约看到点他现代模样的影子。

  沒准就像陈烈酒說的那样,好好养养,能够养回来。

  解决了容貌焦虑的問題,许怀谦一颗心放了下来。

  他是放心了,可陈烈酒却沒有,把他安置好后,快步出了门。

  手裡拿着一根竹竿,赶着一群鸡鸭鹅回来的陈小妹向他问道:“哥,你又去哪儿?”

  “去請大夫!”

  作者有话要說:谦谦:差点丑到去世[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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